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楚省剛一來實驗室,就感覺氣氛非常不對,往常這時候大家都是各司其職,忙忙碌碌的腳步聲從一樓一直蔓延到十五樓,而現(xiàn)在好像都聚在一起了。
楚省進來,手中攥著的昨晚寫的文獻報告,這時只見遠方人群中的劉銘眼尖,悄聲說道“楚省,快來?!?p> 楚省這才慢慢悠悠走了過去,“你沒接到通知嗎?這么晚才來?!?p> 劉銘偏頭望著楚省問道。
楚省不解,眼神里滿是疑惑,“什么通知?是有什么事嗎?”
劉銘正要開口,只見一道女聲瞬間打斷了他,劉銘立馬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視。
“王今瑜,我再問你一遍,是你擅自修改了實驗數(shù)據(jù)嗎?”宛若教導主任般嚴厲的秦由由在前方喊話。
只見人群中的女子身著實驗室的白衣,縮著身子從人群中走出,聲音都帶著哭腔,“秦導,我沒有,實驗室的規(guī)定我很清楚,這個數(shù)據(jù)我真沒有動?!?p> 秦由踩著一雙黑色精致高跟鞋,絨面的,“昨天進過這間實驗室的人全都在這了,每個人我都已經安排人問過了,排查了所有人,都說昨天是你最后一個進去的。為防有人說謊,我們也查詢了電腦上的操作記錄,昨天下午9時32分,你有動過那份數(shù)據(jù)。”
她說話不急不緩,卻都精準地堵住了王今瑜可能的每一個辯解。
實驗室里眾所周知,師姐云若最得人心,像是實驗室的大管家;
師兄江覃書是實驗室的招牌,大家都以超越他為夢想,可卻沒敢有人說出這句話,害怕被大家嘲笑。
師姐秦由由為人最是嚴厲,就像是“教導主任”般的存在,無人不怕。
王今瑜備受打擊,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淚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明白在實驗室里篡改實驗數(shù)據(jù)可是“死罪”一般的存在,只有驅逐一條路可走,可是她還不想走。
纖細的手指無力地抓著冰冷的地面,可是什么也抓不住,實驗室的地板可是特別定制的,就算她怎么用力,也無法留下一絲痕跡,正如她無法扭轉的命運。
“實驗室的規(guī)定大家都清楚,我不希望再發(fā)生一次這種事情了,壞人都讓我當了?!?p> 就在秦由由半吐槽半警告的話語中,這件事似乎是要板上釘釘。
“咚——”秦由由高跟鞋落下的聲音宛若踩在王今瑜最后的一絲弦上,她低著頭顱,長發(fā)披散下來,遮住了那雙不甘的眸子,“師姐,可以容我去收拾下物品嗎?”
王今瑜低低的聲音傳來,秦由由絲毫沒有停頓,颯氣滿滿,“下午一點的船,現(xiàn)在八點零五分,你還有差不多五小時的時間?!?p> “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別瞎杵著?!鼻赜捎梢娊偃松点躲兜剡€站在原地,不耐煩地吼了句。
話音剛落,大家“噠噠噠——”腳步聲飛起,“師姐再見”,“師姐再見”,“師姐再見”每個人從秦由由身邊走過都要問候一下,即使她懶得回應。
大家都走了,劉銘也拉著楚省邊走邊聊,有點神經大條,“省省,王今瑜我之前有過接觸,感覺她不像是會篡改實驗室數(shù)據(jù)的人啊!再說她母親的病只有在實驗室才有治愈的可能,她應該不會這么傻吧,你覺得呢?”
楚省瞅了眼身旁的劉銘,“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她找不到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也只能是她了。”
劉銘聽完,看著楚省淡漠的面容,猶豫著說,“省省,我覺得你太冷漠了。”
說完,他大步跨過臺階,走在楚省前面。
楚省頓了下,看著劉銘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淡淡的說了句“哦,是嗎?”然后就走了。
回到實驗室,楚省換好了實驗室的白衣,打開抽屜,原本想取下自己的眼鏡,卻無意間瞥到了自己的竹節(jié)鑰匙扣上少了一個東西。
“是誰拿走了?”楚省在心里想。
然后她打開電腦,去查看了下監(jiān)控記錄,果不其然有被刪除的痕跡。
實驗室里的辦公室單人的很是少數(shù),這一間是晏褚青特批的,留給楚省,一般情況下沒有楚省的允許,他人是不可能進來的,除非有免禁卡。
“免禁卡”可進入實驗室每個人的辦公室……
慌亂的汀芷園,旁邊郁郁蔥蔥的一條小道,有著不為人知的名字“黃泉”。
“今瑜,你快放下。”
“王今瑜,這里是實驗室,實驗室的規(guī)矩你還想領教一次嗎?”楊不返一手持短匕,一手拿著喊話器,對著前方數(shù)米之外的王今瑜喊道。
只見王今瑜早已失了先前時的怯懦,她睜著一雙赤紅的眼鏡,短發(fā)披散著有些亂糟糟的,可是她手中卻掐著一個人的姓名。
誰能想到一個瘦小女子力氣卻這般大,五指狠狠地掐著,青筋暴起,“楊主任,只要你們愿意救我媽媽,我可以走,只要我媽媽活?!?p> 她聲音哀戚,卻猶如魔怔般重復著“只要我媽媽活”、“只要我媽媽活”,被掐著脖子的人是“宋明遠,與王今瑜還算相熟,”身高一米七五的他此刻只能半曲著身子,艱難地隨著她移動。
“今瑜,你別激動,”他安撫著說,臉色通紅的他,看的眾人心驚膽顫。
這時,只見人群中不知誰高聲說了句,“王媽媽走了?!?p> 瞬間,煮沸的水如同被置入萬米深的地窖中,無聲無息。
“你找死??!這時候說這話?!敝灰娬f話那人旁邊的秀氣女子狠聲斥責,誰不知道這時候千萬不敢提這事,就他這一嗓子,王今瑜不得徹底瘋了。
“這是事實,也許王今瑜就清醒了,不再胡鬧?!狈讲藕澳且簧ぷ拥耐跎瘩g道,他堅信自己無錯。
“我媽媽死了,那我也不想活了,大家一起死吧!”王今瑜從最初的瘋狂瞬間變得沉寂,宛若焦灼的死火山,將要進行人生最絢爛的一場綻放。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她貼近了宋明遠安頓耳畔,低聲說著,聲音如往常在實驗室那般清亮沉沉。
宋明遠努力忍著呼吸不暢,順著王今瑜的左手望去,手中一顆如同孩童的玻璃珠大小般的小球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它是什么?”宋明遠發(fā)現(xiàn)這顆珠子看不透,但是最后時刻王今瑜竟會問起這一顆平平無奇的小珠子,這是最不平常的??!
他思索了好久,無果,詢問著問王今瑜。
這時,楊主任也看向了王今瑜手中的那顆珠子,瞬間大驚失措,“王今瑜,只要你放下那顆珠子,我可以既往不咎,擔保你再入實驗室?!?p> 她究竟是認出了什么?
實驗室的準則:只有被驅逐的人,回頭客根本不存在。
楊主任竟然敢違逆教授定下的規(guī)矩?這是現(xiàn)場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大家的目光一起聚焦在了那里。
“難道是……”宋明遠心中頓時有了一個猜想,不過,轉瞬就否決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不可能,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這時宋明遠的眸子里才染上了幾分異色,他別扭著身子看向王今瑜,驚訝中又帶著幾分恐懼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歡喜。
“快放下那顆珠子,你還有機會,再入實驗室?!闭f道最后,他異常的肯定,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不過是一個失敗品,又能翻出什么浪?”
遠處是誰的聲音?
汀芷園內步履緩緩,甚是……囂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