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程倦也面色慘白的靠著許杰的懷里,一身氣血驟失,體內(nèi)磅礴的勁氣肆虐,諸葛正甚至都能聽見他身體中骨裂的聲音,不爭境的修為啊,沒了強大的氣血支撐,僅靠一具軀殼根本撐不住一盞茶的時間!
“太醫(yī)死哪兒去了!快去找?。 卑自逝鹬?,指著諸葛正的鼻子怒吼。
穆臻也是命苦,也不知道永王府上的馬鞍墊了什么,這都兩天了胯間的淤青還是沒下去,跛著腳剛剛躺下,五大三粗的諸葛正便一腳踢開房門,像拎小雞兒似的,提著他直奔寢宮。
“快看看!”
白允焦急的說。
“讓老夫先緩緩!”
七老八十的穆臻喘著粗氣,諸葛正也確實莽撞了些,這一路風(fēng)馳電掣的,老頭差點被嚇暈過去。
“快!”白允又是一聲怒吼,穆臻被嚇的差點背過氣去。
“先生這是怎么了?”
說著老人瞇著眼把手搭在了程倦也的腕上。
“怎么樣?”白允問。
“體內(nèi)勁氣肆虐,奇怪啊,按理說習(xí)武之人氣血旺盛,可他這一身氣血也太弱了些!咦?怎么還有花銀丹的毒?”
“這是陛下的氣血,陛下身中花銀丹毒,師父為了救他,把兩人的氣血換了!”
穆臻大吃一驚。
“什么?這可壞了,習(xí)武之人損失氣血,體內(nèi)的勁氣必定無法周轉(zhuǎn),照此下去,撐不過一盞茶的時間?!?p> “我問你有什么辦法!”白允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
“有,必須得找人泄去這一身勁氣!”
“我們兩個行嗎?”
“先生是什么境界?”
“不爭境巔峰!”
“不行,以你們兩的氣血根本承受不住,得多找些人來,最好是悟山境以上的!”
“可眼下就只有我和諸葛正是,上哪兒找其他人去,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練過武的也行,但至少需要一百多人才行!”
“我去把錦云衛(wèi)都召集起來!”說著,諸葛正人影一動便沒了蹤影。
“童柯!”
“少司大人!”
“去給潛伏在大內(nèi)的白靈衛(wèi)發(fā)消息,讓他們在御花園集合!”
“是!”
秋風(fēng)瑟瑟,如鬼魅一般的白靈衛(wèi)靜悄悄的站在御花園,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即將要干什么,可他們還是來了,像一塊沉默的石頭,堅定不移。
“現(xiàn)在該怎么做?”白允問。
“少司大人,你修為最高,你來引導(dǎo),切記,要循序漸進,先生體內(nèi)勁氣太過龐大,如若一涌而出,不僅對你,對先生也會造成損傷,他現(xiàn)在氣血太弱,可禁不住折騰。”
“知道了,其他人就地調(diào)息!”
“是!”
掌心勁氣涌動,許杰的手緩緩的貼在程倦也的背上,眨眼間,許杰像是身處罡風(fēng)肆虐之所,整個人搖搖欲墜!
“不行!”
許杰調(diào)動全身的勁氣與之抗衡,可程倦也體內(nèi)洶涌澎湃的勁氣如千斤大錘迎面而來!
“堅持住!許杰!”
冷汗淋漓,身子底下濕漉漉的,堅硬如鐵的白靈衛(wèi)也撐不住了,一個個面色慘白,磅礴的勁氣已經(jīng)沖散他們的周天,卻也是咬牙堅持著。
穆臻急得來回打轉(zhuǎn),可以他這把老骨頭,別說分攤一些勁氣了,單就程倦也身上溢出來的一部分,都差點掀他一個跟頭!
“諸葛正啊,諸葛正,你可一定要趕上!”
可當(dāng)真是度秒如年!似是一切都急不可耐,風(fēng)也不似往時溫柔,一個勁兒的吹著,黃橙橙的葉子在穆臻的手里化成碎末,老人長嘆一聲,看著慎事閣上的明月祈禱。
諸葛正終于來了,身后八十錦云衛(wèi)整裝待發(fā)!
“你怎么才來!快,許杰快堅持不住了!”穆臻說。
“其他人趕緊準備!”諸葛正大吼一聲。
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守在皇帝身邊的單喬聽到小太監(jiān)的匯報,也舒心的靠在了椅子上。
皇帝幽幽的睜開眼,他做了一個夢,夢里那位和藹的老爺爺走了,像父親一樣,站的遠遠的和他作別!
“單喬?先生呢?”
“陛下,您可算醒了,嚇?biāo)琅帕??!?p> 皇帝剛想起身,手腕上傳來巨痛讓他心頭一震!
“朕這是怎么了?先生在哪兒?”
皇帝指著手腕上的傷痕質(zhì)問。
“陛下...”
看著單喬欲言又止的模樣,皇帝氣不打一出來。
“快說!”皇帝咆哮一聲。
“陛下,先生聽說您中了花銀丹毒,私下與您...”
“單喬!”
“與您換了氣血!”
似是天塌了,地陷了,一時間如同被卷進深不見底的漩渦,只覺天旋地轉(zhuǎn)。
“陛下,陛下放心,穆臻大人已經(jīng)看過了,正在御花園為先生治療,況且,許少司也在。”
“扶朕出去!”
“陛下,您身子還沒好,還是歇著吧。”
“朕說了,扶朕出去!”
皇帝揪住單喬的衣服,惡狠狠的說。
“參見陛下!”穆臻一頭跪在地上。
皇帝一把揪起穆臻。
“怎么樣了?”
“許少司正在為先生散功,只要這一身勁氣泄下來,就不會出什么大事!”
“那之后呢?”
“先是驟失氣血,之后又內(nèi)息全摧,以后怕是諸病纏身,難享常人之壽,不過陛下放心,只要精心調(diào)理先生最起碼也能到不惑之年!”
皇帝失望的抓住穆臻的手。
“不惑之年!你可知他今年幾何?”
“看先生體態(tài),最多也是而立之年!”
“三十五了!還有五年...”
皇帝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陛下,地上涼?!?p> 單喬不忍心看著皇帝傷心,隨即又問穆臻。
“可有其他的法子?”
“沒了,習(xí)武本就是逆天而行,中間出了任何岔子都是致命的,除非先生現(xiàn)在就登境?!?p> “那朕現(xiàn)在把氣血還給先生!”
“萬萬不可,陛下,您乃一國之君,豈能隨隨便便舍棄自己的性命!”
穆臻頓時急了,一頭跪在地上。
“這么說,此法可行?”
“陛下,恕臣直言,換血之法過于兇險,倘若無逍遙境的武者從旁協(xié)助,兩個人都會有性命之憂?!?p> “不是有葉音嗎?他的修為是逍遙境?!?p> 皇帝眼睛一亮,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陛下,葉將軍還在古昧靈城呢?!?p> 單喬俯身在皇帝的耳邊說。
“朕現(xiàn)在就調(diào)他回來!”
“陛下,倘若您出了事,這天下怎么辦?如若您執(zhí)意如此,老臣只好以血直柬?!?p> “你這是在威脅朕嗎?”
“陛下!”
穆臻跪在地上,一顆白發(fā)蒼蒼的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