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后,段青寧便幾乎是每晚都宿在玉新歡的屋里,有時來得比較早時,還會與玉新歡一起用膳。
因為接了皇帝給下的差事,玉新歡也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忙碌。
雖然許多事都是玉蝶兒在操心,但過得也是連想出府放松的時間都沒有了。
說起玉蝶兒,在與她相處的這幾天看來,是個溫柔似水的溫良女子。
待人溫柔,確是個好姐姐。
那日一大早,玉蝶兒便遣了東宮的馬車來接玉新歡,一路晃蕩,直到了宮門口才改坐步輦。
離東宮還有些距離,便見一個穿著較為大氣的丫鬟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玉新歡不知此人是誰,卻見抬輦的小廝對那個丫鬟說到:“秋雨姑娘,南寧王妃到了。”
秋雨便是玉蝶兒的貼身丫鬟,也是從太師府陪嫁過來的。
秋雨點點頭,“嗯,你快去通報給娘娘,說我這就帶南寧王妃進去見她。”
秋雨一路笑著,走在前面引路,玉新歡倒也不像在皇帝那里的拘束,一路東看看西瞧瞧也就到了玉蝶兒跟前。
只看了一眼,玉新歡便心下暗嘆:不愧是為外人稱道的太師府大小姐,果然是個尤物!
淺紫紗裙籠纖影,黛眉朱唇玉柔荑,嘴角添笑,眼溢霞光。
玉新歡收回目光,一伏身子行了一禮。
默默地拿自己與她比較,比到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都是不如她的。
見玉新歡突然有些蔫巴地泄了口氣,玉蝶兒掩唇一笑,施施然走上前拉著她走到一張椅子前。
“自家姐妹,私下無人時這些虛禮便不要講究了。”
說話間兩人已落座,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玉蝶兒又道:“三妹嫁給七弟,看樣子這小日子過得不錯!”
她的聲音柔柔的,煞是動聽。
玉新歡突然想起皇帝的話,便仔細看著玉蝶兒的眼睛,問:“聽說是大姐促成的這樁婚事?”
“肥水不流外人田,聽殿下說起父皇欲賜婚七弟,大姐便想到了你?!?p> 玉蝶兒知道玉新歡心中的疑問,便繼續(xù)道:“說起來,大姐是一直惦記著三妹你的。
在我還小的時候,有一次貪歡瞞著丫鬟獨自去采荷葉,哪知不小心便滑進了池子里。
在那命懸一線之際,一個美麗的女子救了我,后來才知道,我的救命恩人竟是你母親。
只是知道的時候,你母親……”
玉蝶兒沒再說下去,但那意思很明白了,當她知曉恩人是誰時,恩人早已香消玉殞。
玉新歡有些孤疑地看著有些惆悵的玉蝶兒,明顯不怎么相信。
還是回去問問徐嬤嬤吧。
后來回去后,徐嬤嬤想了許久,說是那時可能她還未來太師府,不知道有此事。
而玉新歡則是雙手支著下巴,還在糾結(jié)玉蝶兒所說的事情的真假。
段青寧來時,見她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便坐在他對面輕輕咳了一聲。
“歡兒可是在太子妃那受了委屈?”
玉新歡搖了搖頭,拿出一個茶杯倒了杯茶推給段青寧。
段青寧拿起茶杯放在鼻下嗅了嗅,輕輕嘬了起來,不時點點頭,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
聽著他時不時發(fā)出的喟嘆聲,玉新歡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沒好氣地一飲而盡。
看她這個樣子,段青寧挑挑眉。
“好了,與本王說說看,這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
玉新歡重重地把茶杯一放,看了一眼一臉風輕云淡的段青寧,開口將玉蝶兒說的話全部說了一遍。
最后盯著段青寧,“你說,她說的是真是假?”
段青寧喝完最后一口茶,輕輕放下茶杯。
他的神情,突然變得比以往嚴肅許多。
“歡兒,是真是假,你應(yīng)該要問自己才是?!?p> 他的嚴肅變得突然,玉新歡生是被嚇了一跳。
“這只是一件小事……”
她說得小聲,可段青寧是聽到的,他極輕地嗯一聲,是從喉間一滑而過的發(fā)音。
“可歡兒,你是皇家兒媳,明爭暗斗,處處危機,再小的事你都要有自己的想法!”
這些話,完全是本能地說出了口。
知道他原來是擔心這個,玉新歡心里說不出到底什么滋味。處處活得這樣小心,只要是個人都會很累吧。
突然之間,她想帶著他去闖蕩江湖。那里,每個人都可以追逐自由,不必受太多約束。
玉新歡探出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起段青寧放在桌上的手。
“在自己家里,不要總是想這么多,放松些,別把世界看得太可怕了。”
從別人口中,她知道皇家是什么樣的地方,如果可以,她想讓他盡可能過的稱心一些。
而這些話在段青寧聽來,卻是覺得玉新歡還是太過單純了。
本來還算閑雅的氛圍,因為段青寧的這些話變得有些寂靜,玉新歡沒再說話,過了半晌,段青寧嘆了口氣,話中盡是無奈。
“算了,有本王在,歡兒喜歡怎樣都可以!
至于太子妃的話,極有可能是真的?!?p> 他們大婚后他便派人重新調(diào)查過,倒是調(diào)查出了許多之前沒有查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