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承對京劇有些了解,自然也聽說過陸初邇,樊習(xí)云老先生的親傳弟子,這一代京劇圈地位最高的京劇演員。
為了表示尊重,程承稱呼她為陸老師。
“陸老師,合同都在這呢,您看看,沒有異議就可以簽?!?p> 陸初邇接過合同,一頁一頁的看,她不是不信任人家,畢竟人家風(fēng)度翩翩,她只是得走一個正常程序。
“可以了,我簽,”陸初邇自己帶了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兩百萬,買下明朝的所有經(jīng)營權(quán)。
陸初邇徹底窮了,她這些年演出賺的錢,全給了陸筠嚴(yán),她自己一分都沒有留下。這兩百萬還是京華剛打到她卡上的巡演費。
“希望陸老師可以帶明朝走下去,謝謝。”程承朝陸初邇伸出手,他把明朝放下了,交給了面前的女人,他只希望永遠(yuǎn)不要再聽到關(guān)于明朝的消息。
“太客氣了,”陸初邇回握,光從窗戶外面透進來,陸隕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心里酸了,
其實,他五分鐘前就到了。
宋時說女孩子吃甜膩的食物都會覺得開心,給他推薦這家的甜點,他沒有給陸初邇買過。
可是這第一次買,就遇上了這樣的一幕。
里面兩個人的手只是淺淺的握了一兩秒,陸隕倚在車門邊,看著兩人朝外面走。
他的唇角在陽光下輕微的勾起,狹長的眸子里布滿了星光點點的愛意。
他知道她一定是有事,他不是那種胡亂猜疑的人,他只是覺得他太太真好看。
“陸隕?”陸初邇有些驚訝,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向他解釋:“你別誤會,我……”
“沒事,”陸隕把她手上的包拿走,自己牽著她的手。
她的手小小的,他正好能包住。
“陸總,竟然能在這里遇見您?!背坛畜@訝的開口,語氣里面略顯恭敬。
瀾城陸家在臨城也有不少人知道,這位陸總年少有為,行事果斷,手段狠厲,那幾個家族這幾年讓他壓的不敢有動作。
“程家主,”陸隕頷首,又多加了一句“我來接我太太回家?!?p> 程承沒有想到,陸初邇是陸隕的太太,良好的教養(yǎng)讓他保持著客氣的微笑,“原來是陸太太,不好意思?!?p> 這不是陸隕第一次這樣介紹她了,可陸初邇的心還是忍不住砰砰砰的跳。
上了車,陸隕直接帶她去了公司,晚上再一起回去。
“程家主?他不是明朝的老板嗎?”陸初邇想起陸隕對程承的稱呼,從雜志里面抬起頭,忍不住好奇心問。
陸隕在看文件,聽見回她:“他是臨城程氏的二兒子,你少和他接觸,亂的很?!?p> 程承前段日子在和他兩個兄弟爭權(quán),程老爺子身體不好,在醫(yī)院里醒來的時間都很少,在三兄弟之間飄忽不定。
不過,最后程家的大權(quán)還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能在那樣的家庭里活著,搶奪,上位,程承的手段絕對不像他那個人一樣干凈。
“那不對啊,既然他是程家的家主,就不會缺錢,可他和我說的是,明朝入不敷出,他急需用錢才會想把它買了,他為什么騙我呢?”
在車上,陸初邇就告訴了陸隕她把明朝買下的事情了。
想到了什么,陸隕頓了頓,還是決定告訴她,“我受邀參加過他妻子的追悼會,他妻子叫許明朝,是一名駐外記者?!?p> 許明朝,明朝……
陸初邇突然就能理解程承的心情了。
一個頂著亡妻名字,和亡妻有共同回憶的店鋪,但凡是一個深情的男人,都會想要逃離吧。
“是在國外出的事嗎?”
“在埃非,恐怖分子襲擊?!睋?jù)說程承親自去接人,接回來的尸體都是不完整的。
有人說程承專情,程老爺子逼他和林家聯(lián)姻,他就再沒回過程家一次,也有人說程承涼薄,妻子過世一個月不到他就走了出來,商場上談笑自如。
但這些陸隕沒有告訴她,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就擔(dān)心這擔(dān)心那,那些事情不要臟了她的耳朵。
“好了,你看看書,我工作完了就帶你回家?!标戨E細(xì)心哄著她,怕她的情緒受到影響。
陸初邇重新翻開雜志,卻沒了心情,她同情程承和許明朝,又無比慶幸,還好還好,他們都活著。
她看向陸隕,第一次覺得這么滿足,
在這有限的生命里,兩個人都安穩(wěn)踏實,彼此愛著,這就很好了。
宋時敲門進來的時候,陸初邇已經(jīng)睡著了,他敲門的聲音格外突兀。
于是,他得到了一個充滿寒意的眼神,所以,他嚇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陸總,今天……”
“小聲點!”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訓(xùn)了一下,心里好委屈。
陸總,我好歹也跟你好幾年了,太太才跟你幾個月啊,你就這樣區(qū)別對待,太傷心了。
“今天下午您有和歐洲分公司有一個遠(yuǎn)程會議,晚上是和顧總的飯局?!?p> “副總主持,飯局推后?!?p> ?。。。?p> 八個字,宋時徹底難過了,
對太太噼噼啪啪一大堆,對他就八個字!
“是?!彼麕е軅男撵`要滾出去,在要帶上門的時候,陸隕給了他最后一擊。
“沒事別進來?!?p> KO!
沒愛了,宋時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