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東窗事發(fā)

　　暮織是第一次見零實體的樣子。

　　各種淡藍色混雜著白色的晶瑩秀發(fā)如長袍一樣在零身后飄散著，零身上穿著如潔白勝雪的漢服，漢服上印著大氣古樸的水墨風白鳥，材質(zhì)像是天上的云朵制成的，讓人一時間看不出來，周圍還飄著白色蒸汽一般的白綾，仙得不能再仙。

　　而零這張臉，就像經(jīng)過最完美的數(shù)據(jù)演算一樣，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閉著眼的零長睫如蝶，清冷高貴得如尊貴的法則，凌駕于萬物之上，同框之下完全把陌殤碾成渣。

　　織莉子看了眼零，說了句：“你家AI真好看。”

　　暮織的臉跟鍋底一樣黑，就算明知道零不好用，也不至于這么扎她心吧。

　　于是她反駁：“你的陌殤不是AI？”

　　“那當然不是，”織莉子較起勁，“我家陌殤可是有靈魂的系統(tǒng)，從來不會丟下我不管的，末日位面沒有他給我兌換資源我人就沒了?！?p>　　暮織要嫉妒死了，趕忙擺手：“你別說了，趕緊加好友，加完拉倒?！?p>　　“哈哈哈哈......”織莉子笑得十分得意并且囂張，暮織在一旁肺都要氣炸了，更氣人的是人家陌殤聽到這里明顯欣慰自豪地笑了，而她那破鴨蛋，什么表情都沒有，也不出聲，跟躺尸一樣。

　　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這句話簡直為鴨蛋先生量身打造。

　　兩個人順利地添加好友，織莉子囑咐她：“要是零有什么異樣，想要對你不利，快點聯(lián)系我。”

　　“好。”暮織雖然覺得就目前來看妃魅有點杞人憂天，但到底還是為了她好吧，畢竟她對零除了對方是個系統(tǒng)以外真的一無知，妃魅也沒什么必要離間她和一個與她關(guān)系并不是很好的AI......當然也不完全排除吧。

　　第二天，暮織終于領(lǐng)會到了什么叫怕什么來什么。

　　一大早鹿目圓就急慌慌地給暮織打電話：“小焰，不好了，我和沙耶香......說了魔法少女和魔女有關(guān)的那件事，結(jié)果外面的花瓶突然倒了，我們出去看發(fā)現(xiàn)是學姐跑遠了，恐怕要出事，我們已經(jīng)去外面找學姐了，你們也快點找找吧！”

　　神啊她服了，暮織面部抽搐。

　　小圓啊你可真是厲害了，原劇情里把沙耶香的靈魂寶石扔了間接推動她黑化，現(xiàn)在這么重要的事兒往外說結(jié)果又給巴麻美聽見了，真是要命。

　　織莉子在旁邊問：“怎么了？”

　　暮織抽著嘴角：“東窗事發(fā)了?！?p>　　兩個人飛快根據(jù)靈魂寶石感應到的能量反應尋找巴麻美，一路上暮織內(nèi)心一直祈禱著能量波動別消失，不然就代表巴麻美自殺了，她的十萬因果點就沒了。

　　終于在公園的某個長椅上，暮織發(fā)現(xiàn)了垂著頭，臉上陰云密布的巴麻美，白色的手槍對準了已經(jīng)被染黑大半的金色靈魂寶石，那表情和心態(tài)都喪到了極致。

　　織莉子表示這不是她的活兒，她也干不了，看了一眼暮織，暮織努力讓自己的心態(tài)和神情平穩(wěn)下來，上去就用手打飛了巴麻美手里的槍。

　　“麻美，你在干什么？”

　　隨后，暮織感到背后金色的緞帶已經(jīng)摸上她的后背，她一刀斬斷，又要玩捆綁play？

　　巴麻美見她的緞帶被暮織砍了，一抬頭，失去高光的眼中閃過一絲絲的驚詫但未達眼底，只是重新低落地垂下腦袋，發(fā)虛的語氣里充滿了絕望：“我這么長時間以來是在做什么呢？我現(xiàn)在連人都不是了吧，居然愚蠢的以為自己是個正義的英雄，還差點害了小圓和沙耶香......”

　　暮織盡力地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將此刻無比弱小無助的巴麻美摟住，撫順著她的頭說：“麻美，為什么要這么想呢，這么多年以來，你忘記自己在做什么了嗎？你在拯救更多的人類，還總是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這樣做著默默無聞的英雄的生活，不正是你想要的嗎?！?p>　　巴麻美直接淚腺崩涌，躲在暮織懷里哭了起來：“那又怎么樣呢，沒人會記得我的，我只能變成魔女去危害更多的人類和魔法少女，永遠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麻美，那我問你，我和杏子，還有織莉子，沙耶香她們，難道我們的記憶會被洗掉嗎？就算你有一天真的死了，我們永遠都會記得曾經(jīng)有一個叫巴麻美的女孩兒，她溫柔又脆弱，還總是裝作很堅強，她很孤獨，也最怕孤獨，麻美，你最怕的其實本來不是變成魔女，而是一個人無助的死去，不是嗎？”

　　巴麻美的哭聲漸漸弱了下去，但還是不住地抽泣著，暮織的話總算是起點效果了。

　　說到底，巴麻美就是太孤獨了，沒能救家人的愧疚一直是她的心傷，再加上長期的孤獨造成孤僻和敏感，心態(tài)可以說是比初春快要化掉的冰面還薄。

　　“可是我總有一天會變成那種東西，我最惡心的東西......”

　　“不會的，”暮織堅定地回答：“麻美，有我在一天，就不會讓那種事情發(fā)生的，就算用光所有的悲嘆之種，萬不得已把麻美殺了，也不會讓你變成你最討厭的東西的，麻美，魔法少女不止你一個人，撇開魔法少女的身份，你也不會是一個人的。”

　　“......”聽到暮織懇切堅定的話語，巴麻美雖然心中的不安和創(chuàng)傷都被撫平了不少，但一時間還是接受不了現(xiàn)實，放聲在暮織的懷里哭泣著，宣泄著。

　　暮織安慰著撫摸著巴麻美顫抖得像篩子一樣的后背，聽著她把壓在心里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傾倒出來，哪怕是衣服濕了也滿不在乎。

　　五個人里只有巴麻美是為了自己許愿的，但鑒于她的特殊情況，暮織覺得人在關(guān)鍵時刻想著自己活著沒有什么不妥，應該怨丘比沒把話講清楚，這個非人類的東西，也不是純粹的欺騙，而是能講一半的話就絕不多說一句，跟會折壽一樣。

　　跟零還真挺像，而且零一點也沒人家會賣萌，跟南極冰川一樣冷漠。

　　暮織對這類生物表示強烈譴責并且鄙視。

　　巴麻美整個人算是勉強扶住了，但后續(xù)情緒還是低谷狀態(tài)，再也找不到從前光鮮帥氣的感覺了，也不積極打魔女了，她現(xiàn)在看見魔女就想到自己的最終命運，膈應又心悸。

　　暮織只能多多陪伴她，免得她靈魂寶石越來越黑，魔女之夜還沒來就先整出個秀色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