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鞋子
刀疤聽到李沽這么一囔囔,氣不打一處來,瞬間就抬手準備往李沽的臉上打,卻被張義山一手攔了下來,“刀疤,且慢,依我之見,大當家的離世確實存在很多蹊蹺,不如帶上這兩只羊羔,到大當家身死之處再作決斷。如若必要,則當場誅殺血祭大當家。”
刀疤聞言,稍稍冷靜了下來,親自和獨眼兩人押送著李沽前往山中大堂,一路之中也在測試李沽是否身懷武功,一路上使絆折磨自然不少,要不是沈墨那里被捆綁著手腳一起押往山中大堂,怕是李沽要崩潰在半道上。
沈墨這一路可沒閑著,他從伏牛庵出來以后,便一路都在仔細的觀察,如今他要洗脫李沽的嫌疑,就必須做到整個推理過程無懈可擊,如果是外人上山暗殺,那必然早已不知所蹤,但要是內(nèi)鬼所為,找出兇手,就能救下李沽。但讓沈墨好奇的是,張義山似乎對自己的行動特別縱容,他要是想處理掉沈墨和李沽二人,在到時的談判中,大可捏造一個逃跑跌落山崖等其他理由,所以這背后,定有隱情。
張義山在前往大堂的過程中,也在思考孫其保的死因,或者說,下手的人抱著怎么樣的動機,受益者又會是誰。張義山、獨眼、刀疤、算盤,還有許久未曾露面的跛腳,在談判當前的時候,又出了這檔子事,這讓幾人貌合神離,若說孫其保死后獲利最大的人,張義山則排在首位。
刀疤和獨眼急匆匆地從山口趕回來也正是有這樣的考慮,自此在龍山口替張義山掩埋了孫其全的死亡以后,兩人自然把自己當作張義山的心腹,他們也知道,算盤足智多謀,定會反應(yīng)到受益人以及行兇人的動機,而算盤這人心機重,要是發(fā)難,定會對張義山產(chǎn)生不利影響。
而算盤,則希望通過李沽這個點,挖掘出山寨派系,孫其保之死,絕對沒有明面上的那么簡單。
不一會,眾人便來到了堂前,在午后的暖陽下,石獅似乎看起來也溫柔許多,但溫度還不足以使雪融化,石獅底座周圍落了許多土灰,一座石獅的眼睛也有缺損,同時歲月的侵蝕讓其表面坑坑洼洼,而再往里看,則是明顯的幾道腳印。
“慢著,這些個腳???”獨眼在門前發(fā)現(xiàn)了端倪,“二當家,這有兩路腳印有進有出,這怎么還有兩路腳印只進不出呢?”
“獨眼,莫非你忘了我在伏牛庵所說,這兩路進出分明,印記較新的腳印,自是我和二當家的,而這其中一路,較為模糊,且深度較淺則是大當家的,至于另一路,暫時未知。但從步伐深淺來看,此人步子極輕,應(yīng)是個高手。”算盤這時看了一眼李沽,“不過湊巧的是,這位弟兄的腳上卻正好沒有鞋,不知是否相符?!?p> 緊接著映入眼簾的則是孫其保的尸體,其癱坐在白虎椅上,面色蒼白,皮襖披在身上,眼睛微閉,嘴角流出的鮮血早已凝固,整個人僵硬的如同冰雕一般,手中的茶盞早已跌落在地,摔成了碎片,地上只留下淡淡的水跡,一陣午后的寒風吹過,兩旁的木門嘎吱作響。
刀疤和獨眼正想往前走去,被算盤連忙喝住,“兩位兄弟,大當家死去不久,在還沒有祭奠之前,還是不要觸碰的好?!?p> “算盤,死因?”刀疤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背上的刀傷,應(yīng)該是匕首一類造成的,但交椅背后卻無痕跡,就連皮襖都沒有刺穿的痕跡,只是皮襖內(nèi)側(cè)沾上了血跡,因此大當家遭襲必定不在交椅之上,這個人還將大當家的尸身移了位置?!?p> “就已目前的線索來說,我朋友可以說沒有一點嫌疑,單從他跑出來這點,我不確定你還有哪些證據(jù)證明是我那個手無寸鐵,柔似細柳的朋友下的手?!痹谂员痪沓婶兆右话愕纳蚰蝗徽f了話,“哦還有,各位爺各位頭領(lǐng),你們這大堂是不是年久失修,這門沿處,怎么全是木屑呀?!备S著沈墨的眼色,眾人一齊望向房檐下的大梁,而一雙鞋正整齊的碼放在上面,似乎還有若隱若現(xiàn)的雪粒粘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