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遇險
馬車在大街上不緊不慢地走著,白淼淼冷著小臉別扭地坐在離墨淸塵稍遠的地方。
這都走出老遠了,她不說話,墨淸塵竟然也不開口,車內(nèi)的氣氛略顯尷尬。
夜深了,車外的喧鬧聲漸漸淡了下來,算算時候該是快到將軍府了吧。
白小姐終于忍不住了,“那個狗官欺民霸市,在洛城只手遮天,不知將軍究竟為何要縱容此人?”
聞言,面具下,墨淸塵似輕嘆了一聲,他道:“淼淼。梁有為既能穩(wěn)做洛城知府這么多年,與這朝廷內(nèi)外的關(guān)系絕不簡單?!?p> 他伸手去握白淼淼的手,這時候他的手總算有了些溫度,卻還是有些凉。
白淼淼看著他單薄的衣衫,心道:這么冷的天,出門也不知道多穿些。
然此刻感覺到他微涼的掌心,心里卻還在與他置氣,白小姐于是忍著關(guān)心的話沒有說出口。
白淼淼不語,墨淸塵便是繼續(xù)道:“我記得當日你與我說,裴將軍是多么剛正不阿之人,可便是他在時也不曾動梁有為分毫。”
什么意思?
這是說裴崢作為正牌將軍當年就對梁有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所以他這個冒牌的也只能如此了?
白淼淼意味深長地瞇起眼。
看著眼前的小女子古怪的眼神,知她誤會了,墨淸塵只得無奈一笑道:“白小姐別誤會,你那裴哥哥是個好將軍,斷沒有與梁有為勾結(jié)?!?p> 白小姐?
裴哥哥?
怎么感覺有點酸呢……
白淼淼撇撇嘴,不動聲色地聽墨淸塵說下去,“只是以洛城如今的形勢,留著梁有為還有用?!?p> 又是這般冠冕堂皇地給她說大道理,總之就是讓她不要招惹梁有為就是了。
罷了,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個時候白淼淼可沒興趣與人討論為官之道。
白淼淼抿唇不語,任由墨淸塵握著她的手,感受著他掌心慢慢回暖的溫度。
馬車內(nèi)的兩個人又是沉默了起來,卻是沒有了之前的尷尬。
又行了一段,一陣寒風吹動了車簾,墨清塵剛好抬眼看到了外面的景致,他忽然道:“停車。”
車夫得令拉住了馬車,白淼淼一時沒坐穩(wěn),身子一晃,幸得墨淸塵扶住了她。
嚇了一跳,白小姐委屈地挪了挪身子,蹙眉看向墨淸塵。
好端端的,叫什么停車呀!
“你看。”墨清塵輕笑著掀起車簾,示意白淼淼看向遠處的天際……
白淼淼看去,只見那漫天的煙火在這寒冬的黑夜里分外絢爛。
“好漂亮!”白小姐忍不住感嘆道。
沒有看上燈,倒是偶遇了一場動人的煙火,她驚喜地跳下了馬車,墨淸塵也跟了下去。
煙火點亮了星空,月亮都變得愈發(fā)明亮了。
月光柔柔地灑在街邊那對一同仰望天際的人兒身上……
這時候,天空竟然飄起了小雪。
“清塵,”白淼淼伸手去接那點點飄雪,“你看,下雪了。”
她轉(zhuǎn)過身,將手伸到墨淸塵眼前,想讓他看她掌心的雪花,可是雪花剛落到她的手心就化了。
白淼淼懊惱地憋憋嘴。
墨淸塵看著眼前的小女子,眼底盡是溫柔。
他抬手輕輕捏去她耳邊發(fā)絲上的飄雪,柔聲道:“不與我置氣了?”
“小女子哪里敢與將軍大人置氣。”白淼淼垂著眼小聲回道。可這話說得顯然有些堵氣了。
墨清塵正想開口,意外的,白淼淼卻是拉起了他的手。
她仰起頭,清澈的水眸閃著動人的光彩,她說:“不與你置氣。若是將你氣跑了,我要上哪里去找你?”
四年了,她從沒有與人吐露過心中對他的思念??墒?,沒有了他的水謝閣,縱然再多的歡聲笑語也填滿不了她空落落的心。自他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那一刻起,他便是她心中再也抹不去的光亮。
從沒有想過會在此地再遇見,她白淼淼來洛城就是為了逃婚,若不是與裴崢的婚事逼近,她或許會在鳳凰城再等一等他。
說到與裴崢的婚事,記得香兒告訴她當時去鳳凰城商量他們婚期的裴家人說是裴崢的意思。
白淼淼靈光一閃,忽然瞇起眼道:“清塵,是不是你讓裴府的人去鳳凰城提親的?你可是算準了我會往洛城跑?”
“……”
這可真是高估他了。
墨淸塵眸光幽深地看著眼前的小女子。
才聽完她那般深情款款的肺腑之言,不想她忽然又如此說,畫風突變?。?p> 墨淸塵無奈地開口:“淼淼,我……”
“嗖——”
“小心!”
要緊時候總是這般大煞風景,這冷不丁的一支冷箭不知從何而來。
墨清塵攬過白淼淼一旋身,那箭險險擦過了他的面具。
“這什么情況呀?”
白淼淼心驚地看著原本空無一人的巷子口忽然從天而降的黑衣人;與此同時,那馬車旁的車夫也迅速從車底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今日這馬車并非以往坐的那將軍府的專用馬車,而那趕車的也不是將軍府那用慣了的車夫。
也不知墨淸塵從哪雇來的。
白淼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眼見著黑衣人逼近,墨淸塵將白淼淼護在身后,白淼淼便是緊張兮兮地看著面前之人偉岸的背影。
話說……他那傷應該沒事了吧。
“上!”
白小姐憂心之際,只見那車夫已然與黑衣人一起圍攻了上來。
墨淸塵側(cè)首,“跟緊我?!?p> 白小姐便是看著他手中的“破殺”緩緩出鞘。
這是要……殺出去?
什么仇什么怨哪!
看個煙火還能遇上刺客,本還覺著今兒這一日甚是無聊,不想到夜里卻是精彩的很!
“叮叮……當當……”
刀光劍影間,白淼淼與墨傾塵很是默契地配合著,一如當年他們在街頭教訓那些招搖過市的地痞流氓那般。
他飛身而起;
她低腰閃身……
他拉著她險險躲過一刀;
她借力一腳踹飛了那個車夫……
幾個回合下來,那“破殺”已然將黑衣人解決得七七八八了。
可是,就在他們明顯占于上風之時,墨淸塵卻是忽然拉著她……跑了?
“怎么了?”白淼淼不明所以地跟著墨淸塵跑了老遠,這才發(fā)現(xiàn)他拉著她的手越來越?jīng)觥?p> 不對!
白淼淼心頭一緊,便是天氣冷,他穿得再少,可好歹是習武之人,以墨淸塵的內(nèi)力不該如此的。
就在白淼淼滿心擔憂之際,墨淸塵帶著她拐進了一個巷子口。腳下一滯,墨淸塵吃力地靠在墻壁上,借著“破殺”撐著自己的身子。
“去那邊看看……”
是剩下的黑衣人對他們窮追不舍了。
白淼淼蹙眉正琢磨著脫身之法,卻是聽身旁之人忽然對她道:“洛城不安全,明日我派人送你回鳳凰城?!?p> “說什么呢?”白淼淼扶著墨淸塵明顯有些支撐不住的身子,她握住他冰涼的手,想要過些暖氣給他,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秀眉緊蹙,她著急道:“你這是怎么了?你的傷不是都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