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即便是最溫柔的一縷微風(fēng),也能令白花的身體情不自禁的戰(zhàn)栗。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白花忽然變得勇敢而又熱烈,似乎完全釋放了她生命中被囚禁的那些熱情。
美婦人在兩個孩子的帶動下也不再終日以淚洗面,中年書生也是頭一次知道了原來法術(shù)不僅僅只能用來修煉和殺戮。
青山綠水間到處灑滿了歡聲笑語,白花終于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生命的熱誠。
同樣,這也是白果最珍貴的、無法忘卻的記憶。
遺憾的是,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就像那朵被摘下來的花一樣,白花的生命力在綻放了最后的光芒之后,果然如同爹娘所說,很快就枯萎了。
“哥哥,花枯了!”
一天早上,當(dāng)白果來到白花的房間的時候,聽到了這樣的哭聲。
明明前幾天還那么歡快,但是現(xiàn)在白果眼中的白花形容枯槁,已經(jīng)連坐都坐不起來了。
“哥哥,現(xiàn)在我是不是很丑?”
白花摸著自己松懈的皮膚,似乎不再擁有嬰兒般的光澤和女孩子的美好了。
眼窩深陷,就像一名逐漸步入暮年的老朽。
白果心疼的將白花擁入懷抱:“怎么會呢?你看,這是什么?”
說著,白果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角嶄新的白色花瓣,一朵嶄新的花,并且永遠(yuǎn)都不會凋零。
過去每天為白花帶一朵鮮花,已經(jīng)成為了習(xí)慣,但是每朵花都會枯萎。
父親的手十分的精巧,往日里經(jīng)常用木頭雕刻出一些巧奪天工的物件。
其中一些孩子們看不懂,但卻依然不妨礙能夠感受到其中的精妙。
而另一些做給白花與白果的玩具,包括純粹用木頭制作的能夠發(fā)出音樂的盒子,和一些就算不碰都能夠自動行走的小玩偶,每一樣都精致異常。
這朵花,便是白果同父親一起雕刻的木花,栩栩如生。
當(dāng)然,也永不凋零。
白花看到自己的新禮物,立刻破涕為笑,眼中又有了些許神采。
至于那被白果號稱從無花果樹上摘下來的白色花朵,前幾天游玩的時候,白果帶著白花去看了,真相令人啼笑皆非。
也不知怎的,那一株無花果樹與一株木槿雜生在了一起,并不是混合在一起,而是類似于扦插一般,無花果開出了木槿的花。
白花拿到了木花之后,又變得搖搖欲墜了。
一整天,白果就陪在白花的身邊。
傍晚,白果想要離開,白花卻一把拉住了他。
“哥哥,別走好嗎!”
說這話的時候,白花的胸膛起伏不定,吐出每一個字來都很吃力。
白果看到白花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的嚇人了。
似乎在冥冥之中出現(xiàn)了一種預(yù)感,白果重新坐到了白花的床邊。
他將白花抱在懷里,輕聲的安慰道:“哥哥不走,哥哥就在這里。”
感受到哥哥溫暖的懷抱,白花的呼吸逐漸放緩。
清晨——
花兒停止了呼吸。
躺在白果懷抱中的白花,她的生命,就這樣靜靜的消逝掉了。
————————
不知道為什么,人們告別親人的時候,天空總會下起雨來。
白花的葬禮也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進(jìn)行的,在淅淅瀝瀝的雨絲中。
沒有親朋好友,也沒有盛大的告別儀式,什么都沒有。
村民們死去的親人,通常隨意的在山間劃出一塊地來,埋葬進(jìn)去。
千百年來的時間長河流逝中,這些埋葬的地點(diǎn)逐漸靠攏,村落也有了自己的約定俗成的墓地。
白花就被埋葬在這里,一個小小的土包,和其他的人,或者說死人一樣。
不同的是,她的墓碑上甚至連碑文都沒有,只有一朵木制的白花。
與白花一同被埋葬的,還有白果,和說好的一樣。
為了躲避仇敵,進(jìn)行了這樣精妙的設(shè)計(jì)。
而爹和娘之前所說的麻煩事,也只是去消除周圍的村民以及任何人有關(guān)他們的記憶。
對一眾凡人做這種事情,以中年書生和美婦人的修為來說,似乎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
只是消除記憶的同時,盡量不使被施術(shù)者受到傷害,手段上稍微繁復(fù)了一些。
按照爹娘的說法,因?yàn)槟承┨厥獾脑颍瑢Ψ娇隙ú桓掖髲埰旃牡乃褜?,而且這里不是‘他們’的地界。
同時,他們也不知道中年書生和美婦人有了兩個孩子。
并且,按照修仙者的思維慣性,爹娘掩藏他痕跡的時候沒有用到一絲一毫的靈力,就連埋下的土,都是父親一鏟一鏟扔下去的。
從此,世間便沒了白果這個人。
再將原本的居住地付之一炬,最后由爹娘把敵人引開。
如此一來,萬無一失。
不,也不是真的就天衣無縫了,應(yīng)該說還有唯一的一道缺口,算不上缺口的缺口。
那道缺口在一位少年的身上,這位少年卻不是白果。
想要憑空找到這樣的一處破綻,無異于大海撈針。
更是由于爹娘其他的設(shè)計(jì),這‘破綻’即使被找到,也稱不上是破綻了。
除非江河倒流,時空逆轉(zhuǎn),否則白果的生命,不會受到任何的威脅。
————————
白果的身邊,是白花冰冷的尸體,但他卻絲毫也不覺得害怕。
雖然棺木中被爹娘做了手腳,但白果還是覺得有些氣悶。
“已經(jīng)在這里躺了幾天來著?”白果暗自思量著:“爹和娘想必已經(jīng)...”
之前爹娘一直不讓他修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他泄露了靈力,引來殺機(jī)。
到現(xiàn)在他甚至連敵人是誰,因?yàn)槭裁匆窔⑺麄兌疾恢馈?p> 父親還是那句話,‘等修為到了,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p> 基于對他的了解,爹娘幾乎肯定他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
而他也對爹娘承諾過,如果有心追查的話,不到‘元嬰后期’是不能去觸碰這個禁忌的。
直到后來,白果才知道這個‘元嬰后期’的坑究竟是有多大。
元嬰后期,那都幾乎相當(dāng)于這方天地的終點(diǎn)力量了。
爹娘想讓他達(dá)到這樣的實(shí)力,無疑是想讓他處于一個絕對安全的地位,至于如果他達(dá)不到,那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
————————
吱呀-
黑暗的世界當(dāng)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絲白色的細(xì)線。
透過剛剛沙土挪動的聲音,想必是有人在刨他老墳。
嘭-
棺木被打開了一半,一位灰衣少年將鏟子狠狠地插進(jìn)旁邊的泥土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雨水。
雖然天空陰沉沉的,但是偶然乍現(xiàn)的光芒,還是讓許久未見日光的白果視力缺失了一會兒。
冰涼的雨水打在他的臉上,與下葬的那天相同。
“李準(zhǔn)??。 ?p> 緩緩恢復(fù)的視力,讓他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孔,一個看起來年紀(jì)幾乎與他同樣大的少年。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嗎?”
白果還是有些詫異:“爹娘找的‘契子’就是你??!”
“我怎么了?我多可靠呀!”
灰衣少年一拍胸膛,不滿的說道。
白果有些無語,李準(zhǔn)這個家伙從小到大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一個標(biāo)簽就是‘不靠譜’。
沒錯,這個少年就是最開始出現(xiàn)的那位與白果互相寒暄的灰衫少年。
這個家伙,自從聽說了白果胡亂吹噓的某些‘英勇事跡’之后,就對白果佩服的五體投地的。
事實(shí)上,白果今年才9歲,但卻長的比十五六歲的少年還要強(qiáng)壯、成熟。
而李準(zhǔn)是確確實(shí)實(shí)的16歲,按年紀(jì)來說,比白果足足大了快一倍。
見到這個家伙出現(xiàn),不知為什么,原本在白果心中醞釀已久的傷悲竟然憑空消失了大半。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0-04-18/5e9ae6fd47285.jpeg)
犭貪君
是不是只要我不求票,你們就會把票票投給美國總統(tǒng)? 哦,對不起,我忘了大選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總之,那么多的作者都在求票,包括所有的大神。 既然打不過的話,那就加入好了。 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要求票! 求票票?。? 啥票都行??! ?。ㄟ溃菜片F(xiàn)在只能投推薦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