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依次在鬼景中消失后,在某一棟酒店大樓的天臺上,忽然浮現(xiàn)出了六個身影。
“這就回來了?”
柳玲玲觀察下周圍的環(huán)境后,發(fā)覺這同樣是一個類天臺的場景,只不過已經(jīng)沒有了那些吊死在半空中的尸體。
而且這個天臺地面是白灰的石質(zhì),天臺邊緣也沒有那些破舊欄桿的痕跡,反而只有柵欄一樣的石雕。
圓圓的月亮掛在半空中,周圍的風(fēng)很大,吹的柳玲玲有些睜不開眼睛。
顯然,這已經(jīng)不是鬼景了,而是現(xiàn)實中某棟大樓的樓頂。
“是啊,回來了?!?p> 陸緣叁背著一具尸體向上爬了不短的距離,有些疲憊的喘了口氣。
雖然吳用身體比較瘦弱,畢竟是個成年男人,基礎(chǔ)的體重擺在那里。
“這是哪?”
閻舟瞇了瞇眼睛,看了下大樓周圍的景物。
“這下面好像是一個停車場?”
陸緣叁倒是能看清下方成了小點的景物,回答了閻舟的疑問。
“這是商盛區(qū)的一個酒店,我們現(xiàn)在是在樓頂上?!?p> 白擇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定位后,就轉(zhuǎn)身尋找起了下去的出口。
“哎,終于出來了,餓死了。”
包衛(wèi)年叼著煙,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癟的肚子。
“靈車事件的出口是殯儀館,跳樓陽臺的出口是酒店樓頂么?”
陸緣叁喃喃自語了幾句。
幾人發(fā)愣了一會后,白擇找到了離開樓頂?shù)牡缆贰?p> 這是一個綠色的鐵門,顯然是已經(jīng)上鎖了,后面就是通往酒店頂樓的樓梯。
“咚~”
白擇撞了幾下通道樓梯的門,并沒有撞開。
“讓開?!?p> 包衛(wèi)年讓白擇躲開后,一腳就踢在了門上。
這個門好像是往外開的,包衛(wèi)年這一腳屬于力的方向給反了,只給門踢的有些變形,并沒有打開。
“嗨呀,我就不信了?!?p> 包衛(wèi)年又補了幾腳后,這棟可憐的鐵門就變成了一坨廢鐵,躺在了地上。
六人順著樓梯下達(dá)后,到了這棟酒店頂樓的走廊中。
地上鋪著紅黃色的地毯,棚頂上每隔幾步就掛著一個散發(fā)著暖色光芒的吊燈,墻紙布滿了各式花朵的圖案。
“喂,站住,你...你們是干什么的?”
六人走了一會后,就被一個穿著酒店制服的年輕男子攔在了半路。
他是酒店的夜班服務(wù)生,顯然是聽到了包衛(wèi)年踹門時候傳來的巨大聲響,循聲而來后看到了外貌各異的六人。
先不說一臉兇惡的白擇和衣服上全是血跡的包衛(wèi)年,陸緣叁甚至還背著一個套拉著雙手的尸體。
這個服務(wù)生也算是敬業(yè)了,正常人看見這六個不跑的遠(yuǎn)遠(yuǎn)的就不錯了。
“你別管就是了,趕緊閃開?!?p> 閻舟沉悶的聲音回答了面前這個服務(wù)生的疑問,表情極其的不耐煩。
他現(xiàn)在從鬼景里出來后,第一件事情不是想著休息,而是想要把后邊搞鬼的那人給揪出來。
所以,閻舟正在氣頭上。
面前攔路的這個小服務(wù)生不知者不怪,但自己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這怎么行,你們不解釋清楚,我怎么和老板交代?”
這服務(wù)生不知怎的,突然就來了底氣的說道:“我同事已經(jīng)下樓去叫老板了,你們不能走?!?p> “你找死?”
閻舟看一個酒店的小服務(wù)生敢這么跟自己說話,脾氣就上來了,上前就要掐他的脖子,被陸緣叁攔了下來。
“他一個普通人也是按職責(zé)辦事,沒必要為難他?!?p> 陸緣叁心道閻舟也是個暴脾氣,只不過對普通人忍耐力要更低。
“哼,賣你個面子?!?p> 閻舟氣哼了一聲,臉上的狹小五官擠在了一起。
如果沒有陸緣叁攔著,這人就會被閻舟掐死后扔到鬼水里化了,連具尸體都找不到。
“我是國際刑警,后面的幾個是我同事,我們現(xiàn)在著急辦案,你趕緊讓開?!?p> 背著尸體的陸緣叁右手掏出了證件,給這服務(wù)生看了一眼。
“你背的這個人是...”
這服務(wù)生年齡不大,不太懂陸緣叁手里這本東西的含義,關(guān)注點全在陸緣叁背著的這個人身上,下意識的讓開了一條路。
看這六個人從自己面前走過,他的大腦有些發(fā)懵。
這人背著的,好像他娘的是個死人啊...
服務(wù)生后背有些發(fā)涼。
“叮~”
六人走到電梯前,正好電梯的門也打開了,里面走出了一隊人。
為首的一人穿的西裝革履,嘴里叼著一根雪茄,手指上全是花花綠綠的戒指。
而他的身后站著幾個五大三粗的人,他們穿著整齊的保安服裝,腰間別著黑色的膠質(zhì)棍棒。
“幾位,什么來路?。俊?p> 這老板留著山羊胡,看著電梯前的三人,率先提問道。
“國際刑警?!?p> 陸緣叁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什么?”
酒店老板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證件,你別說,還是真貨。
“陸警官背著個死人辦案,有點不太對勁吧?”
老板眼睛一瞇,目光掃了掃陸緣叁的腰間,發(fā)現(xiàn)沒有配槍后,又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臉上掛上了一絲笑容。
老板也是懂行的人,看著陸緣叁背后的吳用面色鐵青,四肢套拉的狀態(tài),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是個死人。
“你敦煌來的嗎,壁畫那么多?”
包衛(wèi)年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顯然是饑餓的老包也有些忍不住,快要發(fā)飆了。
“你什么意思?”
陸緣叁看著老板的笑臉,冷冷的說道:“你管我背著的是尸體還是活人,我說我是在辦案,有問題嗎?”
“沒,當(dāng)然沒有問題?!?p> 老板笑著擺了擺手,一臉無辜的說道:“怎么可能有問題呢,陸警官,只不過啊...”老板吐出了一口煙霧,話頭一轉(zhuǎn)道:“幾位辦案的話,在下當(dāng)然沒意見,但是幾位背著個死人從酒店里出去,這話傳到外面…小店的生意可就不太好做了啊?!?p> 陸緣叁聽到這算是明白了,這老板關(guān)注點不在于死人有沒有問題,而是對酒店的名聲有沒有影響。
“那你想怎么樣?”
陸緣叁心道這老板要是以為自己那幾個手下比較給力,在這里動了手,自己和老包倒是無所謂,但白擇和閻舟都是些渾人,怕是這老板和這幾個保安會死的很慘。
閻舟就不用說了,兇狠無比。
至于白澤,陸緣叁在天臺上就看見了,腰里帶槍的,也不是什么面瓜。
現(xiàn)在這老板在這裝b,這兩人還沒有發(fā)作,純粹是因為自己還在和老板交涉,是賣自己的面子。
“當(dāng)然是幾位從酒店的后門,悄悄的,離開咯?!?p> 老板臉上還是帶著笑容,指了指樓梯那端說道:“雖然現(xiàn)在是黑天,但小店的正門畢竟是人多眼雜,還請幾位委屈一下?!?p> “委屈一下?”
閻舟不氣反笑,起了殺心。
畢竟,在勒杉市里還從沒有人敢這么輕描淡寫的叫自己委屈一下。
就算是寒域刑警董綺香來了,也得帶著商量的態(tài)度,而不是帶著一副要人遷就的口吻。
很快,閻舟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股陰冷的氣息,指向了老板的方向。
“閻舟,別!”
陸緣叁意識到了閻舟想要干什么,擋在了閻舟面前,出言勸道:“別那么大火氣,只不過是走個后門而已,連繞遠(yuǎn)路都算不上的,別跟這些普通人一般見識?!?p> “這個沙比我吃定了,耶穌也留不住他,我說的?!?p> 閻舟的背后出現(xiàn)了一個身上滿是尸斑的鬼,肥胖的臉上五官都擠在了一起,顯然是準(zhǔn)備把這幾個人宰了,以緩解自己內(nèi)心的不快。
留著山羊胡的老板和身后的保安們齊刷刷的僵住了身體,隨著身上傳來的一股股脆響,他們開始如同被什么東西強壓著一樣,緩緩的彎下了腰。
他們的身上充滿了痛苦,臉上寫滿了驚悚,眼睛瞪的巨大,無法掌控住自己的身體,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
只要他們的腰彎到了四十五度,這里馬上就會多出幾具新鮮的尸體。
“閻舟,停手?!?p> 陸緣叁有些心急的喊道:“這事就先聽我的,算了吧,就算是我欠你一次!”
“此話當(dāng)真?”
閻舟瞟了一眼陸緣叁。
“我陸緣叁是一個守信用的人,說到做到。”
陸緣叁的表情嚴(yán)肅,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
“那好?!?p> 閻舟說罷,幾個正在彎腰的人就停止了下彎,只不過還保證著原來的那個僵硬的姿勢。
閻舟是停止了繼續(xù)施加靈異力量,但是沒有解除靈異發(fā)動的狀態(tài)。
“我也不用你欠我什么人情,只要你應(yīng)我兩件事。”
閻舟笑道:
“第一,你我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所謂是展顏消宿怨,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二,和我閻舟建立合作關(guān)系,你可以不加入兩生花,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爭端,你要站在我閻舟這一方。”
“你只要答應(yīng)了,我就放過他們,你看如何?”
閻舟臉上帶著笑臉,表情十分的真誠。
“第一件事可以,第二件免談?!?p> 陸緣叁皺起了眉頭道:“我是一個刑警,一定要和你們兩生花這些人明確的劃分界限?!?p> 誠然,閻舟這人雖是性格惡劣了一點,但也算是一個豪爽之人,而且腦子不差,資源豐厚,符合一個老牌鬼舞者的標(biāo)準(zhǔn)。
既然他沒有真心想要謀害自己的意圖,陸緣叁也就真不是什么瑕疵必報之人。
但閻舟想要拉攏自己和兩生花沾上關(guān)系,沒門。
這個組織的惡劣性陸緣叁早就見識過了,真的是不想沾上一點關(guān)系。
“哎呀,那這樣就不太好了嘛?!?p> 閻舟臉上還是帶著笑。
說完這句話后,那酒店老板身后的一個保安突然彎了四十五度的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頭點著地,口中流出了混合著骨茬的鮮血,顯然是死了。
“你這是在用他們威脅我?”
陸緣叁咬緊了牙,有些生氣道:“用普通人的命來趁火打劫,你憑什么就覺得我真就這么在乎這幾條人命?”
“你不在乎,那就再好不過咯?!?p> 閻舟表情沒變,那老板身后的保安開始一個一個的跪在地上,脊椎被鬼壓碎,口吐鮮血而死。
在隊伍末尾默不作聲的白擇看著拿普通人的性命對峙的二人,心道陸緣叁這個年輕人還是太嫩了。
閻舟就是吃準(zhǔn)了陸緣叁性格上的某些特質(zhì),有恃無恐的提著條件,還真就是在趁火打劫。
表面上用人命威脅是假,用人命堆著陸緣叁的反應(yīng)是真。
閻舟真正的目的是試探陸緣叁的底線,好為接下來要說的事做準(zhǔn)備。
這是一種攻心之計的陽謀,專門針對一個人說不上是軟肋的軟肋。
閻舟這人是個老江湖,有些心計是陸緣叁這些新人比不了的。
這種人說不上城府有多深,智商有多高,但是眼光毒辣,很會針對一種情況拿捏一個人。
不出意外的話,閻舟在威脅過后還會再為剛才的條件提出一些報酬,施行標(biāo)準(zhǔn)的大棒加甜棗。
“唉,這個陸緣叁,還是太嫩了?!?p> 白擇感嘆了一句。
自己雖然看透了閻舟的花花腸子,但還不能出言提醒,因為這樣就等于徹底得罪了閻舟。
南晟不是勒杉人,但閻舟可是屬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市內(nèi)名人,為了剛謀面一天的新人刑警去得罪一個成名已久的老鬼舞者,不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