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咱們,又要搬家了?!弊哂H戚回來的王芳髓,一臉嚴肅地對著師徒三人開口,“記得趙飛和琉璃遇刺的時候,回來說過,是在回來的途中遇到的那些人。我從集市上回來,看見一群護衛(wèi)打扮的人,正拿著琉璃和趙飛的畫像在四處打聽他們。我估計,經(jīng)過之前的刺殺,他們已經(jīng)鎖定了方位,正在逐步排查,咱們現(xiàn)在住的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安全了?!?p> “好!生死攸關(guān),不可小覷,我們現(xiàn)在就搬!”聞言,琉璃斬釘截鐵的開口,替四人作出了最后的定奪。
聞言,如今已經(jīng)習(xí)慣琉璃當(dāng)家作主的他們立即想聽到命令一樣,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在官員的層層盤剝之下,再加上最近鬧災(zāi)荒,家里也沒剩什么東西,所以一刻鐘不到,他們就都收拾完了,每個人背著一個包裹,站到門口。
“師父,趙飛的假胡子丟了,我再去驢身上薅點兒驢毛去。”看了趙風(fēng)一眼,琉璃道,說罷,立即習(xí)慣性的走到鄭云飛手里牽的那頭毛驢的身后,結(jié)果手剛抬起來,就被一聲哀嚎制止了:
“放過為師的驢!”
王芳髓心疼的大嚎。
“怎么了?”琉璃一臉懵圈,不明所以,“不就把個驢毛而已嘛,又不是要殺了它肉。”
“你說怎么了?!”王芳髓抓起毛驢的小尾巴,義憤填膺的開口,“你薅咱家驢的毛,我沒意見,可你能不能可一個地方拔?驢尾巴都讓你給薅禿了,你瞅瞅,現(xiàn)在這驢尾比隔壁老王的禿頭都尼瑪亮!這哪里還是尾巴?分明就是一根滑不溜丟的棍!”
“噗……”趙風(fēng),鄭云飛沒忍住,再次笑噴。
?琉璃這個彪悍的家伙,真是他們的開心果。
城郊。
“確定了嗎?”一個黑影匍匐在一間民房的房頂上,望著院子里密密麻麻的守衛(wèi),對身旁的另一道黑影道。
“確定了,公主被關(guān)押的地方,就是這里。”另一道黑影回應(yīng)道,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黑影。
月光透過云層,點點斑駁的影子照在這個轉(zhuǎn)過頭來的黑影臉上,正是琉璃的兩位師兄之一,陸秋言,他此時穿著自己的衣服,青色的長袍,不同于在屋里守衛(wèi)的那些穿著夜行衣的殺手,而另一個和他說話的黑影,正是蔣狗蛋。
馬吉給宋巖推薦的這兩個人,正是無極派出來保護趙風(fēng)的二人。
且不說無極派人是馬吉安排的,除了無極的人,之前為了保護琉璃和趙風(fēng),馬吉自己也安插了一批武功高強的暗衛(wèi),暗中保護他們。
所以,真正保護趙風(fēng)和琉璃的人,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鄭云飛、陸秋言和蔣狗蛋三人而已,還有十多名,武功高強的暗衛(wèi)。只不過,若非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時刻,他們是不會輕易出面的。
人最忌諱的,就是暴露自己的底牌,若被對方探清了自己的底細,那處境就危險了。
他們就是馬吉埋伏在趙風(fēng)身邊,最后的底牌。
???????“師兄,你去救公主,我負責(zé)引開他們?!笔Y狗蛋雖然人看上去憨憨的,不過都是表象,心里聰明著呢。見狀,立馬快速的在心里想出了救人辦法,轉(zhuǎn)頭對陸秋言道。
“就咱倆?”陸秋言沒動,而是轉(zhuǎn)過頭,一點詫異的看向蔣狗蛋:
他當(dāng)這些是不會武功的地痞流氓呢?這下邊守衛(wèi)的可都是武功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他又沒有男主光環(huán),怎么挨刀都死不了……
“咱倆還不夠?”同樣的,蔣狗蛋回給陸秋言一個詫異的眼神。
“……”陸秋言無語。
“師兄,關(guān)鍵時刻你咋就那么笨呢!”見狀,蔣狗蛋無語望天,臉上露出讓陸秋言想踹他的被傻子拖累的滄桑神色,半晌,方認命似的開口,“打倒倆你就跑,你輕功那么好,他們又追不上你;我溜進去,直接劫持公主就行,他們又不能傷公主,拿我們也沒辦法。”
聞言,陸秋言默默收回抬到一半,下一秒就要落在某人身上的腳:
說的還挺有道理。
陸秋言河蔣狗蛋都十分聰明,不過二人聰明的方向不一樣。陸秋言屬于那種一本正經(jīng)的聰明,蔣狗蛋屬于那種歪門邪道的聰明,也就是說,陸秋言解決問題,都是使用那種循規(guī)蹈矩、光明正大的辦法,而蔣狗蛋解決問提,使用的都是那種出其不意的辦法。
這也是為什么他們倆會被稱為“精傻雙雄”的原因,并不是真的精或傻,而是風(fēng)格不同而已。
比如這一次,陸秋言想的是怎樣通過正面出擊,最省力地,打敗這些人的辦法,蔣狗蛋想的是怎么通過側(cè)面出擊,不打敗,而是逼他們就范的辦法。
“好。”陸秋言點頭道。
陰山縣。
“宋巖!”邁進屋們的第一刻,趙雪就迫不及待的撲進了宋巖的懷里,“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沒事,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見趙雪撲過來,心急如焚的宋巖也下意識的反抱緊她,松了一口氣的開口。
趙風(fēng):“……”
琉璃:“……”
蔣狗蛋:“……”
陸秋言:“……”
鄭云飛:“……”
王芳髓:“……”
原本熱鬧的屋子里面出奇的寂靜,讓正你儂我儂的宋巖二人,終于覺察到了什么:
電燈泡有點兒……有點兒多哈。
“咳咳,”干咳了一聲,宋巖二人方松開了緊摟著對方的手,十分疏離地站好。
“這個,這個姑娘有主了啊?”見狀,蔣狗蛋逗趣地開了口,打破了因為一時無人說話,而有些尷尬的氣氛,“俺還尋思,當(dāng)個駙馬啥的呢?!?p> “你們……你們誤會了,在下和公主,只是普通兄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關(guān)系?!甭勓?,宋巖急忙解釋道。
剛才一時擔(dān)心,亂了分寸,他還不知道自己和公主有沒有未來,必須和公主保持距離,不能提前毀了公主的清譽。
“你想得美!”琉璃撇了撇嘴,懟蔣狗蛋道。
其他人也對蔣狗蛋撇了撇嘴,而對宋巖解釋的話,像沒聽見一樣。
他們知道宋巖是一時害羞,不愿意承認罷了,所以宋巖的解釋顯得很多余。
不過,對當(dāng)事人來說就不一樣了。
“你……你說的話,是真心的嗎?”歡迎過來的公主,臉色刷的一下就陰了下來,她抬眸,目光緊緊地鎖定宋巖的臉,一字一句的開口道。
見公主這么嚴肅的將自己看著,宋巖知道,她把自己說的話當(dāng)了真,想跟自己要一個明確的說法,而且這個說法會決定他們以后的關(guān)系。
因為他知道,這次趙雪是認真的。
“是真心的?!焙萘撕菪模螏r迎上趙雪的目光,亦一臉嚴肅的開口,“趙公子是公主,在下只是普通百姓,高攀不起,而且,即使公子不是公主,在下喜歡的女子,也并非公主這個類型的,還請公主,放過在下?!?p> “放、放過你?”聞言,趙雪眼神像平靜的湖水被投入了一顆巨石一般,劇烈的閃動了幾下,“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強人所難,不知廉恥之人嗎?”
是,為了得到你,我確實放下了自尊,死纏爛打,可以說是沒臉沒皮了,可是,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只要你跟我表明態(tài)度,不給我一絲幻想,我會立即放手,絕不勉強你的。
“那你,那你以前對我做過的那些事,說過的那些話,承諾過再也不推開我的話,都是假的嗎?!”帶著心底的最后一絲希望,趙雪掙扎著開口,心里因為自己一如既往的卑微,默默滴血。
她不是鋼鐵之軀:
不能放手,只是還沒有被傷得徹底罷了。
“是,是假的。”攥了攥拳頭,宋巖再次開口,目光和語氣都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疏離,“在下若不順著公主的意,怕以公主的權(quán)勢,對在下打擊報復(fù)。在下還想回朝為官,出人頭地,當(dāng)然不想因為公主影響仕途,甚至丟了性命?!?p> “你……”趙雪像被一塊巨石擊中胸口,踉蹌的后退了幾步,才再次站好,可只說出了一個你字,喉嚨就像被什么死死堵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拒絕自己便罷了,竟如此曲解污蔑自己,原來和他相處了這么久,他竟連最基本的理解自己,都沒有做到。
看來,從始至終,真的是自己一廂情愿,自討苦吃罷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在對方看來,強人所難,不知廉恥的笑話罷了。
“這……這什么情況?”之前覺著宋巖是害羞,但因為喜歡八卦一直厚臉皮的留在當(dāng)?shù)氐谋娙藗?,一臉驚訝。
怎么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你儂我儂,說著說著,就變成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當(dāng)斷則斷了?
“趙雪,你過來一下。”一旁的趙風(fēng)見狀,臉色有些不好,他大聲對趙雪道,走過去,不由分說的拽住趙雪的胳膊,便向門外走去。
“宋巖,你怎么了?”見狀,琉璃也走過來,拽過宋巖,一臉詫異的開口。
之前,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趙風(fēng)一直沒有和趙雪相認,而為了不被趙風(fēng)認出來,劉林也一直在躲避宋巖,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
但事已至此,對于彼此的身份,宋巖趙風(fēng)琉璃,都已經(jīng)心知肚明,不過沒捅破最后的那一層窗戶紙罷了。趙風(fēng)不打算再跟趙雪隱瞞了。
琉璃是一定要瞞下去的,即使所有人都認出了她,她也要一口咬腚自己不是琉璃。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她就是那頭死豬。私逃出宮,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她可承擔(dān)不起,而獨自出宮的趙風(fēng),現(xiàn)在又不能拿她怎樣。
“你干什么?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被趙風(fēng)強行拽出來的趙雪,心里還在委屈,沒好氣的吼道。
“不用皇兄管,難道還要太后親自管嗎?”松開趙雪的手,趙風(fēng)有些無奈的開口。
“你……”趙雪一愣。
“不用跟我裝了,宋巖把你的真實身份都告訴我們了,我也不瞞你了。”趙風(fēng)道,說到這里,本來還因為宋巖在這么多人面前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自己的妹妹而有些生氣的趙風(fēng),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豁然開朗的笑了笑,對趙雪道,“馬上就要內(nèi)戰(zhàn)了,你留在宮外不安全,繼續(xù)追這一個不愛你的人,臉面也不安全。不要再在外面給皇家丟臉了,回宮吧,等朕回宮,朕會給你選一個好夫婿的?!?p> “好?!边@次,趙雪被傷得很徹底,她毫不猶豫的開口,轉(zhuǎn)身便向房子外走去:
你太低估我了,一旦確定你對我沒有任何感情,我可以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此生,不見。
“蔣兄弟,麻煩你把她護送回宮?!币娳w雪一個人不管不顧的沖了出去,趙風(fēng)心里擔(dān)心,對此時正倚在門口看八卦的蔣狗蛋,道。
“是?!笔Y狗蛋應(yīng)道,忙追了上去。
現(xiàn)在他和鄭秋言、琉璃一樣,都知道了趙風(fēng)的真正身份,自然是對他言聽計從。不過,皇上這個身份事關(guān)重大,除了他們這幾個人之外,他絕不會跟別人透露半個字。
也就是說,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只有王芳髓和鄭云飛,不知道趙風(fēng)和琉璃的真實身份。
“你……你是小姐?”見到琉璃,宋巖驚道。
宋巖也是聽馬吉說,趙風(fēng)就是微服私訪的皇上后,來這里找趙風(fēng)的。但他剛過來的時候,琉璃去山上砍柴了,并沒有在家。趙雪被救回來之后,琉璃才回來,所以一見到琉璃,他很是驚訝。
“不,我不是。但我認得你?!绷鹆Я⒓捶穸ǖ溃瑳Q定將自己的身份死鴨子嘴硬的隱瞞到底。
反正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和皇家,和趙風(fēng)有任何關(guān)系了,等趙風(fēng)回宮后,就徹底和他斷絕往來,重新開始。
“不……”?宋巖忙否定道。
琉璃他怎么會認不出來?何況,現(xiàn)在她和皇上在一起啊,只有皇上的妃子,才會和皇上一起微服私訪。
“你為什么要對公主說那些話?”琉璃也不給他質(zhì)疑的機會,直接不容置喙的打斷道。宋巖不了解她,她卻十分的了解宋巖。直到剛才他說的那一番話,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