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搖曳的燭光在風中舞動,呼嘯的風聲在窗前徘徊,發(fā)出低沉的嘶吼。
祁淵起身將窗子合上,閃爍的燭光挺立將整個房間照亮,他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許久,他的思緒如此混亂,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什么時候開始他異常的關心起了這個曾經(jīng)總跟他作對的土匪頭子,什么時候開始她成了他眼中的琉璃燈,那支零破碎感讓他想永遠將她捧在手心里,為她抵擋所有的危險。
他的腦子,他的心已經(jīng)通通被她填滿,害怕她消失,如果沒了她,他就成了一個不完整的人。
第一次見她是在他剛來江洲的路上,他帶來的隊伍被一群山匪截住了去路。
他自是沒將這群山匪放在眼里,他帶來的隊伍都是宮中百里挑一而來,人數(shù)不多,卻個個身強力壯,武藝不俗,小小山匪又豈是他們的對手。
祁淵與其坐在馬車里閉目養(yǎng)神。
一道光亮從前面照了進來,刺眼的陽光讓他沒辦法再休息,他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個青色衣袍,古靈精怪地姑娘,她撐開簾子,眉眼彎彎,兩眼含笑的看著他。
一時間竟恍惚的以為自己是是誤闖了仙境,要不然怎么會遇上這樣一個如山間精靈的女孩子。
葉白笙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揚眉道“你就是祁淵?”
那如山間清幽鳴響的聲音讓他立馬清醒過來,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抿著嘴角淡淡一笑“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找祁某有何事?”
光撒在她的身上,風拂過她的裙簾,她笑意滿滿,像是人間仙子的到來,那么不真實。她捋了捋頭發(fā),“他們說你是皇上專門派來收拾我的,所以小爺我今天就是來看看他們所謂的救世主是什么樣的?”
說著,葉白笙的視線在他身上上下掃描了一遍,嘴角勾起不屑道“你這柔柔弱弱的小身板看起來也沒多大本事,要不然你求求小爺我,讓我饒了你,以后讓你在江洲安安穩(wěn)穩(wěn)做個官,沒事別來招惹我,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小爺日后自然不會虧待你。”
江洲府衙官吏早已被葉白笙收拾得服服帖帖,祁淵今日上位,她便早早堵在了他的必經(jīng)之路,準備給他一個下馬威。
祁淵不以為然,淡淡一笑,“聽你話的意思,你是來收買我的?”
葉白笙抱著臂,“給了錢那才叫收買?!?p> 祁淵識趣的點了點頭,說道,“祁某向來好財,你空手白來,我也不好答應,你今日不如先回去,改日帶夠百兩黃金再來與我討個結果如何?”
葉白笙嘴角勾起,輕蔑一笑。
車簾被合上,外面?zhèn)鱽砣~白笙的聲音,“既然你不識好歹,就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
祁淵還清楚的記得那日葉白笙是如何敗在他的手下,又是如何氣呼呼,不甘的離開的。
初見的小女孩并沒有改變,她還是一如既往是他記憶里面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土匪頭子,只是了解了她的過去,知道了她的苦楚和心酸。
他在房中守了她一夜,后半夜卻累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醒來時身上對了件披衣,床上的人已不見了蹤影。他趕忙站起身想要追出去,生怕晚一秒那個人就會離開他。
“你慌慌張張要去哪?”那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祁淵猛然回頭望去,葉白笙就站在窗邊,站在他昨晚所站的地方,眉眼彎彎,兩眼含笑的看著他,光撒在她身上,風溫和的吹起她鬢邊的頭發(fā),衣裳飄搖,與初見時的她一模一樣。
見祁淵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她又歪著腦袋好奇的看著他,“你怎么了?”
門外一陣敲門聲,緊接著是于星晚軟糯糯的小奶音?!鞍左辖憬?,顧大哥說去祿侯嶺的車馬已經(jīng)備好了,馬上就要出發(fā)了!”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葉白笙越過祁淵,垂落的手被身后的人挽起,將她拉住。
“我……”祁淵欲言又止,看了看葉白笙看向他懵懂的眼神,滾動的喉嚨又停止下來,“沒事,我也回去收拾包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