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棗城頭,張范見典韋陣前斬將,大聲叫好。又見典韋竟然單騎沖陣,又暗罵莽夫。隨后局勢突變,李墨竟然在典韋斬將的一瞬間,便拍馬突襲。好似兩人頗有默契,李墨料定典韋能一合斬將,而后恰到好處的沖鋒突襲,占據(jù)先機(jī)。
“這,這二人竟然如此默契?”張范有些詫異。
“明公何必自擾!子書乃不世之奇才,虜虎亦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二人均是搏殺虎狼的勇士。此戰(zhàn)定矣!”郭嘉在旁邊輕笑著做了定論。
而后便是李墨率軍突陣,旗桿揮舞間為后面的騎兵開路,竟然沖到于毒身前,以旗桿做兵器,將于毒擊落。那一瞬間,張范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跳動,而后臉色漲紅,興奮的大叫起來。
郭嘉稍定,但也是心血激蕩。就在此時,從南北兩門出發(fā)的兩隊(duì)人馬也已經(jīng)逼近戰(zhàn)場。王勝取中陣,周倉取后陣。
于毒即死,士兵慌亂,沒了指揮。弓箭手稀稀拉拉的射了一輪箭矢,便被王勝沖入步卒陣營。后方周倉繞道,直取步卒后陣。
從城頭方向看去,隨著王勝周倉的加入,敵軍陣型被切割分散,頓時打亂。
李墨呢?方才一騎兵舉刀砍殺李墨,李墨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加之繃緊的心神一下子放松,差點(diǎn)被斬了腦袋。那刀鋒襲來之時,白龍猛地轉(zhuǎn)動身軀,讓李墨堪堪躲過。只是刀刃劃到了李墨的左臂,開了一道大口子,頓時鮮血直流。
“于毒伏誅,繳械投降,跪地者不殺!于毒伏誅,繳械投降,跪地者不殺!”李墨躲過攻擊,忍著疼痛高呼起來。
那騎兵還要回頭來殺李墨,卻被典韋趕來,一戟刺于馬下。而后又?jǐn)亓擞诙镜念^顱,用大戟挑起,高呼:“于毒伏誅,繳械投降,跪地者不殺!”
“于毒伏誅,繳械投降,跪地者不殺!”
“于毒伏誅,繳械投降,跪地者不殺!”
周圍王五等人亦高呼,數(shù)百人跟隨附和。賊寇沒了主將,便沒了主心骨,大多都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但是還有一部分于毒心腹之人仍在拼死抵抗。
周倉堵住后陣,開始讓步卒收攏降卒。自己帶著數(shù)十騎在陣中沖殺負(fù)隅頑抗者。王勝亦如此。典韋本想沖殺,但是李墨忽然就從白龍背上摔倒了。
“子書,子書!”典韋高呼。
李墨似乎聽到典韋在呼喚自己。但是他太累了,累的眼皮子都合不攏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酸棗城頭,張范見敵軍泄氣,開始投降,連忙招呼粱文和守城的數(shù)百老弱下了城墻,出城收攏降卒。郭嘉看著李墨倒地,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心下焦急,也下了門樓,打馬沖了過去。
待張范到了陣前之時,典韋正好將李墨放在白龍背上。
“虜虎,子書,子書如何了?”
“張范令,子書只是手臂受傷了傷,沒有性命之危。他應(yīng)該是郁結(jié)散去,精神松弛,加上昨日一宿未睡,失了神。休息一天便好。”
“好好好,子書大才,虜虎勇武,當(dāng)為頭功!”張范很興奮。雖然此時朝堂被董卓把控,但是擊破黃巾賊寇這么個功勞在,無論如何朝廷總會有所表示。即便沒有,太守王匡那里也必然有所安排。
“張范令,我等幸不辱命。然子書受傷,我這邊待他去看郎中!接下來的事情還勞煩張范令!”典韋說話有條理,有板有眼。
“應(yīng)有之義!梁文,速速帶虜虎和子書去尋城中老張頭,讓他為子書治傷。一應(yīng)靡費(fèi),府衙承擔(dān)!”
“諾!”梁文應(yīng)了一聲。
“子書,子書!虜虎,子書可受傷了?”郭嘉也來了。
“奉孝,無事!子書只是累了,休息一天便好。他胳膊被劃傷,去請個郎中治傷?!?p> “那便好,那便好!同去,同去!”郭嘉說著便下了馬,竟然跑過了去牽白龍。而后幾人便帶著李墨進(jìn)城去了。而張范組織人手收攏降卒、打掃戰(zhàn)場暫且不提。
李墨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夢。他夢見自己竟然回到了古代,化身將軍,騎白馬,持長槍,縱橫戰(zhàn)場無敵。最終擊敗了所有敵人,一統(tǒng)天下……
“嗚哇,嗚哇!”稚嫩的叫聲在李墨耳邊響起。而后李墨感覺自己的臉和手被毛刷子不停的刷啊刷,癢癢的!接著便感到左臂鉆心的疼痛!
“?。 崩钅宦曒p呼,而后睜開了眼睛。
洛璃正趴在右手邊呼呼大睡。它抿著小嘴,呼吸平緩,偶爾尾巴搖動一下。只是鼻子上不停的吹泡泡,而后它的小爪子便去撓,撓完了又睡。凜冬是個不安分的,他不停地在李墨的胸膛跳來跳去,不時的舔著李墨的臉,用爪子撓李墨的短發(fā)。偶爾一下碰到左臂,李墨便感到鉆心的疼。
“你醒了!”說話的是褚飛玉,她跪坐在床邊的草墊子上,繡著一塊紅布。當(dāng)看見李墨睜開了眼睛之后,便闔動著紅潤的薄唇,吐出了如玉般的聲音。李墨眼尖,看見了她耳邊的紅霞。
“嗯!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其他人呢?”李墨聲音有些沙啞,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現(xiàn)在是隔日辰時。典韋和郭嘉去找張范令說事。周倉帶著魅娘去了俘虜大營。你別動,郎中說你流了很多血,身體虛弱,需要靜養(yǎng)!”褚飛玉伸手去扶李墨的肩膀,而后又快速的縮手,耳根的紅暈蔓延到了臉頰,看起來吹彈可破,分外誘人。
“周倉帶魅娘去俘虜大營干什么?”李墨詫異道。
“魅娘說,那些俘虜多是黃巾兒郎,被于毒蠱惑,四處作惡。她想去看看,看看能否收為己用。”
“他一個姑娘家家的,怎么……”李墨說了一半才反應(yīng)過來,或許別人不行,但是張魅娘還真說不準(zhǔn)?!八懔耍蛉战Y(jié)果如何?”
“昨日李郎率軍斬于毒于陣中,一戰(zhàn)殺敵八百。降者三千余人!大勝!”說到這里褚飛玉謀種異彩連連,看著李墨的眼神完全有些曖昧?!皬埛读钭蛉找呀?jīng)去信河內(nèi),王太守對此戰(zhàn)贊賞有加,更是指名道姓要見你里!”褚飛玉慢慢的說著,眼里帶著些許喜色和落寞。
李墨眼尖看到了?!澳憧墒窍胍吡耍俊?p> “嗯!”褚飛玉的聲音輕如蚊蟲,帶著些糯糯的味道。“我與數(shù)月前,我與周倉帶百人南下去尋魅娘,返回途中遭于毒一路追殺。此時于毒業(yè)已伏誅,我,我們是該回去了!”褚飛玉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更是將頭深深埋了下去。
李墨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安慰,或者如何挽留。
李墨心里有些愧疚。他明明認(rèn)為自己很喜歡家鄉(xiāng)那個姑娘,但是不知為何又莫名其妙的對這個東漢末年的姑娘產(chǎn)生了好感。
“嗯!那,那你們一路小心!還有,那些俘虜恐怕張范不會讓人帶走的。你給魅娘說一聲,讓她不要抱太大希望。”李墨嗯了一聲。又想起張魅娘的事情,便出聲提醒道。他覺得張魅娘有些想當(dāng)然了。當(dāng)然,碰碰壁也是好的,權(quán)當(dāng)買個教訓(xùn)。
“嗯!我哥哥是漢靈帝冊封的平難中郎將,周倉昨日晚間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了城里的細(xì)作,去給哥哥送信。想來于毒麾下應(yīng)該能被哥哥收編?!瘪绎w玉聲如蚊蟲,聲音清脆悅耳。
“那便好,那便好!”李墨沉默,不知說什么好。褚飛玉方才強(qiáng)調(diào)張燕的身份,李墨有些摸不透她什么意思。是想告訴自己她不是賊寇嗎?
李墨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這些許情愫讓他有些難以招架。只是不停的撫摸著洛璃的腦袋,任由凜冬在胸膛玩耍。
“子書,子書!某回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卻是典韋來了。不過聽腳步聲應(yīng)該是兩個人。
“奴家先去了!李郎安心養(yǎng)傷!”褚飛玉輕輕地說了一聲,而后便起身離去。剛好在門口遇到了典韋。典韋賊兮兮的看著褚飛玉,讓她鬧了好大一個臉紅。
“子書,某來看你了!”郭嘉的聲音。
“虜虎、奉孝!快進(jìn)來坐,外面冷!”李墨喊了一聲。他所在的屋子有一尊銅爐,里面燒著柴禾,將整個屋子烘的暖洋洋的。
“哈哈哈,子書,今早有太守府長史前來議事。只說待你傷好,可前往太守府,許你個校尉之職!哈哈!”典韋笑的很開心!
“子書,你這番可是立了大功了!”郭嘉也很開心,李墨看的出來,他是真心把自己當(dāng)朋友了。
李墨覺得這個年代的人都很淳樸。雖然很多時候會因?yàn)榱龊兔雷笙嚯x。但是拋開這些,這里的人真的很好,很淳樸。這大概是李墨發(fā)現(xiàn)的漢末眾生最大的一個優(yōu)點(diǎn)。
“虜虎,奉孝!你們說,真的要接受王使君的征辟嗎?”李墨幽幽的開口了。
“子書,你此話怎講?”典韋有些茫然,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神色肅然,靜靜的看著李墨。
而郭嘉似乎早已知曉李墨可能會拒絕,依然面帶笑容,一臉坦然的看著李墨。
“虜虎,亂世,就要來了!”李墨長長的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