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粉刷的墻壁,吊著幾個昏暗的電燈泡。
地上一地的煙頭,瓜子殼,檳榔等等。
就是在這種環(huán)境里,男男女女三五成群。
空氣中煙霧繚繞,人生嘈雜。
有人在這里一夜暴富,也有人一貧如洗,負(fù)債累累走上家破人亡的道路。
這里就是一個地下賭場,麻將,骰子等等都有。
“最后借我三萬快,行行好,就要開了,這把一定是??!”
虎哥都快阿彌陀佛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好!我也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規(guī)矩你知道得狠清楚,我也不多說什么了?!狈篷R的從包里,拿出三萬現(xiàn)金給虎哥。
“那個,大哥!”易天浩有點(diǎn)難以啟齒的搓了搓手。
“說,多少?!狈篷R人,懶得多說什么。
易天浩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萬?”放馬人,掏出一沓鈔票。
易天浩搖搖頭,從一沓里抽出一張:“一百!”
“滾!”放馬人,怒罵道。
這不是拿人開玩笑么?最少5000起步,這是規(guī)矩,這人有毛病吧。
“嗎的,老子不信,這把一定是小,梭哈了,老子全下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虎哥身材魁梧,很不信邪,連開13把大。不信還會是大。
故此不惜賭上全部身家,孤注一擲。
“虎哥威武!”
“虎哥霸氣!”
……
一旁湊熱鬧,坐等吃紅的小弟溜須拍馬。
“虎哥!據(jù)我所知這可是你全部身家了,如果你輸了,就只有拿你家房子來抵債了?!狈篷R的人提醒道。
“這個不用你操心,欠你們的錢我一定會還,不過不是以房子抵債,而是這把一定開小?!被⒏缱孕艥M滿,表示不在意。
“希望如此!”放馬的也不在多言,既然當(dāng)事人都不在意,他只管收債就好了。
“買定離手??!”荷官即將揭開骰盅。
虎哥呼吸急促,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賭徒們也開始異口同聲的囔囔著!“?。⌒?,小!”
荷官揭蓋!
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骰盅上:“小,小,小……”
開蓋,聲音赫然停止,只有一個與眾不同的聲音。
“大,大,大!”易天浩的聲音逐漸變小,看著周圍的目光想刀子一樣。
“嗎的,誰他媽要你喊大的?”虎哥心里拔涼拔涼的,都怪這個小子,在那里喊大,揪住易天浩的衣領(lǐng)子,恨不得把易天浩提起來。
“老子也是來玩的,憑什么不讓老子喊大?!币滋旌茠暝藥紫?,像鐵鉗子一樣堅固:“快松開老子,老子可是會武功,而且老子的脾氣不好!到時候你在后悔就晚了?!?p> “三五六,十四點(diǎn)大,莊家通贏?!焙晒賵髷?shù)。
通贏?
那就是說這個小子也是下的小。
“嗎的,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自己下小也喊大。”虎哥看了一眼看場子的來了,松開易天浩。
“老子樂意,你管的著嗎?”易天浩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子。:“在說,老子根本就沒有下錢,哈哈哈!”
虎哥瞬間變冷,一把就按住易天浩:“你小子存心跟我過意不去是吧?”
“這里是賭場,你敢把我怎么樣?”易天浩根本就不怕身材魁梧的虎哥。
“干什么了?”墨鏡看場子人員過來。
“就是這小子,在這里搗亂!”虎哥指責(zé)易天浩。
“少特么胡說八道,老子是來消費(fèi)的?!币滋旌评碇睔鈮眩謱χR人說:“難道你們就是這樣看著你的客戶被受到這樣的人身傷害?”
墨鏡男對著一個女服務(wù)員點(diǎn)點(diǎn)頭:“去查查他的消費(fèi)記錄?!?p> “是”。
一會女服務(wù)員過來:“他一共換了三十塊錢的籌碼,投注四次就輸完了,其中喝了我們?nèi)嬈?,兩份水果沙拉,午餐盒飯一份……?p> “有記那么清楚的么?這些不都是你們的規(guī)定么?”易天浩聽不慣這女服務(wù)員那種蔑視和不屑的聲音。
墨鏡人點(diǎn)點(diǎn)頭:“把他給我列入黑名單,然后在丟出去?!?p> “你們要干什么!”幾人推推扯扯把易天浩趕出去:“媽的,你在動老子一下,老子自己會走。”
走出了地下賭場,來到一顆樹邊,掏出鑰匙,把鎖先打開。
“我靠,這下全都玩了?!币滋旌平议_三輪車上的白紗布。
木板上的豆腐塊沒有用水泡著都發(fā)黃了。
這下怎么是好。
忙活了一早上,全完了。
推著三輪車來到一個商品副食店門口。
一摸全身上下就五毛錢的硬幣,一瓶醬油要好幾塊錢。
五毛錢肯定是買不了。
“呵呵!阿姨!”
老板娘不悅的抬起頭來:“我是阿姨嗎?”
易天浩連忙賠不是:“我這該死的老眼昏花,姐姐,是姐姐?!?p> “這還差不多!”老板娘微笑的摸著懷里貓。:“要買什么自己拿,柴米油鹽生活用品都有?!?p> “是這樣的,我今天出門走的急……”
不等易天浩說完,老板娘收起笑臉:“免談!”
“死肥婆!”
易天浩走到門口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么!”老板娘一個拖鞋飛出來。
易天浩推著三輪車就跑。
這個三輪車據(jù)說是他家祖?zhèn)鞯?,從他爺爺那代就開始賣打豆腐賣豆腐。
經(jīng)歷了幾代人,這三輪車已經(jīng)破舊得不行,嘎吱嘎吱的響,特別是鏈條很容易掉,剎車就是靠腳的。
這天色以晚,醬油也沒有買,如果在回去要是晚了,肯定是罵上加罵。
不得以,只有抄近道了。
其實(shí)易天浩是不想走這條巷子的,里面的野狗特別多,又喜歡咬人。
平時寧愿多繞兩站路也不走這條巷子。
今天怎么回事?
易天浩感覺心里怪怪的,怎么一天野狗都沒有看到?
這讓易天浩格外的警惕,事出無常必有妖。
易天浩盡量的蹬快一點(diǎn)。
果然,一處折角,一只,兩只七八九十只野狗,蹬著眼睛,留著哈喇子,特別是那野狗王的眼睛像冒著血光,跟和易天浩有殺父之仇一樣的撲來。
易天浩防不勝防,猛蹬三輪車。
心驚肉跳的,這要是被咬上一口,估計骨頭都會被咬斷。
野狗王的速度格外的快,一口就咬住易天浩的小腿,腦袋瘋狂的甩著,視乎想扯下易天浩的肉。
其余幾只野狗身子絞進(jìn)輪胎,三輪車直接翻了。
恰好切豆腐的刀就掉落在手邊。
易天浩疼得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拿著刀就是對野狗王一陣亂捅,破空皮肉,刀刀飆血。
狗血濺得易天浩臉上,胳膊上,體恤上都是。
臉上胳膊上還好說,一洗就沒有了,可是體恤臟了就算是徹底報廢了,這可是他穿了兩年的體恤。
直到野狗王松口為止。
豆腐塊翻落一地,摔成了豆腐渣,撿起洗干凈也沒有用了。
野狗們紛紛搶食著。
豆腐沒有可以在做,可是三輪車沒有自己的半條命恐怕也不保。
易天浩把一塊豆腐,扔更遠(yuǎn)一點(diǎn),引開野狗。
翻起三輪車,連木板子都不要了,站起來就蹬三輪車。
野狗反應(yīng)過來,瘋狂的追易天浩。
五分鐘的路程,易天浩站起來蹬只用了三分鐘。
速度那是相當(dāng)?shù)目臁?p> 轉(zhuǎn)眼間,就來到大馬路。
正是紅燈。
易天浩,用腳蹬在前輪胎上剎車。
鞋底磨得發(fā)燙,本來就是地攤貨,感覺襪子都磨破了。
這該死的,停不下來啊。
前面是混凝土的大卡車,左邊是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右邊是帶翅膀的的轎車。
易天浩左右思考,還是選擇了右邊。
一頭撞向行駛中的賓利的后側(cè)門。
巨大的沖擊力,讓易天浩的臉貼在車門的玻璃上。
玻璃貼在易天浩的臉上緩緩?fù)陆怠?p> 是她!
易天浩怎么會忘記這張陪伴了自己小學(xué),初中,高中時期的臉。
雖然還是那么漂亮,但是易天浩已經(jīng)沒有辦法正眼直視她了。
趕緊把臉捂起來,臉上本來就有很多野狗王的血,往臉上一抹。
何文舒原本是想問問易天浩有沒有事的,看著易天浩往臉上抹血的行為,心里狂跳,這不是個碰瓷的吧。
雖然有她張叔在,但是還是有點(diǎn)怕碰瓷的。
從包包里掏出五百塊錢,伸出車窗:“撞了我的車也不要你賠了,拿著錢快走吧。”
易天浩雖然怕被何文舒認(rèn)出來,但是心里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撇過頭不看何文舒:“誰要你的臭錢?”
何文舒微微一愣:“嫌少了是吧,在加一百,給你?!?p> 又把包包反過來抖抖:“你看到了吧,我就這么多現(xiàn)金。”
只是看這三輪車好眼熟,雖然有五六七八年沒有見過,但是那左邊的車轱轆扭曲變形,她可是記憶猶新。
情不自禁抹了摸膝蓋上的疤痕:“你是易天浩?”
易天浩一愣。
難道被認(rèn)出來了?
不可能吧。
“你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既然你不要我賠錢,那我就先走了。”易天浩推著三輪車就要走。
“站住,你別否認(rèn),我認(rèn)識你家的三輪車,我膝蓋的疤痕就是你弄的?!奔热皇且滋旌坪挝氖嬉膊慌铝?,聲音一變:“想不到你是長出息了,干這么缺德的事情,還準(zhǔn)備得挺專業(yè)的,服裝鮮血都有?!?p> “你誤會了,我不是碰瓷的。”易天浩推著三輪車回家。
任憑何文舒怎么叫喚,也不回頭。
太他媽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