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了,并且,他也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新郎官了?!?p> 一陣夜風吹過,撩動了虞無憂的發(fā)絲,她的語氣平淡,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我的初吻便是被他給奪走的,但我與他,終究是有緣無分?!?p> 浮沉只看著遠方不說話,男女之事,他并不很懂。
“師叔,你一直是一個人嗎?”
“不是。”
虞無憂來了興趣,“那還有誰?是師叔母?”
“你師傅。”
浮沉一句話便將虞無憂拉回了現(xiàn)實,馬上聯(lián)想到師傅那個滿嘴白胡子吃東西吃得嘴角流油的邋遢老頭。
虞無憂尷尬的笑了,“師傅,你不會到現(xiàn)在都沒碰過女人吧?”
浮沉臉上有些慍怒,繼續(xù)沉默。
看浮沉面露怒色,虞無憂立馬擺手解釋道:“不不,我說的不是那種意思,我是說,觸碰的意思,比如說牽牽手什么的。”
“沒有?!?p> 牽手都沒有?虞無憂突然有點可憐起浮沉了,孤家寡人一個。
虞無憂伸出手搭在石頭上,開玩笑地道:“吶,看在你是我?guī)熓宓姆萆希纸杞o你牽一下?!?p> 虞無憂本以為浮沉罵她一句轉身離開,可誰想他竟盯了虞無憂的手良久。
月光朦朧,白皙的手搭在冰冷的巖石上,讓人忍不住想牽起疼惜。
浮沉輕輕握住虞無憂的冰冷的小手,感覺到被一張溫熱的大掌覆蓋,虞無憂的瞳孔頓時放大了好幾倍。
師叔?他握住了她的手?
“師叔?”
虞無憂一喊,浮沉立即松開她的手。
“感受過了,并無異樣感受?!?p> 虞無憂吐了一口氣,看浮沉確實面不改色,直男果然還是直男。
“時候不早了,師叔我們回去吧?!?p> 雖說已是春季,可春日里的夜風,吹著還是有些涼的。
浮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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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那夜促膝長談后,虞無憂與浮沉關系算是稍稍升溫,她也時常去找浮沉討教修煉的方法。
又是半年,她成了納溪介頂級!
“師叔,你說我現(xiàn)在已是納溪介頂級,要到合適才能更上一層?”
納溪介頂級,再上升,便是海川介了。
可就是這瓶頸期的一步之遙,虞無憂她卻怎么也跨不過了。
浮沉看虞無憂急攻進切,提醒她道:“升級大的介層本就不是易事,你這一年已經(jīng)比常人修煉的進展快得太多,野心不滿,當心走火入魔。”
“師叔,那我現(xiàn)在應該怎么做?”
“等!”
升介層,全靠努力是不夠的,還要講究機緣巧合,現(xiàn)在虞無憂基礎的修煉已經(jīng)完全扎實,要做的,就唯有等待了。
虞無憂點點頭,雖然她也不知道要等什么,可師叔說的,總是不會錯的。
虞無憂一天天等待著,可并沒有等來突破介層,反倒是等來了王宮傳來的一紙急詔。
虞無憂即將及笄,人族按例要來狼族探望,小住一段時間,直至及笄禮,加冕禮儀式完成。
人族?
好陌生的種族。
所以,是虞無憂的親生父母要來了。
接到急詔的虞無憂嘆了一口氣,看向浮沉。
浮沉倒是面色無恙,意料之中的淡定。
“既是你的母族按例前來探望,這王宮,你是必回了。”
虞無憂明白,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她和王宮里的是非恩怨了,現(xiàn)在還牽扯進兩族建交關系。
“師叔,我下山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和師傅?!?p> 浮沉點頭。
“每日三餐記得要按時,師傅喜葷不喜素,師叔你喜素不喜葷,要吩咐廚房將你們的膳食分開做,盡量做到葷素搭配均勻。”
浮沉點頭。
“還有,師叔你沒事也要多出來走走,別總一個人悶在房里,要出去多和弟子們聊……”
“我知道,你走吧。”
虞無憂還沒說完,便被浮沉打斷,虞無憂搖搖頭,師叔總是這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那我走了。師傅他那兒我就不去了,我怕他老人家不放心,師叔你回頭替我轉告師傅,及笄禮結束,我便還會回來的?!?p> 浮沉點頭。
看著不開竅的浮沉,虞無憂嘆了口氣,想讓這師叔多說幾句實在是太難了。
“那我走了……”
虞無憂踏出浮沉的房門,終于在臨走之際,聽到了浮沉的一句關心。
“萬事小心?!?p> 虞無憂在門外聽見浮沉的關懷,一抹笑意掛在了嘴角。
師叔果真是個心軟嘴硬的。
虞無憂此次下山,只有浮沉一人知道,因為她不想再讓別人替他擔心,所以決定悄悄下山。
畢竟此去一行,能不能安全回來,還是個未知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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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無憂站在王城門外,心里五味雜陳,她不知如何進去面對哥哥們。
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再叫他們一聲哥哥。
可這王城的大門,終究還是要由她推開的。
再次見面,虞無憂心里看他們宛如陌生人。
“二哥,三哥。”
虞無憂木訥地叫著蘇御,蘇蘊二人,只看了一眼蘇御,一聲大哥終究沒能叫出口。
聽見虞無憂還愿意叫他們一聲哥哥,蘇御,蘇蘊皆是欣喜。
“恩,回來就好?!碧K御拉著虞無憂坐下。
蘇蘊:“無憂,離開的這一年多時間,你經(jīng)歷了何事?現(xiàn)在變得美艷動人,功力也大增?!?p> 她竟已是達溪介頂級,幾人是看在眼里,驚在心里。
虞無憂笑了笑,果然旁人只看得到她現(xiàn)在百般的好,卻不知她這一年里的磨難和艱辛。
“這一年時間里,我被一個毀容的女人百般算計,甚至一度被她毀了容,好在我?guī)煾笇わL賜我藥物讓我痊愈,師叔浮沉教我修煉,助我修為大增?!?p> “你被毀容了?讓三個看看。”
蘇蘊焦急地捧著虞無憂的臉左看右看,可現(xiàn)在哪里還看得到半點印子?只見虞無憂滿臉的冷漠,蘇蘊十分心疼。
“你說的毀容女人,定是那龍族三公主,仙汐淵了。”
“三哥認識她?”
虞無憂有些詫異。
蘇蘊看著虞無憂眼里的不可思議,請示了一眼蘇凜,然后慢慢向虞無憂解釋七年前的事。
“七年前仙汐淵來我們龍族拜訪,當時的仙汐淵驕縱跋扈,欺負你修為低弱,幾乎要了你半條性命?!?p> 虞無憂看著蘇蘊一點點說出以前的事,可她自己卻渾然不知,毫無印象。
蘇蘊繼續(xù)道:“我們幾人氣壞了,大哥更是要下令要剜下仙汐淵的龍鱗,以作賠罪?!?p> “然后呢?”虞無憂著急追問。
“你那時剛醒,便提出要自己掌刑,親手剜下仙汐淵龍鱗?!?p> “怎么可能?”
虞無憂不信,不相信自己能做出這種殘暴的事情,從小到大,她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去踩。
螻蟻且有生的權利,何況活生生的人呢?
“就是你?!?p> 見虞無憂不信蘇蘊的話,蘇御也出聲作證:“當年你因被封靈根太久,已有些暴虐傾向積于心底,經(jīng)仙汐淵一引爆,所有的怒氣都一沖而出,你在戮仙臺上狠狠剜下仙汐淵幾十片龍鱗,使她元氣大傷,回去后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p> “難怪她這么恨我……”
虞無憂小聲呢喃。
“你也不必過于自責,這一切都怪仙汐淵她自己,善惡終有報!”
虞無憂看著蘇御,小聲道:“她已經(jīng)死了?!?p> 蘇蘊搶先著道好:“那就好,那女人真的十分歹毒,當時你師兄那事,也是仙汐淵來給我們報信,說你是被劫持上不老山,還被囚禁虐待,大哥一聽這話便紅了眼,氣沖沖地殺到了不老山上,可直到大哥殺光了那里最后一人,我們也找不見你,這時才后知后覺,中了那女人的奸計!可為時已晚,你師兄們……”
聽到師兄,虞無憂咬緊了牙關!
仙汐淵!那毒婦?。。?p> 虞無憂后悔當時讓她死的那么痛快,她現(xiàn)在真恨不得將她從土里拉出來狠狠鞭尸!
那自己算是誤會大哥了嗎?
虞無憂不經(jīng)意地瞥向了蘇凜,蘇凜他依舊保持著他的王者威嚴。
不,不管如何,他還是親手殺死了她的師兄,是個殺人兇手。
虞無憂累了,她不知道怎么定性這件事。
她揉了揉額角,小小的身軀盡顯疲憊。
蘇御看她乏了。
“累了吧?累了就快去休息,明日,你的親生父母便要來了。”
虞無憂這時的眼里才有了一點神采,“我的父母,真的會來嗎?”
“你的及笄禮,加冕禮,他們自然要來了?!?p> 父母啊……
虞無憂還是有些期待的,畢竟她和他們體內流動著相同的血液。
這種感覺,很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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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很快來臨,今日,便是人族到的日子了。
人族來探望質子,乃是舉國大事,整個王城何其威嚴,幾十萬狼部大軍齊聚王城內外,處處肅立著黑壓壓的一片,卻毫無嘈雜之聲,紀律嚴明。
九龍臺階上,蘇凜,蘇御,蘇蘊,虞無憂齊站一排,等候貴賓來臨。
臺階下,人皇和皇后,二人攜手并肩,緩緩朝他們走來,后面還跟著個衣著光鮮亮麗的女孩。
這就是她的親生父母了……
虞無憂看著臺下走來的父母,是很年輕的兩人,父親意氣風發(fā),母親雍容華貴。
這些年……他們應該過得很好吧。
皇后走到臺上,看著虞無憂笑盈盈地準備寒暄,“這就是……”
皇后噎住,虞無憂覺著可笑,這個所謂的親生母親,連自己女兒的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