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甚好,映得院子里的七月流火在顧爾玉眼里沒那么灼眼了。
江有雪在床榻上把玩著小香爐發(fā)呆,蕭誠則盯著外頭正在亭子里賞花的顧爾玉喃喃:“這平南王以往都是這般癡情相?”
她都沒拿正眼瞧那人,嘴里輕聲說道:“和你一樣,公子如玉。”
“老三,別看了。”江有雪終于放下她手中的香爐,正對上蕭誠扭過頭來的一雙眼,“不如出去會會他,一直在屋子里面不覺著悶么!”
“你又打了什么心思?”
蕭誠沒有什么表情,依然是淡淡的。江有雪隔著團扇朝他笑,彎彎眼睛,十分純良天真的模樣。
二人攜手踏出院落,顧爾玉獨自坐在涼亭中,不知在做什么。
江有雪輕笑兩聲,遙遙向顧爾玉道:“王爺也出來賞花?”
言畢,徑直向他走了過去,蕭誠來不及叫住詢問,只得跟著她走向顧爾玉。
“太子妃今日真是好興致?!鳖櫊栍衤犚娂毸槟_步聲便知是那個令他心中頻生顧慮的女孩,不動聲色,舉杯道,“石亭飲茶,本應有流觴曲水作陪,可惜了,本王這里沒有?!?p> 邁上兩步,江有雪飄揚的輕紗裙擺揚起一個輕巧的弧度,自顧自拿過顧爾玉的茶杯看了看,似乎在看上面的花紋:“好漂亮的紋理?!闭f罷放了回去,巧笑道:“春光大好,我和太子出來走走,看到王爺這里有許多我沒見過的花,覺得很是新奇。”
顧爾玉笑著看她,拿起茶杯微微一抿:“百回春。這是好茶,王妃也用些?”
“勞王爺費心?!?p> 蕭誠見江有雪如此對顧爾玉示好,心下不禁生疑,但也不好多問,只待稍后詢問。總之他清楚,江有雪不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事。
寧香娣在遠處走過來本想請安,看見這一切又停下腳步觀望著,秀眉微蹙,心想江有雪這舉動未免太奇怪了些。
如果要尋個解釋,從那張?zhí)煺嫘︻佒?,寧香娣似乎看到了詭計?p> 這個女人,居心叵測。
實在是太荒唐了,但如果是真的沒安好心,那這江有雪的城府可遠比這府上,不,這城里的大部分都要深。
江有雪其實已經注意到不遠處的寧香娣,但沒有聲張,只是邁著歡快的步子去拉蕭誠,笑道:“王爺,這種是什么花?實在漂亮?!?p> “七月流火。這是七月流火。”
江有雪和蕭誠二人走后,寧香娣才款款現(xiàn)身,柔聲向顧爾玉賠著不是,卻見他淡淡道:
“香娣,什么事?”
她愣了幾秒,接著又說:“王爺,太子妃…...”
話未說完便被顧爾玉打斷,他笑道:“不會?!?p> 江有雪此人難以捉摸,但到底清楚自己的身份。她這般示好大約是蕭誠的意思,拉攏么?
一直在側廂房靜坐著的聞巧遠遠嗅見幾絲若隱若現(xiàn)的異香,她稍加分辨便知道了這是無芳花的氣味。
站起身去看時正好瞧見顧爾玉將茶飲下。隱藏在面紗后的眼睛微微瞇起,似是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