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天終于快亮了,山上總是亮得比較早。雖然能隱約看見頭頂上灰白色的天空,但現(xiàn)在還不是行動的時候。
四周還是黑蒙蒙的一片,這時候不僅僅分辨不出方向,連地面都還看不清楚。
“再等等吧!”少年心里如此安慰。
待四周變得清晰,陽光從枝葉縫隙間透射而來。少年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雙腿,撐著一根結(jié)實(shí)的木柴,掙扎起身,步履蹣跚地朝山下走去。
在野外,迷失了放向的話,有一種方法可以帶你下山。那就是沿著溪流而下,水往低處流。
你聽,附近還有潺潺水聲。
想起昨夜發(fā)生的那些事,青玄瞬間感覺那股溪流也不友好了。好在這會兒是白天,那些臟東西根本不敢出現(xiàn)。
順著溪流也不好走,有時候遇到斷崖又得繞很遠(yuǎn)。他這腿腳,攀藤爬蔓又不方便,只能一瘸一拐地繞遠(yuǎn)了。
有時候還得手腳并用,因?yàn)檫@里根本沒有所謂得路,荒山野嶺、灌木叢生、荊棘遍地。本就破舊的道袍上,被荊棘給劃拉成了布條條。
白皙的手臂也是傷痕累累,還好把腦袋給裹了個嚴(yán)實(shí),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
這張臉可不能這樣毀了。
但更多的是那蚊蟲哪能見的了活人,有聞著人氣而來的山野蚊子,有聞著血腥味而來的虻。
反正嗡嗡地圍著亂轉(zhuǎn),時不時地在手臂上還趴著幾個,毫不察覺。
也不知道具體走了多久,大約有兩三個時辰吧。我感覺這地勢越來越平緩了,還隱約聽見了馬蹄聲。
希望不是我幻聽了。
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馬蹄聲。你說是晚上倒還差不多,畢竟有可能出現(xiàn)陰兵借道的事情。
“駕~駕~”
這馬蹄聲倒是越來越明顯。奇了怪了,我好像還聽到了女人的哭泣聲。
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女人啊!有的話,恐怕也只是女鬼罷了。
“瞎說,大白天的哪來的女鬼!”
少年自言自語,停在原地又豎起耳朵仔細(xì)聽了聽。
不對!確實(shí)有馬蹄聲,聽這架勢怕是有一隊(duì)人馬在西邊不遠(yuǎn)處經(jīng)過。那女人的哭泣聲,倒是越來越遠(yuǎn)了。
少年不顧腳上的疼痛,飛也似的往聲源處奔跑。
反正也不知道怎的,當(dāng)時就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萬一我是得癔癥了,或是神經(jīng)錯亂了,也好早點(diǎn)醫(yī)治。
還有一股神奇得力量在拉著我往那邊跑,或許是心之所向吧!這里指的是好奇心。
自古人人都是愛看熱鬧的不是?
我很快就接近了西邊那處灌木叢,從縫隙里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隊(duì)人馬在山巒上走動。他們頭上系著紅色頭巾,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提著三尺大刀,馬背上還綁著一些不知名的貨物。
太遠(yuǎn)了我也看不太清,為首的那人馬背上似乎不是貨物,應(yīng)該是一個女人。那搭在馬脖子旁的白皙玉手異常扎眼。
還有那不斷掙扎的雙腿,也挺白的。
不,扎眼的還是她那一身紅裙才對。
“看來這是附近的馬匪,我得跟上去看看他們又干了什么好事?!鄙倌晷南?,這正是替天行道匡扶正義的好機(jī)會??!
但好景不長,這隊(duì)人馬轉(zhuǎn)過山巒就不見了,任我怎么追趕也趕不上。
小道士也不氣餒,正當(dāng)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低頭看見了滿地有序的馬蹄印,頓時靈機(jī)一動。好家伙!有時候,出賣你們的不一定是人。
就這樣,青玄順著一路的馬蹄印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還要防備被馬賊們發(fā)現(xiàn),這可是玩命的買賣。
追蹤了一路,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又尋了一段路,夜幕降臨,伸手不見五指,地上的馬蹄印終于看不見了。
但幸運(yùn)的是,這時看見了遠(yuǎn)處零星的燈火,這也昭示著他離馬賊們的窩子更近了,危險也在向他靠近。
他不敢點(diǎn)燃火折子,只能手腳并用地緩緩摸索著前行。由于看不見四周,這和摸石頭過河沒什么兩樣。至少方向是錯不了,更見鬼的是今晚連個月光都沒有。
灰白灰白的影子在他身后晃動,不遠(yuǎn)處放哨的馬匪揉了揉眼睛,他感覺好像看見了什么臟東西。
“喂!兄弟,你看那里一閃一閃的灰白影子是什么東西。”
他用肘子頂了頂一起放哨的弟兄。
“哪兒呢?我咋沒看見?你喝多了吧。”
黑大個四周掃視了一遍,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大哥!你再仔細(xì)看看!那里!”
“哪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黑大個突然一哆嗦。
“媽呀,見鬼了,見鬼了。我去報告老大,你先守著?!?p> “滾!要去也是我去,你守著!這么大個個子,膽子這么??!”
“你XX的膽子大,你守啊!要不都別走,要、要不都去報告!”
“一起就一起,看老大會不會先罵你!”
“說得好像老大不會罵你似的!”
兩人罵罵咧咧,舉著火把撒腿就往山寨里面跑,誰不肯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