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籃打水
本來自己女扮男裝進入星盛學(xué)院是為了省事,可現(xiàn)在,那個傀儡卻替他而死,而且死得其所,打消了那群黑衣人的懷疑。
“你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言凌寂緊接著問道。
“沒有?!?p> 這件事情申扶蘇在暗市里想過。她確實沒有得罪過什么頂級強者,原主一向癡傻,更不可能有得罪其他強者的機會……
還是那句話,在暗處一定還有另一方勢力在盯著她。
申扶蘇怕言凌寂和杜營知道了這件事會擔(dān)心,并沒有將這些事情全部告知。
他們不像她,她的身體里住著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而這兩人再怎么樣也都是十幾歲的少年。
而且還是靈力不算上乘的修神者,連自保都難以完成,她又怎么可能會讓他們再次涉險。
如果有一日,言凌寂和杜營都能夠在幽玄大陸上有一席之地,讓所有的強者都知道他們的存在,屆時再告訴他們也不遲。
三人又商議了很長時間,最終申扶蘇決定還是要將申付去世的消息告訴藥學(xué)院和煉器學(xué)院的兩位院長。
既然那群神秘人都覺得申付死了,自己的任務(wù)完成了。
那申扶蘇就得讓申付死干凈,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申付的痕跡。
只有這樣,那群黑衣人才能被蒙騙過去。
即便如此,他們可能不會被蒙騙太久。
但是對于現(xiàn)在的申扶蘇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重要。
他必須在黑衣人意識到申扶蘇還活著之前,讓自己的能力變強大,讓任何人都不能夠傷害他。
~
在申家堡的破敗小院里,申項費力的將自己轉(zhuǎn)移到了其他輪椅上,將申扶蘇送給他的那個輪椅騰了出來。
申項伸手撫摸著上面的花紋,臉上的神色晦澀難辨,而腦海中卻不由自主想起了上次用招魂符之時扶蘇的師父對他說的話。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把她藏了這么多年,為什么她在最后關(guān)頭還是回到了你的世界,不是我把她送回去的,如果可以,我愿意讓她一直待在這個世界!”
“扶蘇在你的世界十多年都沒有覺醒一個修域,為什么現(xiàn)在短短幾日就覺醒了三道修域?你別再自欺欺人了,他們已經(jīng)開始接觸她了,是他們幫她解除了封印?!?p> “你當(dāng)真覺得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魔族嗎?那我問你,你輪椅上的那些花紋是怎么來的?你知不知道這些咒術(shù)都是經(jīng)過魔族改良過的咒術(shù)!他是個術(shù)士?!?p> 最后,異世中的師父仿佛是說累了,神情也安靜了下來,渾濁的眼神定定的看著符咒中的申項,輕聲問道。
“我就問你一句,你做了這么多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的所作所為不都是一場空嗎?
他只是在賭,最后賭一次那個人會如何抉擇?
申扶蘇又在星盛學(xué)院忙碌了很久,陪同言凌寂、杜營和風(fēng)北師兄把那個傀儡申付帶回了藥學(xué)院和煉器學(xué)院。
不得不說,不論神智,傀儡申付確實與常人無異。
此刻死去的申付也是像極了一個失血過多而死的人。
申扶蘇看著自己原來用過的皮囊靜靜地躺在地上,毫無生機,心里劃過了一抹怪異的感覺,異常恍惚。
如果她的修為一直如此,下一個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而兩個院長看到了自家愛徒的尸體心都涼了,一瞬間像是老了好幾歲。
杜營看著兩個院長的神情,下意識的看向了申扶蘇,申扶蘇朝他搖了搖頭。
杜營最終也沒有再說什么。
申扶蘇心中也有不忍,只是她不能現(xiàn)在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們。
還不是時候。
星盛學(xué)院人多眼雜,兩位院長雖然深居簡出,但一定也積蓄了不少人脈,而申付此前在兩次契約神獸和神器的過程中,又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所以現(xiàn)在一定有不少的人在盯著藥學(xué)院和煉器學(xué)院。
這場戲她必須做到極致,外人才會相信那赤班第一已經(jīng)在暗市里被人殺了。
等申扶蘇忙完這些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天色也已經(jīng)見晚。
申扶蘇這才身心俱疲的回到了朝思暮想的申家小院。
她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漂泊無依,在異世她只是強撐著一口氣,不讓自己放棄對生的希望。
而來到了這個世界,她才體會到親情的滋味,申項又成了她繼續(xù)活下去的希望。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世界再大,兩世為人的經(jīng)歷再多,申家小院都是她的歸屬。
申家小院里并不像申家堡其他的地方那么尊貴,燈火通明,但也算是溫暖愜意,總有一束暖黃色的燭光映襯著小院,
“爹,”
進入申家小院后,申扶蘇便開口叫道,申扶蘇在書房里看到了申項。
而申項正面色凝重的撫摸著自己手邊的輪椅。
申扶蘇在看到后心里不自覺的跳了跳,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扶蘇?;貋砹??”
申項淡淡的說道,而后深沉的目光便落到了申扶蘇的身上。
申扶蘇出了的愈發(fā)漂亮,申項的眼底劃過了一絲慈愛的痕跡,面對申扶蘇,申項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么開口。
“扶蘇。你聽過術(shù)士嗎?”
兩人相對無言很久,申項才開口問道。
申項的話一出口申扶蘇就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知道?!鄙攴鎏K沒有隱瞞。
“術(shù)士看上去是個令人羨慕的職業(yè),可是說到底,也只是一個用自己的壽命換取捷徑的職業(yè),你說是嗎?”
“是?!?p> 申扶蘇微微抿了抿嘴開口說道,視線劃到了那個布滿符咒的輪椅上,她已經(jīng)知道她父親要說些什么了。
申項看了看申扶蘇的神情,自然也知道了自家女兒心中所想,于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拈_口道。
“扶蘇,不管你是怎么成為的術(shù)士,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要在輪椅上刻好符咒送給我……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希望我的女兒好好活著,不要去透支生命。
你可以去修神,你也可以去歷練,但是聽我的符咒我們再也不要動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