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沉默音符(三)
“都說了,要輕盈,要純凈!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
見內(nèi)山秋實好憋屈,想砸鋼琴又舍不得的樣子,南雅人覺得自己像是某些口頭只有‘那樣,這樣,對,沒錯,就是那樣’的無良甲方...
不對,他明明有描繪景象...
這娃子被固態(tài)記憶坑太深了...
“你的鋼琴老師就沒讓你學其他的了?”
“...我沒有鋼琴老師?!?p> “哈?自學?”
“嗯...”
真的假的?鋼琴自學成才?
南雅人突然覺得自己行了。
他在內(nèi)山秋實茫然的注視下走到鋼琴旁邊...
三角鋼琴側面是有一個鑲金小皇冠標志,下面C字開頭一個點,然后B開頭的英文,好長一大串...
南雅人不知道是什么品牌,他尋思著不是專修音樂的學校,肯定不會買太好的鋼琴才是,膽子就大了些。
他摁了一個音...
手指下沉,白鍵回彈有些力道...
又摁一個音...
黑鍵聲音怪怪的,像是卡在一半的樣子。
南雅人在內(nèi)山秋實怪異眼神中瞎搗鼓了好半天...
哐當!
“鴨!”
“哎喲?!?p> 一聲巨響,把兩人都嚇得夠嗆...
不得說,那一聲尖銳的‘鴨’,讓本來就‘虎軀一震’的南雅人又抖了抖...
他瞅了瞅內(nèi)山秋實確實穿的是長西褲,不由得一陣寒意。
‘內(nèi)山這哥們,不光是長得漂亮,剛才的聲音也忒娘了...’
音樂準備室旁邊是運動場,足球敲上玻璃,敲完之后,不忘彈出一些距離...
運動場上的足球門,處在學校東西兩個方向。
而音樂準備室在正南方,且有著跑道相隔...
這一下,肯定是故意的。
“彈鋼琴的,煩死了!平時就鬧鬧騰騰的,現(xiàn)在連音都不會彈...”
暴躁人聲逐漸增強,到突然卡主...
粗獷小哥抱起足球,大腦袋在窗邊瞧見了玻璃窗內(nèi),音樂準備室靠內(nèi)側沒玻璃窗處的兩人...
也不知是不是嘴快類型,嘲諷,立刻跟著漏嘴飄了出來,“哎喲喲,不錯嘛,幾個月時間,幽靈鋼琴家終于找到伴了?”
事情發(fā)展到這里...
南雅人沉默地看了一眼右腿,他穿著室內(nèi)鞋的右腳,跺了跺地板...
咋又是這一出,能不能整點花活來?
不得不說,學校偏差值設定比較低的情況下,不光是美少女占比高出一大截,那‘沙雕’的占比,也是猛然增多。
更令人惋惜的是,運動社成員在霓虹高校中,還是最容易吸引美少女目光的一部分群體。
別看對面粗獷的大餅臉長得像猩猩,那力道,絕對也是猩猩一級別的。
嗨。
這都什么操蛋事兒。
“學長,這樣不好?!?p> “哦?你小子又算老幾?”
粗狂漢子一聽這老成想要教訓人的語氣,樂了,他在手上顛起了足球。
南雅人瞧了眼低著腦袋不敢說話的內(nèi)山秋實。
對方既然說了‘幾個月’,內(nèi)山秋實估計已經(jīng)被欺負過幾次了...
音樂準備室的地理位置,足球社暴躁老哥,學校偏差值。
咯,幾個元素湊齊,那事情就很簡單了。
“學長,我有個單詞不是很明白,能否解答一下?”
“嚯,現(xiàn)在姿態(tài)倒是放得很低,嗯,那小子你說說,學長高興了,也許就幫你解答咯?!?p> 嘖嘖,這居高臨下的語氣。
南雅人搞不懂為什么霓虹要把所謂的‘輩分’看得那么重。
他人生最討厭的,就是所謂的‘輩分’。
對方恰到其處的發(fā)言,讓他不由得闔上了半邊眸子...
“那就先多謝學長了,有個單詞啊,叫「遷怒」,學長知道這個單詞是什么意思嘛?”
“呵,語文都沒學好啊...遷怒就是...”
大猩猩說到一半,感覺到不對,右眉挑起,手上顛足球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怒目橫視,“你小子膽敢消遣我?”
“哦?學長何出此言,我可是認真在詢問。”
南雅人搬了個椅子坐在窗口,與大猩猩對視,駒場高人數(shù)頗多,音樂準備室是梯形教室的設置,這會兒,他在高處俯視著。
欺負人這是事兒吧,一個人,肯定是沒意思的。
足球社瞧見帶頭人這會兒沒回去,站在那邊,那群人也就都靠了過來,一下子‘聲勢浩大’起來...
“南同學,算了...”
內(nèi)山秋實怕了,大漢們灼熱而憤怒的目光太蜇人。
“哈哈,你不學學那個彈鋼琴的小鬼頭?”
“他是他,我是我,剛才我們還在吵架...”
南雅人說到這里,故作醒悟模樣,“哦,你用你的豬腦子能看出我們關系很好?”
大猩猩忍不住了,他想用足球砸,被南雅人接了下來,握在手里。
而就在大猩猩想要翻過來的動作進行中,足球一腳抽射,正好砸中那張大餅臉。
對方不愧是運動社的頭子,正常而言,足球打到臉,生理是會自然引起反應,眼淚落下來并不稀奇。
大猩猩強忍著反應,還在進行動作,然后...
翻越動作,卡在了一半。
他腦袋上有個椅子,棱角正對準了腦袋,更確切點,是對準了眼睛。
暴躁老哥瞳孔微縮,地理優(yōu)勢導致他強行冷靜了下來,被迫選擇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知道你繼續(xù)下去,會有什么后果?”
“撒,誰知道呢,大概就是叫完家長之后,然后互相假意道個歉,說孩子不懂事,現(xiàn)在呢,我們都有未成年保護法,大概關上一些時,就沒事了?”
南雅人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手握長椅,深邃瞳孔不帶感情地半瞇眼睛盯著領頭狼,同樣不帶感情的,還有他那和曦又寒冷的聲音。
“??!”
他這一聲詐響,嚇得卡在中間的大猩猩身子顫了顫...
“不用害怕,我只是想申明一下?!?p> 南雅人壓了壓椅子,下巴抬了抬,“接話。”
“...申明什么?!?p> “我現(xiàn)在的個人收入呢,能請得起律師。我不知道各位收入幾何,也不知道那些律師能干出什么事兒來...”
他又向下壓了壓椅子。
“我...我不知道怎么接話...”
椅子棱角越往下壓,大猩猩瞳孔就越來越小。
“你的豬腦子難道沒有想過為什么我有錢能請得起律師?”
“對...對哦?!?p> “學長難道就不知道,今年的一年生,流傳著一些趣聞?”
“.......”
足球社上場的都是二年生三年生,社團一年生暫時都被‘輩分’壓制,沒辦法上場練習。
這會兒沒人認識南雅人,但多少都聽說過一年級出了個硬茬子的事情...
大漢們互相對視,終于從對方凌厲的氣勢里察覺到了問題嚴重性...
說到這里,南雅人也不用椅子作為武器了,他把椅子放到旁邊,悠哉坐上去翹起了二郎腿。
“學長,你說我該怎么做呢?”
他接著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亮屏幕,瞧了眼推特,又開打了自己的line,放在對面眼前晃了晃,就晃了一會兒,手機放回了褲袋。
足球社都看到Line上面的那張照片——
海鷗翱翔,正值夕陽,斑駁漁船,剛猛大漢雙手交叉立于船上,他左眼一處刀疤痕跡,滿臉兇殘的模樣.......
“不是我說的啊,那幾位口頭禪都是‘喂魚喂魚’,知道‘喂魚’是什么意思嗎?”
足球社幾人開始了竊竊私語,卡在中間的大漢沒被椅子威脅,他倒是自己縮了回去,在窗外老實地茫然搖頭...
“首先呢,找XX組的工作人員,安排面包車把人敲暈,然后呢,準備一個集裝桶,把暈厥的人擱在里面,隨后呢,開始往集裝桶里倒準備好的水泥...”
南雅人聲動之時,加以動作為這群年輕人解釋著行為...
“最后,在集裝桶封裝好我們可愛的‘魚料’,在碼頭,準備下水工程。”
他右手拍著左手掌心,向窗外伸過腦袋,環(huán)視半圈,“你們,想體驗一下?”
這回大猩猩搖頭像是有連帶效應一般,也可能被是南雅人說的‘你們’威脅到,足球社跟著一起搖頭了...
嘿,頻率出奇一致。
真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勝利天平,正在往南雅人這邊傾斜...
音樂準備室的推拉門...
打開了...
游中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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