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輝一聽大刑伺候,他這小身板哪里受得了什么大刑。連忙驚叫道:“莫要動手,莫要動手,我說我說,有話好說,千萬別動手?!?p> 趙子龍一聲獰笑:“說,誰指使你來的?!?p> “沒人指使我,我自己來的?!?p> “他奶奶的,還敢嘴硬,來人給我上刑具?!?p> 司馬輝再次驚呼,聲音顫抖:“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司馬家的司馬輝,是世家弟子,你們不能對我動刑?!?p> “等等?!痹萍t袖揮手喝退下人。
“你叫司馬輝?”
司馬輝見到上到前來的女子:“我是司馬輝,您是郡主?”
“四大才子中其他三位叫什么?”
“杜家杜文成,蕭家蕭云落,諸葛家諸葛青。”
“你和杜文成熟不熟?”
“熟??ぶ鞑恍趴梢匀フ叶盼某苫蛘呤捲坡?,他們認(rèn)識我?!?p> “既然熟悉,那杜文成有一位弟弟你應(yīng)該認(rèn)識,他叫什么?”
司馬輝疑惑:“不曾聽聞杜文成有弟弟,我只知道他有個妹妹叫杜若蘭。”
“放開他吧!他的確是司馬輝,京城里的四大才子之一?!彪m然這形象完全和才子不沾邊。
趙子龍命人給司馬輝松綁。不過他還是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臉色不善:“你一個大才子跑到郡主府附近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司馬輝支支吾吾。
趙子龍將屬下手中的刑具拿到手上晃了晃,眼神兇戾的盯著對方。
司馬輝真怕這家伙不顧及身份對自己上刑連忙老實交待:“我見街上有人抬著整箱子書,懷疑是出自郡主府就想過來看看?!?p> 云紅袖一聽暗道奇怪,如果是蕭云落懷疑找上門還說得過去畢竟那些書都是經(jīng)過他整理,只是這司馬輝怎么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
“你為什么會懷疑那些書是出自郡主府?”
司馬輝苦笑道:“之前聽聞烈酒和仙師的事情,就鬼使神差的來了這里,我都不知道咋就腦子抽筋來了這里,然后才來不久就被抓了?!?p> “你小子也是世家弟子?”趙子龍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對方,云紅袖其實也想問這個問題,他見過的世家弟子無不是穿絲綢華服戴美玉,身上整潔干凈,哪有像眼前這樣的,別說那些世家弟子就是連辛有志那種寒門學(xué)子都不如。
司馬輝尷尬的笑道:“我真是世家子弟,比真金白銀還真,只是家道中落,如今也只剩下這么一個身份?!?p> 云紅袖懶得繼續(xù)在這里浪費時間,吩咐道:“子龍將他送出府?!彼D(zhuǎn)身離去,司馬輝連忙叫住她:“郡主留步!”
“何事?”
司馬輝臉色略囧支支吾吾吐露心聲:“不知您府上可缺賬房先生?!?p> 云紅袖一笑:“我府上可沒有那么多收支需要賬房先生,而且我的做賬和算術(shù)能力肯定在你之上,就不勞煩大才子費心了?!?p> 司馬輝連忙叫道:“打雜的活計也行?!?p> “司馬公子還是請回吧!你畢竟是京城的四大才子,代表的是京城才子的顏面,我可不敢讓你做打雜的活計,否則我這郡主府豈不是要成文人才子唾棄之地。”
云紅袖轉(zhuǎn)身剛走兩步又轉(zhuǎn)過身來:“哦對了!云夢閣四月的第一天準(zhǔn)備開張,那時說不定要請大才子光臨為云夢閣題詞作畫,肯定會有不少賞錢,若是司馬公子不嫌棄還請那一天能光臨云夢閣?!?p> 云紅袖帶著丫鬟還有聞人離去,司馬輝一聽有賞錢臉上已經(jīng)綻放出笑容連忙問向趙子龍:“敢問將軍可知今日是幾月幾日?!?p> 趙子龍沒好氣的說道:“你一個書生連日子都忘了,我都替你丟臉,今日是三月二十七,四天之后就是云夢閣開業(yè)的日子,可別再忘了?!?p> “不會忘不會忘?!彼抉R輝眉間帶著笑意離開了郡主府,等到獨自一人的時候,他市井模樣消失不見此時看起來冷靜異常,倒也沒有白跑一趟還是獲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他低著頭喃喃自語:“烈酒斂財重金買下云夢閣,仙師入朝討陛下歡心,那些書還有謠言皆是為云夢閣造勢,謠言也未必是謠言,敢造謠太師和楊公哪怕她是郡主也沒這個能耐,所以云夢閣必有太師和楊公兩個重量級人物參與,吸引文人的物品和聲名都有了,這云夢閣的目標(biāo)是洛陽才子又或者是天下文人!那她做這些又是為了什么?”司馬輝皺著眉頭根據(jù)已有的情報梳理這些零零散散的線索,想要找到這些線索直至矛頭的那一點。
司馬輝抬起頭眼中有驚疑:“仙師,大將軍!文人,武夫!朝堂!他回過頭深深看了眼郡主府的方向。
司馬輝走進(jìn)自家破落的府門,臉上露出笑意,今天雖然發(fā)生了不少事,不過總歸還是有喜事發(fā)生,等到四月份自己就能拿到賞錢給爹買藥為家中添些糟米肉食,他想要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爹還有下人:“阿寬,阿寬……?!?p> 他來到爹的房間見到老人家躺倒在床上:“爹,你怎么又下床不蓋被子,告訴你個好消息——。”司馬輝雙手摸到對方的身上觸手冰冷,他手一抖,眼中驚慌被嚇著朝后面退了兩步,心中那抹喜色被陰云籠罩,只有深沉和難以承受的傷痛,他揪住自己的胸口沙啞著叫著:“爹——爹——?!?p> 他紅著眼睛淚水在眼中流轉(zhuǎn),他跑出房間四下尋找下人的身影,周圍哪還有下人的蹤跡,他來到書房里看到被搜刮一空的桌子,心中郁氣難受,怒火攻心,他扶著門檻一陣陣的咳嗽,當(dāng)他攤開手心看到手中一灘殷紅,他凄涼的慘笑,身體如同被抽空了最后一絲的力氣靠在了房門邊滑倒,想起自己家如此困苦卻還是救了差點餓死街頭的阿寬,他們自己吃什么就給下人吃什么,他們甚至省了錢給他買了新衣,把他當(dāng)做了家人,此時想起對方當(dāng)時感激涕零的磕頭和忠心耿耿的誓言,真是可笑!
司馬輝捂著眼睛,有淚水滑落,他笑著,卻是更多心酸的悲痛,這一刻無論是身體還是心中都感到如此困倦和勞累。
荒涼的庭院內(nèi)微風(fēng)簌簌,卷起沙塵飄向遠(yuǎn)方,外面商販的吆喝聲傳來驚醒了司馬輝,他不知道過了多久,茫然站起身,失魂落魄的朝著書房內(nèi)走去,目中無神口中喃喃:“百無一用是書生,什么四大才子,什么狗屁文人,這個世道又哪里有文人的出路,連下人都看不起,留著這些有何用!有何用!”司馬輝憤怒的將書架推倒,他踩在那些書上嘲笑著:“有何用……!”
一本本書和竹簡被他丟出了房間外……,濃煙滾滾,有人驚叫:“走水啦!走水啦……!”
“快救火……!”有人拎著桶子盛著水慌慌張張的跑進(jìn)司馬家的府邸,他們看到了院中燃燒的大火,火中有成堆的珍貴的書典和竹簡,還有跌坐在一旁看著火光正在愣神的大才子司馬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