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笙不以為然的聳聳肩,“說不定喝了酒傷好得更快?開始吧!”
“你們一個兩個真是……”祁淵氣得火冒三丈,扇子往桌上一摔,準(zhǔn)備離開,原本以為她們兩個見他生氣回來哄哄他,這樣也就罷休了,誰料她們?nèi)粵]有在意自己,端起酒壇就往嘴里灌。
無奈,他又只好返回去,要不然一會出點什么事就不好了!
三更天過,宣樂還在斗志昂揚,舉著酒壇一壇一壇接著喝,而葉白笙早已不醒人事,蜷縮成一小團蹲在木墩下,懷里還抱著一個空的酒壇子。
“哈哈哈,你喝醉了,你輸了,五哥哥是我的了!五哥哥你看她,是她輸了,她以后再也不會纏著你了!”宣樂笑臉紅撲撲的,站在桌子上又蹦又跳。
“小心些!快下來!”看著步伐混亂的宣樂站在桌臺上又蹦又跳,祁淵神經(jīng)一刻也不能松懈的守在下面,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了下來。
一會守著宣樂,眼睛不時的往葉白笙那處瞥,好在她喝醉了反倒比平時安分不少,倒是宣樂讓他更不省心。
宣樂自有“千杯不醉”之稱,可她后勁大,喝上頭的她遠(yuǎn)比平?;盍脦装俦?,曾經(jīng)就因在皇上面前喝多失了禮數(shù),被皇上禁了她的酒。
祁淵抓小雞似的一把將宣樂從桌子上薅了下來,將她扶在一旁坐下,還特意警告了一句“好好待在這里不許亂跑,要不然我把你扔外面去!”
宣樂的小嘴一下嘟囔起來,兩條細(xì)眉向下,好一副受氣包的樣子,“嗚嗚嗚,五哥哥兇我!五哥哥變了,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祁淵無奈搖搖頭,累得粗喘了一口氣,要知道這小祖宗這么折磨人他今天就不應(yīng)該將她留下來,早該讓顧清越把她送回去的。
祁淵轉(zhuǎn)身走向葉白笙,在她身旁蹲下,伸手將她懷里的空酒壇扯出,卻被她抱得更緊。
“娘……你不要走!……笙兒好想你……娘……”葉白笙含糊不清,嘴里卻一直喊著娘,兩條細(xì)眉緊鎖,潤濕的睫羽下,一顆淚珠從眼角滾落下,無聲的哭泣著。
“白笙!”祁淵拉起袖子為她擦去淚水,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試圖將她叫醒。
蜷縮起來的葉白笙猛的一顫,將自己蜷縮得更小一團,帶著哭腔不斷喊道“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她總善于偽裝,將真正的自己藏了起來,從不讓別人知道真正的她是什么樣子的。
“她怎么哭了!”宣樂蹲在一旁好奇的指著葉白笙眼角的淚說道。
祁淵撫摸著她的頭,安慰道“樂樂乖,她沒有生你的氣,你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宣樂委屈的看著祁淵,“可是我不喜歡她一直纏著你!哥哥你是我的,我不允許別人搶走!”
祁淵笑道“傻丫頭,我是你五哥哥,誰能把我搶走?你要是再不回去休息,那我可不理你了!”
宣樂好不委屈的向樓上走去,離開時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看,卻見自己的哥哥壓根沒看自己,在無盡的悲苦與痛苦中她飛奔而去,徑直走進(jìn)房間,關(guān)上了門。
他的五哥哥變了,變得都不關(guān)心她了!
祁淵將葉白笙打橫抱在懷里,將她帶回房間,懷里的人朦朦朧朧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好久。
“嗝?。?!祁……祁淵?祁淵你這個大壞蛋就知道跟我作對!江洲也是,蜀中也是,你就不能乖乖的聽我的話嗎?”
葉白笙的語氣好不委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像是在埋怨,埋怨他總是突如其來的出現(xiàn),打亂她的生活。
祁淵將她放在床上,前一秒還在張牙舞爪揮舞四肢,下一秒又縮卷成一小團在床的中間。
葉白笙的年紀(jì)不大,本應(yīng)無憂無慮的長大,與同齡人那般快快樂樂成長,到了年紀(jì)找個好人家嫁了??伤某錾⒍ńo不了她一個快樂的童年,一堆干不完地活,肆意的謾罵,為見母親要偷偷摸摸混入前廳才能遠(yuǎn)遠(yuǎn)的見上一面。
玉雪棠的病逝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正的葉白笙早在那個風(fēng)雪之夜死去,現(xiàn)在的她無異于是一個披著人皮,奪人性命的鬼怪,早就不應(yīng)該有感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