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
莫名其妙的,申扶蘇的眼底浮起了一層霧氣。
她的父親是在擔心她。
如果此刻申扶蘇的師父聽到申項所言的話,估計要氣的跳腳了。
他費勁吧啦的在那邊說了這么多事情,結果就找了一個不怎么重要的和申扶蘇說了!
弄了半天,他和申項說的話,申項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父親,我——”
申項憐愛呢看向了申扶蘇,伸出手來擁住了申扶蘇,輕聲哄道。
“行了,都多大了還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扶蘇,以我現(xiàn)在的狀況,什么都給不了你,你被人欺負的時候,我也保護不了你,你修神也好,能在申家堡有個一席之地,不再受人唾棄……”
申項說著,眼神中也濕潤了起來,暗藏悲涼之感。
事情已經(jīng)完全失控的發(fā)展了下去,他本想讓申扶蘇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可現(xiàn)在扶蘇卻一朝成了申家堡最顯眼之人。
他不可能永遠在申扶蘇的身邊,但作為父親,他希望不管扶蘇的境遇如何,她都能有自保之力。
申扶蘇聞言更是直接破了防,她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截殺,莫名其妙的成了別人的獵物,逃出生天后心中難免有僥幸之情。
此刻申項的話語更是激起了申扶蘇心中的委屈,申扶蘇別開了眼,不像讓申項看到自己的狼狽。
申項從書房里拿出了一個木盒,遞給了申扶蘇。
“扶蘇,這些東西你拿著,關鍵時候可以保命。”
申扶蘇不明所以。
申項一直窮困潦倒幾十年,一貧如洗,怎么還會有保命的東西?
更何況,就算有她也不能要。
申項對她的父愛她能感覺到,就算她不是原主,她也得護申項周全。
“父親,我不能要……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自保了?!?p> “扶蘇,你拿著!我不讓你畫符,就是斷了你的一條生路,你讓我怎么放心?”
申項的神色嚴肅了下來,把木盒放在了申扶蘇的手中。
申扶蘇看著申項的神色,覺得自己如果在推辭,申項就該起疑心了,只能應了下來。
而當申項為申扶蘇準備被褥休息的時候,申扶蘇才打開木盒看了看。
竟然都是符咒。
一木盒的符咒!
申扶蘇神色微變。
她越來越看不懂申項了。
在這個世界符咒本就稀缺,可她的父親一出手就是一木盒,且不論效力如何,只看數(shù)目就已經(jīng)達到了眾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申扶蘇也能感覺到申項濃濃的愛意。
申扶蘇只覺得此刻有些迷茫,好像自己進了一個局。
~
這次離開家后就要在星盛學院閉關兩年才能回來一趟。
申扶蘇回到申家小院后,就打算這兩天陪著申項在小院中度過一段安樂日子。
昨天的事情父女兩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申項沒有問申扶蘇為什么成為了術士,申扶蘇也沒有問那些符咒的來歷。
申項因為腿腳不方便,很少出小院,申項在小院中種了不少植物,除了菜,還有其他的花盆景觀。
此時春風一吹,真有幾多花迎風招展著,煞是漂亮。
申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溫和的臉上劃過了一絲笑意,淺笑的看向了申扶蘇。
“扶蘇,你最喜歡什么花?”
申扶蘇陪著申項在樹下挖去年釀好的酒,拿著工具茫然的看向了申項,眼角略過了小院中的一個角落,被一片桃粉色吸引了目光。
申扶蘇不假思索的開口說道。
“我?我喜歡……桃花!”
申項聞言笑出了聲,看向了矮墻處的綻放的朵朵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確實漂亮。”
申扶蘇扒拉到了埋在樹下的酒釀,提溜著酒壺上的線,一把把酒壺從土里拉了上來,朗聲笑道。
“爹,你想什么呢?我可沒這么文藝,我就是覺得桃花……好吃,能做桃花糕、桃花粥、桃花釀、桃花飲,你上次給我做的桃花餅也是一絕!香甜不膩口……”
申項看著申扶蘇小饞貓似的模樣,無可奈何的笑著搖了搖頭。
“你啊……想吃的話,今日就再給你做。”
“父親大人英明!”
申扶蘇朗聲高呼道。
父女兩人在申家小院里有說有笑,還拿出了許久之前釀制好的桃花釀來飲用,渾然不知申家堡里來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
申家堡大廳。
申修遠正笑瞇瞇的坐在主位上應對著這個不速之客,開口奉承道。
“杜財神遠道而來,不知道所為何事啊?”
杜坊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申修遠,懶得再虛與委蛇,輕飄飄的開口,“不遠,幾條街而已,沒什么事,來玩玩。”
申修遠毫不在意杜坊的冷淡。
畢竟前些日子家族大考之時,杜坊曾提出過讓她的女兒進入星盛學院一事,被他給拒絕了。
所以杜坊的冷淡也情有可原。
但兩人都是人精,申家堡還有不少事要仰仗著杜坊的財力,而杜坊想要在鬼寨安然無恙,也不可能真的和申家堡撕破臉面。
申修遠看了看杜坊身側的小姑娘,一臉新奇的張望著什么,申修遠又再次開口。
“這是你家的女兒吧?真是女大十八變,走在路上都不認得了,名字是叫杜影吧?”
申修遠話雖然這么說,但眼底依舊有種輕蔑之情。
不過是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野丫頭,來一趟申家堡都要東張西望,像做賊一般上不了臺面。
女孩似是察覺到了申修遠的蔑視,抬頭冷漠的看了申家家主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杜坊,開口撒嬌道。
“爹~”
女孩便杜營眨了眨眼,杜坊一看到自家閨女的表情,頭就不由得疼了起來。
這個小丫頭片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得要拉著他來申家堡,說要辦件大事,回報自己的恩人。
他就奇了怪了,申家堡這種地方能出什么好東西?
他讓她女扮男裝,進入星盛學院是去學本事的,誰知道學來學去和申家人有了聯(lián)系。
但沒辦法,拗不過自家女兒,他只能被這小丫頭拉著來了申家堡。
但看見了申修遠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他用盡手段,開了后門,他家姑娘什么時候才能進星盛學院?
這小兔崽子……真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