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內(nèi)安靜異常,楊婉寧等三位女子也悄悄朝著他們這邊靠近細(xì)細(xì)聆聽。
只聽司馬輝繼續(xù)說道:“我擅長把控大局,細(xì)枝末節(jié)并非我所長,所以郡主的一些問題我也沒辦法詳細(xì)答出?!?p> “那邊關(guān)之憂該如何解?”
“我武朝疆域遼闊,乃世界之腹地,東有高麗,倭國盜匪小國如墻頭稻草,北有突厥虎視眈眈,契丹、鞨靺搖頭擺尾裝腔作勢、西有吐蕃、天竺、波斯狡猾如狐欺軟怕硬,然而在這些勢力中真正有威脅的只有突厥,突厥疆域遼闊,部落眾多人口同樣不在少數(shù),一旦出現(xiàn)一位雄才大略的單于一統(tǒng)各部落,接下來必將南下如陰風(fēng)席卷勢不可擋,草原之人擅長騎射,騎兵戰(zhàn)斗力遠(yuǎn)非武朝兵力能夠抗衡唯有以騎兵對陣,然而周圍鄰國‘牛馬管控’,武朝現(xiàn)如今生產(chǎn)能力低下也難以實行馬政,長此以往,兵力會越來越懸殊。打破眼前局面的關(guān)鍵還是在周圍的小國身上,因此我們需要和突厥打上幾場仗,并且這幾場仗還不能贏?!?p> “這是為何?不是說小國欺軟怕硬,我們要是輸了他們豈不是要群起而攻之?”
司馬輝輕笑著搖頭:“非也!雖不能贏但也不可慘敗,只要輸?shù)妮p點就可以,若是有小國不識好歹挑起爭端自然還是要打的他滿地找牙,殺雞儆猴,如此便不會有事??ぶ饕牢椅涑瘺]有漢武時期那般強(qiáng)盛,鋒芒所到之處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四方皆入京朝拜,既然沒那等實力,輸輸贏贏在所難免。況且群狼瓜分我中原的前提是我中原沒有大一統(tǒng)的正統(tǒng)朝廷,又或者已經(jīng)到了弱不禁風(fēng)任人欺負(fù)的情況,他們才會肆無忌憚群起而進(jìn)攻我們,可不是因為一兩次戰(zhàn)場的輸贏?!?p> 云紅袖示意對方繼續(xù)說下去,楊公和蕭太師也下了閣樓躲在一旁。
“今日不同往日,武朝大一統(tǒng),哪怕稍顯頹勢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此其一;小國聯(lián)手實行牛馬管控,必定是看到武朝大一統(tǒng)后與突厥的幾次交手捷報頻傳因而忌憚武朝兵鋒銳利,肯定又經(jīng)歷突厥特使的一番游說,覺得不能再有第二個強(qiáng)漢出現(xiàn)所以才會聯(lián)手封鎖我等,而且我所擔(dān)心的是突厥鐵騎真到了那么弱不禁風(fēng)的地步?幾次和我們交手都以慘敗而告終!他們真已經(jīng)到了這么弱不禁風(fēng)的情況?我看未必。其中會不會有詐呢!此其二;小國只能依附于大國,又或者在夾縫中生存,我武朝與突厥斗的越狠他們會越開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此其三;所以只要讓他們看到突厥的兇猛,看到武朝兵鋒銳利已不再,他們會忌憚突厥比之忌憚武朝更甚,因為我漢人生性溫和講禮儀之風(fēng),然而突厥悍匪沒有教養(yǎng)劫掠成性,若是讓突厥吞了武朝,禍?zhǔn)戮蜁R到他們小國頭上,溫順的雄獅和饑不擇食的惡狼二者該如何選擇,他們這么聰明肯定會知道怎么取舍?!彼抉R輝俯瞰九州華夏,言語中充滿自信將這天下大勢分析的透析明了,娓娓道來解除了云紅袖心中疑惑,就連偷偷傾聽的兩位老者也是不斷點頭。
云紅袖點頭,目光中透露贊賞:“公子有大才,一番分析讓紅袖獲益匪淺?!?p> 司馬輝輕嘆:“然而攘外必先安內(nèi),你我如今不過紙上談兵,卻無任何作用?!?p> “公子還請相信,公子的才華終有一日定能綻放光芒為朝廷所用。不過公子也說到攘外必先安內(nèi),而最大的內(nèi)憂我想公子這么聰明肯定知道出在何處,不知公子有何良策?”
司馬輝打了個哈哈:“郡主真難為我了,我只是一個邋遢書生又哪里能想出那么多的政策,要不等我有了好主意我再來獻(xiàn)給郡主!”
云紅袖知道對方在故意推脫不以為意:“既然公子不想多說那便不說,等什么時候公子想說了可以隨時來郡主府找我。”
“嘿嘿,那郡主這一關(guān)是不是也算我過了?”
“自然。”
司馬輝嘿嘿一笑,有市井模樣:“那,那傾城醉什么時候給我?”
云紅袖見他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模樣笑道:“稍候我派人送到你府上?!?p> “司馬輝謝過郡主?!彼抉R輝連忙躬身行了大禮,喜笑顏開。
“郡主,記得扣下一壇,那壇下品的是我的?!币慌酝德牭亩湃籼m連忙站起身提醒兩人。
司馬輝兩眼一翻,暗道杜文成那么大方的人怎么會有這么一個吝嗇的妹妹。
云紅袖沒好氣的說道:“敢在試煉中被人收買而放水,看我回頭怎么收拾你?!?p> 杜若蘭脖子一縮躲進(jìn)了屏風(fēng)后面。
司馬輝見事情結(jié)束朝著樓梯口走去準(zhǔn)備下樓,云紅袖連忙叫住對方:“司馬公子,你過了我這一關(guān)可以上到五樓去見楊公和蕭太師?!?p> 司馬輝悄悄朝著五層樓閣的方向看了眼,他知道楊公和蕭太師就在那暗處觀察自己,沉默了片刻:“這個還是算了吧!你看我這邋遢模樣我也沒臉見他們兩位,而且我今日來此參加十二釵試煉本就是沖著你那酒來的,至于書也好名也罷,我其實并不怎么感興趣,還請郡主代我向楊公和蕭公問好,告辭?!彼抉R輝頭也沒回徑直朝著閣樓下方走去,走的毫不猶豫。
“這世上真有文人不看重功名利祿?”楊婉寧驚愕。
“名或許他不怎么在意,但是利祿他應(yīng)該還是很在意的。”想起他被抓進(jìn)府時的樣子,云紅袖吩咐道:“小環(huán),你等下安排人去送酒的時候去給他送去二十兩銀子,就說這是借用他聲名的謝禮?!?p> “是,小姐?!?p> 云紅袖上到五樓,兩位老者已經(jīng)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云紅袖看向楊寬笑著問道:“楊公,現(xiàn)在你覺得此人如何?”
“是老夫看走眼了,此人的確有相國之才,沒想到京城中竟然還有這么一只臥龍?!?p> 云紅袖嘻嘻笑道:“這臥龍的名頭可不能安在他頭上,否則,這諸葛家的人豈不是要氣的沖到楊公您府上理論了!”
楊公一愣摸著胡須哈哈笑道:“是極是極,一個司馬姓氏的人的確不好稱他是臥龍,是老夫考慮不周?!?p> 云紅袖拿出放在五樓香案上的一個簿子翻開第一頁然后說道:“雖然這司馬輝沒有闖這第五層,但既然得到兩位的認(rèn)可,這狀元的名頭我想給他先記上。”
兩位老者也是點頭,云紅袖在在第一頁第一行寫下,京城司馬氏司馬輝,闖過十二試煉,受楊公與蕭太師賞識有相國之才,可堪大任,有筑武朝強(qiáng)盛基石的才略。
至于其他三人因為今天乃是御師考核要連闖十二關(guān)其實算不得數(shù),若要評定還需重新在闖一下二三四五層。
“快看,司馬輝出來了?!痹茐糸w大門被打開,眾人見到了司馬輝出現(xiàn)連忙迎了上去,杜文成連忙問道:“司馬兄闖到了哪里?”
司馬輝嘿嘿一笑:“拿到了三壇傾城醉?!?p> 身前眾人面露驚色:“司馬兄,你已經(jīng)是御師身份了?”
“哦!還不是,這第五層沒能闖?!?p> 眾人又松了口氣,對方真要成了御師,那以后他們這些同輩之人闖到第五層豈不是要對著他行晚輩之禮,那也太尷尬了!
杜文成、蕭云落和諸葛青眼神閃爍,能過十二試煉又怎么可能闖不過第五層,這種事司馬輝自然不會說謊,那只有一種可能,對方?jīng)]有進(jìn)第五層,三人心中了然,對他也是由衷的佩服。也許他當(dāng)?shù)蒙暇┏撬牟抛又住?p> “嘿嘿,這小娃娃都能闖過十二試煉,看來這所謂的云夢十二釵水平也不怎么樣!走,咱們也去闖一闖?!?p> “薛老,三思呀!那杜文成等幾位京城才子也沒有闖過,要不在等幾天!”
“哼,什么京城四才子,不過四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除了那司馬輝有些水平,其他三人肯定都是濫竽充數(shù)之輩,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們這四才子的評定更多的是看重家世?!?p> 老者一聲冷哼,甩開下人朝著云夢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