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欺負(fù)的就是你
“宴有大宴小宴,有節(jié)禮的宴和私人親朋之間的宴,禮節(jié)有西有東,還有大宣禮,若是別家,那大概是按照咱大宣,先是茶,必有茶食,干果餑餑,飯食點(diǎn)心,前菜,主菜,粥飯點(diǎn)心,應(yīng)時水果點(diǎn)心之后,就是告別香茗,一飲一食,切莫貪吃,總出不了大錯?!?p> 堂伯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桌上的刀切茶食,示意幾人茶匙怎么用,茶食怎么吃,特意沖了一回七寶擂茶,又解釋了幾種涼食。
“奶油菠蘿凍一類容易臟了衣裳,輕易不要碰她,雙色馬蹄糕,蕓豆卷一類又飽肚子或吃或拿,便是用手也可的糕點(diǎn)可以適當(dāng)?shù)某孕?,至于飯食上的輕高面一類最飽肚子的吃食,且莫貪,這樣的侯府的私宴,必然不是一時的一頓飯,少則半天多則三五天,從早吃到晚,若是貪食哪一個,到最后什么都吃不下,或是時常去更衣,便要見笑于眾人?!?p> “這真是吃飯不是吃飯,是受罪!”吳斌忍不住抱怨。
“也不知誰一開始聽了這消息興奮的一夜未睡?!眳庆吵靶χ玫?,其實(shí)他也是興奮的,只是不多言。
“吃這樣的宴,說是去發(fā)展人脈,但你們身份如此,不過是去湊個數(shù),也別當(dāng)真,只是注意些大概的關(guān)系,切莫失禮,叫人抓住把柄,成為別人的笑柄,于你們?nèi)蘸蟛焕??!?p> “就是,這大夏五千年,傳到如今,誰家祖上都出過風(fēng)流人物,便是長興侯,二十年前又如何?保不齊日后我們也能紫衣金帶,若是失禮被人記住了,保不齊就成了一輩子的笑柄。”堂哥吳斐最是好強(qiáng),看的仔細(xì)。
“前朝的駙馬王敦還因?yàn)橐粋€澡豆貽笑大方?!?p> “但前朝百年多少駙馬,就一個王敦留名,縱不是多好的清名,但一介寒門,能娶公主,多少寒門敬仰佩服,有誰在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p> 春華這話一出,連堂伯三人都看向她,沒想到她小小年紀(jì)竟然見識不凡。
“是真名士自風(fēng)流!”
“是啊,我們一介寒門,能到這長興侯府上就算是成功?!?p> 堂伯領(lǐng)著幾人也不再糾結(jié)具體的程序,誰知道呢?
又有誰知道她們這些小角色?
然而,就是這些小角色,也少不了麻煩!
不過片刻,只見一個大餅?zāi)?,臉上開了染料鋪,鼻青臉腫,身著錦衣朝靴束了紫金冠的十六歲少年踢開門,身后六個黑衣黑袍卷起胳膊的仆從手里各拎著一根木棒,“姓于的,你們是什么東西,我的人也欺負(fù)!”
稀眉弄眼的書童當(dāng)先指著春華,說,“爺,就是她,她說你姓李算個啥!”
“可不敢,小的算個啥,敢這樣說您?”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春華幾時見到過這個陣仗。
“你可是住在305室?”
“我昨天才到那里,今天就只有我們一波兒,實(shí)在沒見過什么旁的人!”
春華想到了李貝,想來,今天打這李姓的皇親的正是李貝。
“好好好,連你這樣的小東西都敢擺弄我了!打,給我著實(shí)的打!”
稀眉弄眼的當(dāng)先就上前,左右給了春華兩個嘴巴子。
春華那臉頓時腫脹起來。
春華頓時氣沖霄漢,趁幾人不備,一腳踢向稀眉弄眼的命根子。
搶到錦衣少年身前,雙手扣住他的脖子,只將他臉勒的虛青,“要頭一顆,要命一條,打啊,既然知道我是誰的人,打啊,再來兩個嘴巴子啊,打??!”
“啪啪啪!”
這操蛋的世道,若在資訊發(fā)達(dá)的時代,這種我爸是李剛的人,總有地方給人一個公道。
“好囚攮——們,還愣著干嘛?”
幾個仆從當(dāng)先搶上來,卻不想春華勒的太緊,甩不脫,其中一個抓住春華的腳,手里棒子眼見要砸到春華的手肘。
“小婦養(yǎng)的,動兵器了!”吳斐叫喚著,掄起水壺就將那棒子甩了出去,延華也踢到板凳,絆倒稀眉弄眼身上,掄起書包,一包書三四公斤頓時將這稀眉弄眼砸暈了。
堂伯本是大廚出身,搶過仆從手上大棒,手上都是勁兒,幾個腦滿腸肥的仆從再沒想到這幾個鄉(xiāng)下的泥腿子敢反抗,好幾個都怔怔的癡望著,幾個回合下來,幾個仆役被爺孫三人系數(shù)打到。
包廂外面的人見了這動靜,也有稱愿的,從四面飛出幾個茶杯水壺打太平拳的,也有拍著手兒亂笑,喝著聲兒叫打的,登時間聲音鼎沸,大家里三層外三層的將整個包廂圍了起來。
堂伯見不曾走脫過一個人,立馬給吳斐使了個眼色,吳斐心領(lǐng)神會,從人群中擠出去,去尋王家表哥送信。
堂伯見吳斐飛馬而去,心下一松,朝趕來的掌柜以及眾人一躬身,朗聲道,“不才洛陽城一味鮮東家,因兒女新近考入天一,來此聚餐,不想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有人竟然在這酒樓破門而入,攜槍帶棒。追打食客,我等不明所以,只得奮起反抗,不知掌柜可做得這證人?”
掌柜一抹汗,左思右想,見眾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也知道這吳家一來無辜,二來做事有章法,也不是全無依仗,若是自己當(dāng)著眾人不做這證,日后在這達(dá)官貴人云集的昭明縣也無法混了,只得陪笑,“尊客說笑了,這里這么多雙眼睛都看的真真的,確系這位客人帶著人入門打雜鬧事,大宣律明文規(guī)定,在公共場合打砸的,被害人可以施行正當(dāng)防衛(wèi),昔日延康女帝當(dāng)太子時因追打出軌駙馬尚且拘留過15天,何況其他,這事兒,在我們酒樓出了,我們必然負(fù)責(zé)到底,今日尊客消費(fèi)全免,以做壓驚之費(fèi)!”
堂伯頓時送了口氣,同掌柜侯在一旁靜待治安署來人。
紫袍少年見狀,許是有其他的顧及,沖下屬一努嘴。
稀眉弄眼一見,頓時仰頭上前,紅腫的臉有些可笑,“今兒這事兒你們?nèi)羰且プ〔环?,可仔?xì)了,咱們爺是帶雙龍冠的,叫那小娘皮趕早的給爺跪下,賠個不是,事兒算完!”
跪是不跪?
看著為了自己同權(quán)貴對質(zhì)的堂伯堂姐,春華牙一咬,就當(dāng)在3演古裝劇了,為了這樣的親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