結(jié)局
有人鐘情于酒,程倦也卻獨愛這明媚的秋,聽風(fēng)吹葉落,溫一壺茶斜靠在石桌上,抬眼看看稀疏的樹,天色明朗,不似夏日的熱情,也不及冬天的冷漠,日光正好。
“許杰!”
“師父?!?p> “嚴(yán)庸一行人還得盯著,只要他們分兵,立即誅殺!”
“師父,他們畢竟是使團(tuán),這恐怕不好吧?!?p> 程倦也微微一笑。
“你呀,看看那幾個帶刀的侍衛(wèi),個個氣血旺盛,單看身法基本都在知命境以上,你說說看,只是一次和談,用的著這么強(qiáng)大的武力嗎?”
“您是說他們別有所圖?”
“很大可能是沖著魚龍亭來的,對了,你那邊處理的怎么樣了。”
“師父放心,除了潛藏在廣宣會的,京城里大部分都?xì)⒘?,剩下的諸葛正正在審?!?p> “做的不錯!”
“師父你就別夸我了,是你的謀劃,我只不過是跑跑腿罷了?!?p> “你這小子,倒是謙虛了不少!”
“那接下我們要怎么做?”
“胡淤放出去了吧!”
“一早就放了!”
總是禁不住晚風(fēng)的挑逗,剛溫的茶涼的倒是徹底,怕是歸根的落葉也嗅到了茶香,搖曳著落在石桌上,黃橙橙的看著欣喜。
“許杰,你聽說過花銀丹嗎?”
程倦也放下杯子問。
“聽過啊,少有的奇毒,怎么?難道師父你...”
“不是我,是皇帝,你可知道解毒的辦法?”
“陛下?這怎么可能,誰有本事能在這皇宮之中下毒!”
“他自己吃的?!?p> “為什么?”
“以后你會知道的,現(xiàn)在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解毒的辦法。”
“除了解藥,就只有換血了,但必須是至親之人的血,又或者,找一個知命境之上的武者,以其強(qiáng)大的氣血之力換回生機(jī)!”
“幾成的幾率?”
“倘若是至親之人的話,多少有些危險,因為大多數(shù)人眼看著至親之人身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往往在換血的途中就毒發(fā)身亡,但武者不同,因其氣血之力強(qiáng)盛,時常能遏制毒性的散發(fā)?!?p> “我們得想個辦法!”
“解藥呢?”
“你也是了解皇帝的,他想做的事誰能勸回來!”
“可陛下乃是獨子,又無子嗣,上哪兒找一個至親之人去?!?p> “你不是說了,武者也行嘛!”
許杰心下一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程倦也的手。
“不行,師父,你想都不要想,大不了我讓調(diào)令司抓一個!”
“干什么?你這小子,知道你心疼師父,可我還沒想過死呢,人就交給你去找,就在今晚,找個借口帶進(jìn)來,我在這兒等你!”
“好,師父,只要你不胡思亂想,別說是知命境,就算天機(jī)境我也給你找回來!”
“別吹牛了,趕快去!記得把諸葛正給我叫來,帶上幾個人把寢宮守好!”
沿著彎彎曲曲的小徑,程倦也隨手捏了一把土,放在鼻尖兒下嗅了嗅,一時間,他感到前所未有輕松,像是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微張著手臂,好是要和那迎面而來的清風(fēng)撞個滿懷!
“陛下!”程倦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一禮。
“聽說了嗎?葉音把卓麗陽的眼睛射瞎了!”看見程倦也,皇帝立馬站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像個孩子。
“聽了,別總是這么毛毛躁躁的,你可是皇帝!”
“知道了,也就是在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其他地方我的架子可足著呢!”
“真這么聽話?”
“當(dāng)然,您看我這些年那一天不是老老實實的?”
“那你把解藥吃了!”
皇帝臉色一滯,就那么直愣愣的看著程倦也,一言不發(fā)!
“你不是答應(yīng)我只要和談結(jié)束就吃解藥的嗎?”
程倦也長嘆一聲,順勢坐在椅子。
“您是知道的!”
“好吧,隨你,這之后,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真的?只要您答應(yīng)了就好,我都想好了,照著你的臉做一個妝面,讓人頂替你在群臣面前做作樣子就好,衛(wèi)飛白不在京都,會武功的也就許杰他們幾個,只要事先說好,肯定沒問題!”
“計劃不錯,也算是長大了!”
程倦也夸贊道,放下茶盞,起身握住歐陽繼的雙手。
“你生性重情重義,我真的很高興,看看,想當(dāng)初還纏著我要麥芽糖的小屁孩已經(jīng)成了皇帝,我真的很高興,這么多年,看著你慢慢的成長,君臨天下,我心里的自豪一點兒也不比你父親少,你很優(yōu)秀!”
似乎十多年的委屈都沒了,皇帝一把抱住程倦也,哭的像個孩子,他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繼位之前,當(dāng)歐陽石告訴他當(dāng)年那個抱著他滿院子跑的爺爺還在時,天知道他有多高興!
“我就知道,您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就像你父親一樣,不管是在天上還是地上,我都會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你!”
程倦也看著歐陽繼,只是靜靜地看著,恍惚間,似是回到了當(dāng)年的王府,故人都在,廚房里青煙裊裊,孩子折下一朵桃花,笑著別在女人的鬢間。
“孩子,原諒我,你的活下去!”
程倦也喃喃的說,多少年了,只一想起她總是會流些淚下來!
森然的匕首割開皮肉,程倦也抓住皇帝的手,一左一右,仗著霸道的勁氣,血飛快的流動著。
許杰帶著人來了,石桌上,青色的茶壺蓋在落葉之下,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涌上他的心頭,丟下帶著鐐銬的武者,許杰拼命跑向?qū)媽m。
“干什么!”諸葛正一把攔住許杰,厲聲問。
“我?guī)煾改兀俊?p> “先生在里面和陛下說話呢!”
“快讓我進(jìn)去!”
“不行,先生說過,任何人不能踏入寢宮半步!”
“別廢話,我問你師父進(jìn)去多久了?”
“大概有一炷香了吧!”
“滾開!”
許杰怒吼一聲,一把推開諸葛正,守在兩旁的侍衛(wèi)立馬拔出長刀,架在許杰的脖頸上。
“你有病吧,就算你是調(diào)令司的少司,但論職級我們兩也差不了多少,更何況這是先生的命令!”
“諸葛正,我懶得跟你廢話,你最好讓開,要是師父有個三長兩短,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開什么玩笑,這可是皇宮,再說以先生的手段誰能動的了他!難不成是陛下要殺他?”
“你這只豬,陛下中了花銀丹毒,師父怕是正在給陛下?lián)Q血呢,你應(yīng)該清楚,習(xí)武之人的氣血有多重要!”
“什么!”
諸葛正也是大吃一驚,連忙推開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