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翡看著霍愉笨拙而又認真喝粥的樣子,激動的拳頭都握了起來。
陸初邇看著想笑,可是又有些難過。
她吃飯之前打了陸隕的電話,還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顧翡,陸隕就說了讓我住在你這里,沒說住多久嗎?”她忍不住問,之前心里的那些不安在慢慢加深。
“嫂子,隕哥這段時間太忙了,你就先住著,陪陪霍愉?!?p> 陸初邇有些無語,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干脆不再問。
顧翡的回答從來沒有變過,不管她怎么詢問,怎么套話,他都沒有一絲不對的地方。
可就是因為太正常了,反而才顯得不正常。
一個人忙再怎樣忙,也不可能忙到手機關(guān)機這么久。
她下午打過去的時候也是關(guān)機。
她不會憑空猜測什么,她信任陸隕,她只是害怕,怕陸隕有什么危險。
“想喝水,”霍愉輕輕的打破了這時的平靜。
“我去給你倒,”顧翡連忙起身去倒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喂給她,霍愉沒也有拒絕。
她開始說話了,也不再排斥顧翡。
今天她開口喊顧翡名字的時候,陸初邇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露出狂喜的表情,他那么開心,像是得到了世上最好的東西。
也好,這樣也好,他們應(yīng)該會慢慢變好的。
這頓飯,陸初邇吃的索然無味。
她心里記掛著陸隕,想要見到他。
“嫂子,你的房間在二樓最里面那一間,傭人都準(zhǔn)備好了,會帶你上去?!?p> 顧翡護著霍愉,要帶她去休息,已經(jīng)不早了。
“初邇,晚安。”霍愉和她打招呼,扯出了一個很淡很淡的笑容,也許是她太久沒有表情了,此刻顯得有些不自然。
但這已經(jīng)很好了,她會笑了。
陸初邇也笑了,“霍愉,晚安啊。”
她不想把自己不好的情緒傳給霍愉。
他們上去之后,陸初邇又看了會手機,給陸隕發(fā)了幾條信息,覺得他不會回了才跟著傭人上樓了。
大概十一點多的時候,她被嚇醒了。
她滿頭的虛汗,想起夢里的場景仍然心有余悸。
睡是睡不下了,那個夢實在是太逼真,逼真到陸初邇想起都忍不住發(fā)顫。
她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那種夢。
她看了眼手機,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陸隕還沒有回。突然,她覺得有些渴。
以前這種情況她都是使喚陸隕的,可是現(xiàn)在陸隕不在身邊,她只能自己去倒水喝。
在別人家里,她不想吵到別人休息,腳步放的極輕。
可是卻在路過顧翡書房的時候,她的腳步嘎然止住。
“隕哥有沒有消息?今天嫂子又問了?!?p> “還沒,事情有些棘手。”
“如果不能全部抓捕,一定要保住隕哥的命。不要傳出風(fēng)聲,否則瀾城的天就要變了。”
“放心吧,他命大著呢?!?p> “他們今天對嫂子動手了,不能留?!?p> “自然?!?p> ……
陸初邇透過門縫看見了顧翡正對著電腦,他在視頻。
他在和刑赦視頻,陸初邇敢肯定。
她對嗓音一向敏感,今天她和刑赦說過話,確定這就是他的聲音。
保住隕哥的命……
不能留……
她嚇壞了,急忙折回去,關(guān)上自己房間的門。然后靠在門板上喘著氣,背后一片冷濕。
她就知道,陸隕一定是出了事了。
怎么可能會忙到電話也不能打,手機也一直關(guān)機呢。
想到這,陸初邇紅了眼眶,她差點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跑過去質(zhì)問顧翡??墒撬潇o了下來。
顧翡不會聽她的,肯定不會說。
而且看他和刑赦的樣子,他們是完全知情的。
今天砸車的那幫人他們也知道是誰派來的,不然不會說“他們今天對嫂子動手了”這樣的話。
所以,讓她住到顧宅來,只是為了保護她。
而顧翡說過,是陸隕讓他把她接到顧宅的。
因為霍愉的事,她幾乎都來不及想為什么顧翡和刑赦到的比陳管家還及時,明明她并沒有通知他們。
她還記得,吳叔今天說陸隕告訴過他,他不在的時候只能開那輛賓利接送她。
這明顯是很早就在為她打算了。他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所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想讓她安然無恙的。
對了,所有的事情都串聯(lián)在一起了。
利猛到底出了什么事?陸隕到底是去做什么?
陸初邇無力的坐在了地上,是什么事情,多危險,才會有人光天化日不要命一樣的砸她的車,才會讓陸隕這樣瞞著她。
她又想到那個夢,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夢里陸隕在一片荒原上,他身上都是血,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
他在喊她的名字,可是他無法到她的身邊。
然后,漫天的風(fēng)雪把他漸漸地掩埋了……
他的胸口,血在不停的流。
她越想越害怕,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雙膝,看著窗外濃厚的黑,只能期待著快點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