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窮是原罪(補)
“且慢,”堂伯攔住春華,“不知尊客可是宋王王子,不才昔日也在洛陽見到過幾位王子,也曾得唐王二公子英郡王親眼,蒙他垂憐得去門上拜見,今日得見王子,素聞宋王仁厚之名天下皆知——”
“什么王子,快些給我滾!”
“事兒可能了?”
“我說的,日后他幾人是我李炻罩著的人,若在學院里被針對,唯我李炻是問!”
“還不快謝過李同學?”
“謝過李同學寬宏大量!”
“謝過李同學!”
“謝過李同學!”
“我們洛陽也有幾樣特產(chǎn)他日必帶謝禮向李同學致謝!”
堂伯恭敬不失禮的朝李炻一拜,李炻不在意的向后揮揮手,領(lǐng)著一眾隨從又雄赳赳氣昂昂的朝樓下走去。
臨了,稀眉弄眼高傲的扔給掌柜一個小荷包,掌柜的過后打開,是一把金葉子,據(jù)春華目測有十兩金,一兩金核十兩白銀,一兩白銀1000文,十兩核十萬文,足以抵消掌柜若是的桌椅碗筷了。
“他倒也壞的坦蕩!”春華悻悻出聲。
“跪下!”
在掌柜的新收拾出來的包間里,待沒有了人,堂伯厲聲斥責春華。
“你可知罪?”
堂伯驚訝于春華的膽大,對這個很能惹事的堂侄萬分頭疼,十分后悔,不過兩天就能對王子還手,時間一長,膽子再大點,自己兒女很有可能被帶累。
春華想了想堂伯的維護,略做掙扎,老實跪下,頭卻揚的很高,“不知春華錯在哪里?”
“阿爹,春華確實是無辜的,她先前對那小廝也是低聲下氣,誰知道今天不知道這主仆二人又是哪里燒的邪火,故意拿我們出氣!”
延華看不下去,在她看來,春華不過是個小妹妹。
“你還沒錯,你出生不如人,這就是天下第一大的錯!”
“出生不如,堂伯又為何將堂姐送到這天一?我出生不如人,我比旁人努力百倍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一天比一天進步一點,總有一天能闖出一番天地?!?p> “口出狂言,出言悖逆,你有本事且去闖!”吳輝是真的被這個堂侄驚到了,沒想到她如此不服管教。
“你給我滾!”吳輝大桌一拍,雙眉氣的倒掛,臉漲的通紅。
“春華你先去宿舍。”延華也看出了父親真的生氣了,連忙將春華推出門去,吳斌跟隨在后,送她回宿舍。
“阿爹為何發(fā)這樣大的火?”給吳輝端上杯茶,延華小心的詢問。
“你以為,今天的事兒算了了嗎?”吳輝一臉愁容。
“那宋王子不是說了,日后在學院里不動我們一根毫毛?”
“那你們結(jié)業(yè)之后呢?”吳輝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們來天一是為了學歷,日后出入官場能有個敲門磚,今上如今除了華盛公主是女子,只有宋王、唐王兩個皇子,連我們洛陽的街頭小兒都知道,今上只會立男皇子,宋王居長,皇位繼承,立嫡立長,今上無嫡,雖唐王賢明,但這皇位十之八九在宋王身上,得罪宋王子,嫌命長么?”
“但,春華是無辜的!”
“女兒啊,春華是無辜的,但她的性格過于剛毅,剛過易折,今日她若忍了那兩巴掌,原不會有什么事兒,唉!”
“那為何爹爹你又出手?”
“咱是誰家,是老于家,當年提刀追砍延康女帝的老于家!”吳輝說完,就似風吹過的灰燼一樣由紅轉(zhuǎn)白,暗淡下來,“但如今是今上,一本《夏史》株連了莊家十族,皇權(quán)輝煌不可觸犯,這六十年,多少顯赫的大家族說滅就滅,我們算什么!”
“何況,有寵的王子誰身邊沒有暗衛(wèi),如何叫一個小丫頭近王子的身——”
“阿爹你明明就是看不下去!”延華一語道破自家爹的小心思,“不然你大可看著春華挨揍?!?p> “是啊,你老太說過,咱家不管是那一支,打斷骨頭連著筋,當年像我們一樣的家族,還有誰家有產(chǎn)業(yè)?”
吳輝轉(zhuǎn)眼明白了女兒的小心思,“但春華的脾氣不能不磨,她比你的出身還要不堪,有這樣的一副脾氣,遲早要闖大禍,不如退一步,你大奶奶手里攥著錢呢,日后必然給她備一副好嫁妝,有咱們給她撐腰,總有一份安穩(wěn)日子過?!?p> “阿爹你不知道,春華是個難得的讀書之人,這兩日教給她的知識一點就通,若是科考,必然是個好大學的苗子,就這樣送她回鄉(xiāng)下,她同我雖只相處兩天,卻如真的堂姐妹一般。”
“打雖然打了,但打宋王子的可是春華,我們?nèi)舨惶幹?,這事兒就一直不算完,這算是對春華最大的保護?!?p> “但——”
“世翁多慮了!”只見王家姑媽之子王萱推門而入。
“今日打人的,是宋王四子,其母為宋王側(cè)妃,在他出生時就歿了,如今王府中是賈王妃當家,我家三嬸正是賈王妃同胞妹妹,何況我本是榮郡王的伴讀,歷來同諸位王子有些往來,這位四王子雖愛惹事卻不是個記仇的性子,同旁人不同,敢得罪他的他反倒愛同人相處,最是古怪的性子,他今兒即說了護你們周全,絕不再事后找麻煩的?!?p> “有王世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此次小女得入天一,多賴世侄提攜,今兒好容易能遇到,不如坐下飲一杯,以盡地主之誼?!?p> “世翁說笑了,你遠道而來,該是我接風洗塵才是,至于于家堂妹的學業(yè),實賴慶郡王的力,王某雖有心卻沒有這個本事,堂妹只管安心學業(yè),日后自有你的前程。”
吳家父女俱是一驚,不知道是福是禍。
“敢問世侄,慶郡王如何會出手,這當中的內(nèi)情,可否告知一二?”
“我從府中侍衛(wèi)處打聽了,只聽說是你們于家的一個表妹隨手幫了喬裝打扮,體察民情的慶郡王的一個小忙,他投桃報李出的手。”
王萱恐吳家父女不知道這恩惠的重要性,又說,“慶郡王是今上最為疼寵的一個孫輩,其次是英郡王,若非唐王淡薄名利,這太子之位早定了,饒是如此,今上也數(shù)次同長興侯言及此,欲立皇太孫,所有王孫公子唯他二人于宮內(nèi)養(yǎng)活,可見隆寵?!?p> “皇恩浩蕩!”吳輝當即對著皇城方向一拜,又拿出些不咸不淡的話來同王萱應(yīng)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