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初邇一夜沒睡,她坐在床邊,看了一晚上的黑夜。
沒辦法,她只要一閉上眼,腦袋里就全是陸隕滿身是血的樣子。天亮起來的時候,她動了動麻木的腳,走出了房間。
她要回自己的家。
“陸太太,您起來了,早餐就快好了?!睏钍蹇粗懗踹兿聛?,有些驚訝,他沒想過這位陸太太會起的這么早。
陸初邇沒有回應,只是徑直往外面走。
楊叔看她態(tài)度反常,往大門那里走,察覺出了不對勁,情急之下喊人攔住了她。
他快步走過去,恭敬的彎腰,“陸太太,您這是要去哪里?”
“我要回我自己的家?!?p> “那抱歉了,陸太太,沒有我家家主的允許你不能離開顧宅半步。”楊叔做了個請的手勢,同一種尊敬的方式逼迫她進去。
好幾個保鏢擋在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的路。
“你們這是在限制我的自由!”陸初邇不退半步,冷峻的面容透出了讓人不可忽視的氣勢。
“不是,這是在保護你?!鳖欞湔f著走了過來,他看著陸初邇,有一瞬間仿佛看到了陸隕。
他們之間,有一種某種相似的感覺。
陸初邇看著顧翡,苦笑了出來,“顧翡,你別瞞著我了。陸隕到底在忙什么?他被什么人帶走了?你們有沒有把握救他?”
這是陸初邇昨晚上自己推出來的,陸隕是她的丈夫,她要知道真相。
“你怎么?”顧翡的臉上出現(xiàn)了動搖。
“昨晚上你和刑赦的話,我都聽見了。”
顧翡看著她,像是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她。終于,他嘆息了一聲。
“請陸太太進來?!?p> 他知道瞞不久,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在昨天那種時候了,她卻還敢錄視頻,他就知道這個陸初邇不簡單。
陸初邇看著顧翡的背影,跟了上去。她明白,她的計策成功了。
“嫂子,隕哥這次去利猛,確實是因為工作?!鳖欞渌坪跤行┰?,按著眉心。
開了口就沒辦法停了。
“然后呢?”陸初邇的氣息緊張了起來,手心透出了薄汗。
“利猛的一批販毒分子和當?shù)氐仡^蛇有勾結,他們把隕哥的一批貨搶了,刑赦原本一直在利猛負責跟蹤那批販毒分子,被調(diào)回來是因為瀾城也有他們的人。
刑赦回來了,隕哥留在了那里。
隕哥把貨搶了回來,并且?guī)椭蕉说袅四菐腿说囊粋€窩點。
但是那幫人抓了宋時,打斷了他的一只手。
隕哥自己去換他,留在了那伙販毒分子的內(nèi)部。等待時機,里應外合?!?p> 顧翡的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刃,扎在陸初邇的心口。
可她聽完之后,竟然出奇的很平靜。
她的脊背挺得筆直,思緒仿佛飛遠了,緩緩的說:“你們把我的陸隕留在那里,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那里?!?p> 那個夢,全都是血……
她的陸隕,會不會真的已經(jīng)出事了。
“嫂子,是隕哥讓刑赦調(diào)回來的,在他看來,你的命,遠比他的重要?!?p> 如果不是因為顧翡看到了她的肩膀在發(fā)抖,他幾乎要以為這個女人接受過專業(yè)的訓練。
他繼續(xù)說:“在瀾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伙人的蹤跡,現(xiàn)在顧宅是最安全的,你不要鬧,不要辜負他?!?p> 顧宅不僅每天有保鏢巡邏,外面接的的每一條路,一百米之內(nèi)都有便衣,全是刑赦從防恐支隊里面抽出來的精英。
陸初邇死死握著的拳頭陡然松開,突然就看不清面前的事物了。
陸隕就是這樣,什么都不告訴她,他自己一個人全都藏起來,真的是太過分了!
她狠狠擦了一把眼眶,問:“你們打算什么時候收網(wǎng)?”
“隕哥上次和我們聯(lián)系,說少則十天會有消息,多則一個月,?!鳖欞鋵嵲拰嵳f,事到如此,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瞞了。
“那如果陸隕有危險怎么辦!你告訴我,誰來保證他的安全?”
陸初邇猛然站起來,大聲質(zhì)問。
話談到這里,她已經(jīng)控制不了自己了,一想到陸隕,她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萬分煎熬。
別說十天,一個月了,就是一天她都要受不了了。
利猛是什么地方,販毒分子又是什么人,多一分鐘就多一份危險!
顧翡眸色暗了暗,低沉的聲音響起。
“沒有人,一切都得靠他自己?!?p> 他也懂,可他也只能等,所有人都只能等。
陸初邇瞬間被抽沒了力氣,跌坐在椅子上。
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他又不是神,他一個人,怎么可以在那群喪心病狂的亡命之徒里面做到保全自己,他怎么可能會不受傷。
她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咬著唇,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眼淚卻簌簌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