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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云浣

第五章

霓云浣 刺兒頭已變老 4274 2021-03-13 19:19:44

  離開皇宮的浣蘿,沒有回公主府,直接回到書院。

  許夫人見到神色憔悴的浣蘿更是心中一驚,見到面容蒼白,發(fā)髻凌亂,衣衫有些不整,也不多言,急急將其領(lǐng)入內(nèi)院,命人打來洗漱用水,再找來一身干凈衣衫,讓浣蘿換洗清爽,摒退眾人,這才問道:“怎么出得宮來?”

  浣蘿不語,可眼淚卻默默地流了下來。

  許夫人一把將浣蘿摟在懷中,心疼地?fù)崦?“好孩子別光兀自哭著,快說說這是怎么了。”

  “夫人!”浣蘿伏在許夫人懷中委屈地嚎啕大哭起來。邊哭便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并拿出玉佩遞與許夫人看。“夫人,小女以后該怎么辦?”

  許夫人撫摸著浣蘿的青絲,說道:“如果這是命,可是也太殘酷了,讓你這么一個弱女子承擔(dān)了不該承擔(dān)的。好在皇上有沒有繼續(xù)對你動粗,也算是功德一件?!?p>  浣蘿說道:“皇上是看到小女的玉佩說出了小女的身世??蓱z我都不知道這些,心中的哀怨竟無處訴說。”

  許夫人聽了,心中戚慌,勸導(dǎo)著說:“造化弄人,這往事的是是非非也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能想的明白的?;噬夏晟儆掴g,受制于賈氏一族,當(dāng)年權(quán)力之爭牽扯甚廣,一時之間誰是誰非都沒有人說得清楚,但朝中恩怨已是往事不可追憶,你也不要再糾結(jié)于此了,今番安然出得宮來,也算新生,以后在書院,尋得安身立命的本事,也不枉當(dāng)年眾人冒死救你出困,你養(yǎng)父母的恩情,也是要記得的?!?p>  許夫人見浣蘿沒有被強(qiáng)迫,還平安地連夜出得宮來,那就說明姑娘清白還在,皇上這是有意將此事烏龍過去,也說明皇上明里暗里也是會顧全于她的。于是撫慰著浣蘿睡下。

  浣蘿躺下,一夜驚夢連連,早晨醒來整個人已是昏昏沉沉。

  這一夜,許夫人也沒睡好,一時間十六年來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猶如湖中陣陣漣漪在心中泛起,先帝時期的兩位皇后楊艷和楊芷都出自三楊世家,當(dāng)今皇上的生母楊艷是三楊早逝的兄長楊炳之女,楊駿因為是楊芷的父親,成為先帝時期的國丈,位高權(quán)重。先帝病危之時,曾囑托楊駿和汝南王為托孤大臣,但楊駿專權(quán),獨攬朝政,楊珧楊濟(jì)大人多次勸阻未果,最終引來了殺身之禍。而楊駿一生只有楊芷一女,楊珧有一男一女,楊濟(jì)有兩男兩女,其中次女是妾室所生,楊家慘遭禍患之時,據(jù)傳聞未滿周歲的次女逃出生天,也有的說也死于那次禍端,但是絕大多數(shù)人傾向于第一種說法,楊濟(jì)大人的次女沒有死,而是依然存活于世。聽完浣蘿的訴說,許夫人心中不禁微微一震,浣蘿盡然會是那個逃出生天的楊濟(jì)次女。

  許夫人細(xì)想,得虧浣蘿那一次逃出生天,如今那個嗷嗷的嬰孩今日已成亭亭玉立的女孩,心里不僅暗暗嘆息,當(dāng)初自己的夫君嵇紹與楊濟(jì)私交甚好,二人經(jīng)常以酒會友,結(jié)下深厚的友誼。她至今還記得與她的夫君嵇紹一同參加過浣蘿的慶生宴,楊濟(jì)被殺害之后,是嵇紹冒死將楊濟(jì)的尸身收斂入葬。如今得知昔日夫君故友的女兒健在,許夫人暗暗籌思,她幸運地活著就是她對在天之靈的家人們最好的告慰吧?!?p>  回到王府的司馬韶,已經(jīng)跪在地上已有一個時辰,膝蓋這時火辣辣地疼,司馬韶的額頭也滲出豆大汗滴。

  看得司馬毗是急在眼里疼在心里,勸道:“大哥,你就給父王認(rèn)個錯吧!何必這樣與自己過不去。”

  司馬韶苦笑道:“謝謝弟弟的好意,今日父王不答應(yīng),我就一直長跪不起?!?p>  司馬毗急得要拽起司馬韶,卻被司馬韶一把推開,道:“弟弟,你不懂?!?p>  司馬毗無奈地說道:“哥!”

  司馬韶說道:“弟弟,你也很快到弱冠之年,以后也會有自己心上人的一天,等你到了那一天,你就會明白遇上自己喜歡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哥,你這樣只會惹得父王更加生氣,父王對你是一片苦心,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為匡扶我大晉走向中興的繼承人?!?p>  司馬韶說道:“心上人都沒有了,談這些又有什么意義?!?p>  突然,大門大開,司馬越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司馬韶面前,陰沉著臉問道:“你確定為了個女子,不要本王他日之后賜予你的江山社稷嗎?”

  司馬韶說道:“父親,請恕孩兒不孝,辜負(fù)了父親的苦心栽培,孩兒母親去世得早,從心里一直就渴望與其他孩子一樣有母親關(guān)照,可自打孩兒記事起,孩兒就一直跟隨父王征戰(zhàn)的步伐,每天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陪伴孩兒的只有冰冷的尸體、凝固的鮮血和慘痛的哭聲。如今天下承平,孩兒一直有個夙愿,就是能過上普通百姓安定的生活。大晉的江山社稷對我來說,這份責(zé)任太過沉重,孩兒實在承擔(dān)不起?!?p>  司馬越痛其不爭地嘆了一口氣,臉色陰沉地說道:“照你的意思,你是為了那個妖女,情愿放棄王世子的位置了?”

  “是?!彼抉R韶應(yīng)道。

  “那……那也罷?!彼抉R越有些悲傷地看著司馬韶,隨即轉(zhuǎn)身看向司馬毗道:“既然是你的決定,那本王也不強(qiáng)求,從今天起,你弟弟司馬毗就是王世子,念在你我父子情分一場,只給你保留衛(wèi)將軍一職,從今往后,朝中之事以后你也不必插手參與?!?p>  此刻司馬韶跪拜致謝,心中有了一絲解脫。

  司馬毗跪在司馬越面前,苦苦哀求:“父王,萬不可廢黜大哥王世子之位,請您收回成命。”

  司馬越厲聲呵斥司馬毗:“不要給你大哥求情,從此刻起,你就是王世子,不得違背?!?p>  元日濃濃的節(jié)日氣息還沒有褪去,正月十五又接踵而至,這讓洛陽城一時間熱鬧非凡,人們在休養(yǎng)生息中忘卻了十六年來的傷和痛。

  洛陽城宮廷宴會上,一年一度的歡慶時刻,此時此刻皇帝司馬衷和眾宗室大臣們觥籌交錯、談笑風(fēng)生,大廳里鶯歌燕舞,禮樂聲聲。霓裳和羊獻(xiàn)容身著華裝端坐在司馬衷兩側(cè)?;屎笱颢I(xiàn)容微笑看著在司馬衷面前嫵媚討巧的霓裳,端莊地坐直了身板。

  皇帝司馬衷舉杯道:“諸位宗室臣工們,今年可以說是非常好的一年,因為歷時十六年的動蕩終于結(jié)束,回憶起那十六年的時光,往事不堪回首,烽煙四起,兵戈交鋒,百姓生靈涂炭,天下滿目瘡痍,甚至連朕都幾乎不能左右自己,如今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終究過去,在這里朕要感謝的就是東海王,沒有東海王的舍身出擊,我等諸位依然不知道這段痛苦的日子要過多久,來!諸位,讓我們舉杯,敬大晉第一功臣東海王?!?p>  東海王司馬越滿懷高興地起身回敬:“國家動蕩,天下人皆有擔(dān)當(dāng)之責(zé),更何況還是我等宗室,大晉的江山社稷是高祖文帝以及先帝歷經(jīng)三代辛苦創(chuàng)建,看到國家如此動蕩不安,作為司馬家族的宗室,絕不可置身事外,唇亡齒寒的道理大家想必應(yīng)該清楚,皇上與我等宗室都是血脈相連,命運共同,一旦大晉江山社稷出現(xiàn)危機(jī),最終倒霉的必定是我們?nèi)w司馬家族的宗室成員。所以,做為宗室,拱衛(wèi)大晉江山社稷的安危是我們司馬家族每一位成員的責(zé)任和義務(wù)?!?p>  司馬衷拍手道:“說得好,為東海王的一番肺腑之言,干杯!”

  突然,霓裳眉頭一皺,站了起來,對著正在起舞的女工大聲呵斥道:“停下!”

  司馬衷和諸多宗室大臣面面相覷,都看著已起身徑直走到樂工和舞女隊伍中的霓裳,只見她大聲呵斥道:“前些天,本宮告訴過你們這首曲的這個地方要改成角音調(diào),你們?yōu)楹稳匀皇菍m音調(diào),是不把本宮的話當(dāng)回事嗎?”

  眾樂工舞女忙誠惶誠恐卑恭地站立在一邊。

  司馬衷說道:“柳淑媛,朕不覺得此曲有不適之處?!?p>  霓裳回頭看了司馬衷一眼,柔聲說道:“陛下,此曲《紫姑怨》,臣妾前些日子視察的時候已經(jīng)查出不妥并告訴過樂坊,后半部分應(yīng)當(dāng)體現(xiàn)出百姓對紫姑的崇敬之情,宮音太過低沉,體現(xiàn)不出百姓的崇敬之情?!?p>  一個略微醉酒的宗室站了起來,道:“早聽聞柳淑媛精通音律,今日一見果然如此?!?p>  司馬衷笑問:“那依淑媛的意思?”

  霓裳氣惱地說道:“正月十五宮廷宴會,代表著皇家禮儀的規(guī)范和莊嚴(yán),這些人很明顯是在藐視皇家禮儀的莊嚴(yán),更是不把皇上您的顏面放在眼里,臣妾認(rèn)為禮當(dāng)嚴(yán)懲?!?p>  這時隊伍中晴紅忙走了過來,說道:“淑媛娘娘容稟,您之前說宮音低沉,可我不這么認(rèn)為,百姓對紫姑的祭祀,不光是有對紫姑的崇敬,也有著寄托自己的哀思之情?!贝饲俏覀儤贩患w反復(fù)測試后確認(rèn)無誤才用的。

  霓裳見有人竟然公然違拗自己,更是生氣,轉(zhuǎn)身走到晴紅面前,輕蔑地說道:“本宮認(rèn)識你,剛?cè)雽m的時候你與本宮曾經(jīng)閑聊幾句,前些日子與本宮頂嘴的也是你吧?!?p>  面對生死晴紅也不甘示弱:“對,正是小女晴紅。如果淑媛娘娘想要治罪的話,沖我一個人就好了,而且越快越好,最好讓我本人血濺這大廳之上。”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毫不相讓,羊獻(xiàn)容忙制止道:“成何體統(tǒng),都停下,不過是一個音律的問題,也無傷大雅,大堂之上當(dāng)著這么多宗室臣工的面,淑媛妹妹,你的后宮之儀哪里去了?而你,一個小小的樂工,居然如此放肆?!?p>  司馬衷也不惱笑著說到:“好了好了,為這么一個小小的事情爭執(zhí),會讓大家掃興的,淑媛,莫失了體統(tǒng),回到朕身邊來,以后再教導(dǎo)她們。你們接著奏樂接著舞,諸宗室愛卿們接著喝?!?p>  霓裳走到司馬衷身邊,故意生氣道:“皇上,您看看,一個小小的樂工也敢對臣妾無禮,您為何不嚴(yán)懲?”

  司馬衷一把將霓裳攬入懷中,愛撫地寬慰道:“你身為朕的淑媛,心胸應(yīng)該寬廣些,朕當(dāng)著這么多宗親大臣的面,嚴(yán)懲這個女子,讓大家怎么看朕?更何況今天是正月十五,喜慶的日子,朕不想動怒?!?p>  霓裳見司馬衷一副老好人模樣,也不敢太造作,笑著嗔怪道:“哼!皇上一定是厭煩我了才會這樣說吧!”

  司馬衷哈哈大笑道:“怎么會呢!我的小美人,在朕的眼里你永遠(yuǎn)是朕的心頭肉?!闭f著,在霓裳臉上捏了一把。

  霓裳這才破涕為笑般倚在司馬衷懷里,將司馬衷更加緊緊地抱住,一雙眼卻貪婪地看向舞樂隊伍里的晴紅。

  羊獻(xiàn)容看了一眼霓裳,再看了一眼那個和霓裳頂嘴的樂工,心里明白了個大概,心想:皇帝這個老色鬼,這是色心正盛,大概是看上了那個樂工了吧,心想著,絕對不能讓這個樂工得到皇帝的寵幸。

  事實果真如羊獻(xiàn)容所料,司馬衷對這個敢和淑媛頂嘴的樂工真得是產(chǎn)生了興趣,前些日在浣蘿那里勾起的欲火,雖說因了浣蘿的身世壓下了,但卻蠢蠢欲動地讓他不由自主地總是想起那個場景,那個情態(tài),自然就對身邊的女子比平日專注了些。而且這晴紅體態(tài)樣貌雖說不及霓裳,但卻比霓裳倔強(qiáng),看樣子正是雙十年華,比霓裳這個二八佳人更有成熟的韻味和獨特的滋味。

  宴會結(jié)束已是深夜,司馬衷借著微醺,緩緩地站了起來。身旁的霓裳一把抱住了司馬衷,道:“皇上今夜不如去臣妾行宮就寢吧!臣妾還為皇上新編了一段舞蹈,請皇上欣賞。”司馬衷身子搖了搖,晃了晃,睜著惺忪的雙眼道:“不了,朕今夜就在含章宮就寢?!?p>  霓裳撒嬌道:“皇上,您都好幾天沒在臣妾行宮就寢了?!?p>  司馬衷抱著霓裳寬慰道:“我的寶貝兒,朕怎么會忘了你呢?只是朕這幾日政事太多,需要處理的?!?p>  霓裳故意生氣道:“有東海王處理就行了?!?p>  司馬衷頓時臉色陰沉地說道:“胡鬧!這個大晉朝是朕是皇帝,還是他東海王是皇帝?”

  霓裳自知失言,看到龍顏大怒,頓時跪拜在地說道:“是臣妾無知,請皇上恕罪。”

  司馬衷緩了緩神情道:“好了好了,朕答應(yīng)你,明日就去你那里?!?p>  霓裳這才滿意地笑著起了身來,道:“這可是皇上你自己說的,皇上一言九鼎,切莫反悔。”

  在太監(jiān)的服侍下,微醺的司馬衷回到了含章宮。

  回到含章宮的司馬衷很快就清醒了,他回想著起方才宴會上跟柳淑媛頂嘴的樂工,那模樣雖不是國色天香,卻有著別樣的風(fēng)味,尤其一張小嘴倔強(qiáng)隱忍著,直讓人想一親芳澤。一邊想著一邊心里就已是越發(fā)難耐了。沉思片刻,他喊道:“來人!”

  一個太監(jiān)躡手躡腳地來到司馬衷身邊,司馬衷吩咐道:“將方才與柳淑媛頂嘴的那個樂工傳喚到這里來?!?p>  太監(jiān)允諾退下,也就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就將晴紅帶到了司馬衷面前。

  晴紅只當(dāng)是皇上要為白天的事情訓(xùn)斥她,一雙淚眼婆娑著,跪拜在地。

  司馬衷見狀忙笑著扶起來,說道:“平身吧?!?p>  被司馬衷仔細(xì)打量著的晴紅有些不安,低低問道:“不知皇上深夜召小女有何事?”

  司馬衷說道:“你很勇敢,朕很欣賞你,為了堅持自己的意見,敢與和淑媛頂嘴,勇氣可嘉。”

  晴紅不知司馬衷何意,怯怯地說道:“皇上,召小女來,不是要責(zé)罰小女?!?p>  司馬衷哈哈大笑起來:“果然直爽之人,朕問你,你叫什么名字?芳齡幾何?哪里人氏?”

  晴紅回答道:“小女晴紅,剛滿二十,并州人氏?!?p>  司馬衷摸著晴紅的下巴,一只手指指腹在晴紅的嘴唇上一下一下按壓著,接著說道:“晴紅?。‰迒柲阍跇贩蛔鰳饭?,過得辛苦不?”

  晴紅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女孩,見司馬衷這番舉動,心下已經(jīng)知道何意,回敬道:“謝謝皇上的關(guān)心,皇上愛惜臣工,晴紅在樂坊過得很好,但如果能夠近身伺候陛下,更是小女的榮幸?!?p>  司馬衷笑道:“好!好一個心直口快之人!”

  “皇上疼惜小女,宣小女見圣的時候,小女就想著要報答皇上恩澤,既然您意矚小女,那小女就直言了,請賜小女的妃嬪等級比那個柳淑媛高一些,小女不愿受制于淑媛?!?p>  司馬衷陰惻惻地看向晴紅,雖說惱怒她不知天高地厚,卻心下權(quán)衡了一番,然后饒有興致地說到:“那朕也有個條件,你和柳淑媛二人誰能懷上朕的龍子,朕就封她為夫人,要知道后宮體系分為三夫人和九嬪,三夫人為貴,九嬪次之。柳淑媛只不過是位于九嬪中的第二,你們誰能為朕懷上龍子,朕就封她為三夫人中的夫人?!?p>  晴紅忙點頭同意說道:“小女原本出生并州一個官宦世家,奈何家道中落,到父親這一輩日子過得拮據(jù)貧苦,小女為了讓家里過得好一些,就主動請纓入選秀女,來到宮中之后,悉心學(xué)習(xí)宮中禮儀音律舞蹈學(xué)問這些,直到淑媛娘娘的出現(xiàn),她盛氣凌人,屢屢欺壓樂坊我等眾人,小女心不甘,她不過是巴州一個漁民的女兒,憑什么可以這樣踐踏我們的尊嚴(yán),小女就是不服?!?p>  司馬衷淡淡地說道:“十六年來讓朕看清了世態(tài)炎涼和人心難測,柳淑媛入宮是為了改變她卑微的身份,而你則是不肯放下心中的不甘,這些朕統(tǒng)統(tǒng)可以滿足你們的夙愿,而朕只要你們滿足朕的這一個條件?!?p>  晴紅跪拜在地說道:“小女定當(dāng)不辱皇上的重托。”說罷,主動給司馬衷褪解衣衫,將所學(xué)得的房中之事細(xì)細(xì)用之,將那司馬衷伺候的舒舒服服,龍心大悅。

  翌日清晨,第一縷光照進(jìn)了含章宮,司馬衷就早早的起得床來,看著熟睡中的晴紅,司馬衷意猶未盡,一雙手從肩到腳一遍遍愛撫著她光滑的身體,晴紅也喃喃低語地應(yīng)和著

  事罷,司馬衷喚來守房太監(jiān),穿好了行衣,來到了大廳。

  晴紅看著離去的司馬衷,雙眸微瞇流露出一絲得意。

  太監(jiān)早早就等在了大廳,見司馬衷過來了,就匆匆忙忙來到司馬衷面前,遞給司馬衷一份請柬,道:“皇上,這是平原王給皇上的請?zhí)!?p>  司馬衷不解:“所為何事?”

  太監(jiān)回答道:“今日正月十六,平原王與嵇中侍夫人準(zhǔn)備新修文君書院,特意邀請皇上光臨?!?p>  司馬衷打開請柬,笑道:“這個三爺爺,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要么平時做得都是一些違背禮儀之事,要么就會給你一個出其不意的驚喜?!?p>  司馬衷看著書院二字,忽若有所思,想那慕容浣在書院,也該有個安排才是。于是吩咐道:“備輦,朕這個三爺爺肯做事,那朕也不能駁了他的面子,好!我去看看?!?p>  聽聞皇帝早早地去往了文君書院,羊獻(xiàn)容坐不住了,女性天性的嫉妒心再一次涌上她的心頭,皇上剛寵幸霓裳不久,昨日又寵幸了那個與霓裳頂嘴的樂工,今日又要去文君書院,那里可都是清一色的女弟子,不知這后宮要充進(jìn)多少嬪妃,羊獻(xiàn)容越想越惱,終于忍不住,宣道:“給本宮備輦,本宮要前往文君書院?!?p>  旁邊的太監(jiān)忙勸解道:“皇后娘娘,不必大動干戈?!?p>  羊獻(xiàn)容憤憤道:“難道你要讓本宮任由皇上與一群女弟子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嗎?”

  太監(jiān)辯解道:“奴才并不是這個意思,奴才認(rèn)為娘娘只身前往并不能解決什么,奴才認(rèn)為您最好邀上晉陽公主一起前往。有晉陽公主在,皇上會顧忌晉陽公主的身份不敢胡來,同時也可利用晉陽公主是皇上姑母的關(guān)系震懾住皇上,想那晉陽公主也是不愿讓人來分了柳淑媛的寵愛的?!?p>  羊獻(xiàn)容聽罷點了點頭,轉(zhuǎn)怒為喜,道:“有道理,本宮這就前往晉陽公主府邸?!?p>  羊獻(xiàn)容一來到晉陽公主府邸,就放聲大哭起來。

  剛剛換好一身新衣準(zhǔn)備前往文君書院參加書院的翻修開工儀式的羊玄漠和晉陽公主忽然聽到院外有人哭啼,見哭啼之人竟是皇后羊獻(xiàn)容,大驚,忙迎了出來。

  羊玄漠和晉陽公主心下不解,忙問道:“娘娘,為何哭得如此傷心?”

  羊獻(xiàn)容說道:“晉陽姑母,本宮后悔答應(yīng)您將霓裳送入宮中的事,如今皇上開始逐漸淫逸,不思朝政,而今又在昨日又寵幸了一位女子??秩站脤⒛奚牙渎洌速M了姑母的一派赤誠之心。”

  羊玄漠憂心忡忡地說道:“皇上開始驕奢淫逸,這絕非善事,夫人,我們得去見圣好好開導(dǎo)開導(dǎo)皇上?!?p>  晉陽公主也一臉擔(dān)憂:“這個正度(司馬衷字),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當(dāng)初送霓裳進(jìn)宮只是為了讓他盡早誕下皇子,延續(xù)我皇族血脈,這倒好,成了他肆意淫樂的引子了。如此下去,倒是我們的罪過了?!闭f罷,也和著皇后羊獻(xiàn)容一起落淚起來。

  羊玄漠問道:“娘娘,那皇上今日可在宮中嗎?”

  羊獻(xiàn)容說道:“六叔,皇上今日去了文君書院,說是要參加什么翻修開工儀式?!?p>  晉陽公主收淚言道:“那還等什么?趕緊走吧!一會兒去晚了,再看上幾個書院的女弟子,就麻煩了?!边呎f邊催促二人乘輦向書院前行。

  一行人來到書院,卻見書院女弟子們因為要翻修,都被安排在了書院后院學(xué)習(xí)。

  平原王司馬干看到皇后羊獻(xiàn)容與晉陽公主一行先抵達(dá)文君書院,有些疑惑,也不好問為何皇后不與皇上同行,于是先行禮道:“平原王叩見皇后娘娘?!?p>  羊獻(xiàn)容也懶得寒暄,淡淡地說道:“三叔公免禮,您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以后就不要給本宮行禮了。”

  司馬干笑道:“怎么可能?君臣有別,該行的禮依然還得行?!比缓笕滩蛔『闷鏈惿淼窖颢I(xiàn)容身旁,環(huán)顧四下問道:“娘娘,為何沒有與皇上同行?”

  話音剛落,一個太監(jiān)滿頭大汗地跑到文君書院門口,清了清嗓子喊道:“皇上駕到!”

  就在這時,眾人見皇帝的步輦已映入眼簾,所有人都跪拜在地相迎。

  司馬衷步出乘輦,卻見到皇后羊獻(xiàn)容,笑容僵在臉上,不悅地問道:“皇后來這里做什么?”

  羊獻(xiàn)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晉陽公主忙接過話來回答道:“是本宮邀請皇后娘娘來的?!?p>  司馬衷不信但也沒說破,輕哼一聲,甩袖進(jìn)入了文君書院大門。

  司馬干看到皇帝對皇后的態(tài)度,對二人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心里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他走到司馬衷身邊,稱贊道:“皇上最近可是越來越生龍活虎了。”

  司馬衷笑著說道:“哪能和三爺爺比,您可是咱們司馬家族最高壽的長輩?!?p>  司馬干擺擺手:“不行了,今年已經(jīng)七十五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能聽到閻王小鬼的傳喚聲了,沒幾年活頭了。”

  司馬衷說道:“三爺爺,您這是拿孫兒皇帝開玩笑呢吧?”

  司馬干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沒開玩笑,人生一世,不過也就是草木一秋,年輕的時候太過于縱情聲色,要不然還能多活幾年,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了?!?p>  司馬衷聽得出言下之意,心想,我不入后宮你們急的恨不得按著我生子嗣,我寵幸?guī)讉€女子,你們卻又一個個跳出來勸誡我龍體為安。一邊想著一邊臉上已有慍怒之色。眾人看在眼里,頓時替司馬干捏了一把汗,然而司馬干卻像沒看見一般,仍自話自說著勸誡之詞。

  這時司馬衷突然哈哈笑了起來,道:“三爺爺說得沒錯,孫兒定當(dāng)向三爺爺學(xué)習(xí)?!?p>  司馬干方才也意識到自己嗆了皇帝的肺管子,幸虧司馬衷對待長輩一向和善,也不予計較。司馬干忙轉(zhuǎn)了個說辭,道:“皇上,您跟誰學(xué)習(xí),就是千萬別跟我學(xué)習(xí),如今天下承平,百姓需要休養(yǎng)生息,朝廷需要處理的政事繁多,該勤勉就勤勉,該放松就放松,做什么事都要松弛有度?!?p>  司馬衷做出面色慚愧狀,向司馬干行禮:“三爺爺教訓(xùn)得是,朕前些日子的確做出了些荒唐的事,今日聽得三爺爺教訓(xùn),朕自當(dāng)謹(jǐn)記在心。”

  司馬干也笑著說道:“不說這些,今日請皇上來,就是為了主持翻修文君書院的事情?!碧а垡娝抉R衷也不接話,就接著說道:“想當(dāng)初文明皇后創(chuàng)辦文君書院的時候,曾經(jīng)對老夫說:三叔??!我創(chuàng)辦書院的目的就是讓全天下的女子能夠?qū)W習(xí)到與天下男子同等的學(xué)識,你是你眾兄弟中最有才干的,希望他日之后,我不在這個世上,你能夠繼續(xù)弘揚文君書院?!彼抉R干臉色暗淡,面有愧色說到:“那時候我還年輕,正是犯渾的時候,沒有體會到文明皇后的一片苦心,泰始四年,文明皇后就去世了,那個時候的我依然還是一個混不吝,你的父親,先皇帝建立了晉朝,我就開始縱情聲色,直到太熙元年,賈后專政,禍患朝綱,宗親們上演了長達(dá)十六年的骨肉相殘,我到現(xiàn)在才知道文明皇后的苦心。”

  司馬衷也跟著感嘆道:“皇祖母一生劬勞,生前為人勤儉恭和,是皇族的楷模?!?p>  司馬干說道:“何止這些,你皇祖母可是一身的好學(xué)問,她身為曹魏時期大經(jīng)學(xué)家王朗的孫女,其審時度勢的判斷力也令我等很是欽佩。我司馬干一生沒佩服過誰,但是對于文明皇后,皇上您的祖母,我的二嫂,我是由衷地敬佩??梢哉f,沒有她,我們司馬家能不能從曹氏手中接任大統(tǒng),都還是未知。”

  聽到爺孫二人的談話之后,原本想著要來教訓(xùn)皇上的晉陽公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對皇上說什么,三叔平原王司馬干嬉笑怒罵地就將皇上訓(xùn)斥了一頓,她看著身旁的羊獻(xiàn)容說道:“皇后,我看本宮也沒什么可說的了,方才的談話平原王就已經(jīng)替我們訓(xùn)斥皇上了?!?p>  羊獻(xiàn)容說道:“這也就是三叔公能有資格批評皇上,換上我等,皇上還未必采納?!?p>  這邊說著話,那邊司馬干和司馬衷已來到書院祠堂。祠堂正中央懸掛著文明皇后的畫像,司馬衷立刻行三叩九拜之禮,以表達(dá)對皇祖母的敬仰之情。

  司馬干說道:“皇上,今日我們要翻修書院,老夫覺得前期因為朝廷期間有戰(zhàn)禍,之前文君書院的匾也已經(jīng)陳舊不堪,不如,您親自為文君書院提筆重新謄寫一個匾名如何?!?p>  司馬衷也不推辭,說道:“翻修書院,既是對皇祖母遺愿的繼承,也是書院的重新開始,不如這樣,朕給書院重新命名如何?”

  眾人都附和著司馬干和司馬衷說:“好!”

  許夫人親自研墨,叫來浣蘿鋪紙,一方面是想讓大家知道浣蘿并未入宮,一方面也想看看司馬衷的態(tài)度。

  司馬衷經(jīng)過浣蘿身邊,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提筆蘸墨寫下瀟湘書院四個大字。

  眾人不解,司馬干問道:“皇上為何將書院另命名瀟湘書院?”

  司馬衷沉吟片刻解釋道:“《山海經(jīng).中次十二經(jīng)》里記載: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淵,澧沅風(fēng),交瀟湘之淵。堯帝二女娥皇女英,長娥皇,次女英,皆為舜帝之妻,堯舜二帝是智慧的象征,娥皇女英也具備了女子最優(yōu)良的品德,相傳舜帝被其父親瞽叟和后母迫害,娥皇女英并沒有因為自己是堯帝的女兒而利用身份之便行特殊事宜,相反為維護(hù)整個家庭的和諧做出了很大的貢獻(xiàn),故以瀟湘命名,讓在場的諸位和后世之輩時時刻刻牢記娥皇女英的優(yōu)秀品德。”

  在一旁的浣蘿情不自禁地贊許道:“皇上如此學(xué)識淵博,令小女等由衷欽佩?!?p>  司馬衷笑著客氣道:“哪里哪里?朕只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在場的各位才是真正有學(xué)識的才子,雖然你們都是女子,可巾幗不讓須眉,朕希望你們每一位未來的路上能為朝廷,能為百姓貢獻(xiàn)出你們的才干,十六年的內(nèi)亂讓整個江山社稷岌岌可危,三國的紛爭結(jié)束沒有太久的時間,朕不希望先帝統(tǒng)一的江山再度在朕的手上四分五裂,希望你我君臣團(tuán)結(jié)一心?!?p>  眾人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馬衷看向司馬干和許夫人說道:“三叔公,許夫人,今日起瀟湘書院就是朕親批的私學(xué)書院,在這里所有女弟子,都可以安心地在這里鉆研學(xué)問,任何有敢于滋擾書院的人,汝等都可直接向朕稟報,朕必嚴(yán)懲不貸;另外書院日常開銷所需物資,需要什么,缺乏什么,羅列一份清單,可通過平原王進(jìn)宮向朕稟報,朕定會在第一時間給你們解決。”

  司馬干和許夫人忙攜眾弟子跪在司馬衷面前謝恩:“謝主隆恩。”

  司馬衷扶起跪拜在地的司馬干和許夫人,道:“二位不必多禮,朕還得感謝二位?!?p>  許夫人說道:“皇上,您應(yīng)該還得感謝一人。”

  司馬衷問道:“誰?”

  許夫人回答道:“是東海王王世子青陽王殿下。”

  司馬衷這才想起那日司馬韶被東海王司馬越訓(xùn)斥,卻依然向他透露出對慕容姑娘愛慕的心聲,他裝作無意之間環(huán)顧,看了一眼浣蘿,低聲囑咐道:“王世子才學(xué)過人,而且英俊倜儻,那日曾親口說屬意于慕容姑娘,我見她們也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不知青陽王他人呢?”

  司馬干說道:“哦!他外出準(zhǔn)備翻修書院的人力物力財力去了,要過幾日才能回來?!?p>  司馬衷說道:“等他回來,將朕的話轉(zhuǎn)達(dá)給他。時候不早了,朕即刻就要趕回宮中?!闭f完,轉(zhuǎn)身吩咐回宮。

  這時大家發(fā)現(xiàn)皇后羊獻(xiàn)容攙扶著司馬衷的臂膊,司馬衷一改剛到之時對羊獻(xiàn)容的冷漠,有說有笑地走了。

  當(dāng)晚,司馬衷如約來到了霓裳居住的行宮,望著霓裳行宮燈火長明,司馬衷覺得這個霓裳就是太張揚了??墒撬饝?yīng)過霓裳的請求,身為一國之君一言九鼎,司馬衷不愿違背當(dāng)初的約定。

  霓裳看到皇上如約而至,喜洋洋地迎向司馬衷,然而司馬衷卻一臉疲憊,躺在霓裳的床上閉目養(yǎng)神。

  霓裳關(guān)切地問道:“皇上,您這是怎么了?”

  司馬衷一臉困倦地說道:“沒事,今日朝中政務(wù)太多,朕只是有些困了?!?p>  霓裳說道:“那既然皇上身心疲憊,臣妾不如給皇上演奏一段臣妾新編的舞蹈,如何?”說完,水袖長揮,妙曼舞動起來。

  司馬衷畢竟已不是青壯年,加之昨夜臨幸了晴紅,一時之間也沒什么興趣。霓裳停下舞步偎在司馬衷懷里,曲意迎奉著,試圖成其好事。司馬衷仰面朝天,竟半點興致都提不上來,霓裳從小養(yǎng)在柳二五膝下,沒有娘親姐妹教導(dǎo),雖說入宮在公主府調(diào)教了幾年,但也都是一些歌舞詞賦,討巧的本事,和那些入得宮為皇上準(zhǔn)備的女官不同,自然是沒有習(xí)得床上那些本領(lǐng),見司馬衷紋絲不動,一下子竟也不知該做什么了。

  司馬衷興趣缺缺地轉(zhuǎn)身睡去,霓裳呆呆失落著,一夜無話。

  一大早司馬衷離開,竟沒給霓裳半分溫柔。

  一晃,數(shù)日,司馬衷竟一直未再見霓裳,請了幾次也都以國事繁忙為由拒了。

  而晴紅的寢殿卻夜夜笙歌,峨眉輾轉(zhuǎn),一時風(fēng)頭無兩,完全蓋過了當(dāng)時對霓裳的寵愛。

  這一日,正醉心于晴紅撩撥的司馬衷聞報,說柳淑媛病了。

  司馬衷將每日給霓裳把平安脈的太醫(yī)召來詢問:“淑媛何???”

  太醫(yī)回答:“柳淑媛脈象滑數(shù)沖和,如珠浮動,快而不滯……”

  “簡單干脆點。”司馬衷不耐煩地打斷。

  太醫(yī)忙說:“柳淑媛已初露孕象?!?p>  司馬衷聞言猛然坐起,大喜?!翱僧?dāng)真?”

  太醫(yī)回到:“時日尚淺,還不能斷定。需再過些時日,把過脈后才能斷定龍?zhí)グ沧?。?p>  司馬衷也顧不得剛才被晴紅勾起的欲望,匆匆?guī)顺奚训膶媽m而去,留下心中憤憤不平的晴紅。

  晴紅這邊吩咐小廚房加緊燉了坐胎補(bǔ)藥不表,單說那被皇帝司馬衷冷落了近半月有余的霓裳,懨懨地倚在榻上,無精打采地擺弄著一串珠子。

  宮女拿來甜粥,霓裳看著反胃,令撤下。

  這時司馬衷走了進(jìn)來,哈哈大笑:“淑媛怎么耍小孩子脾氣了,不吃不喝,難道是氣惱朕國事繁忙,疏忽了你嗎?這樣可不好,朕的皇兒是會不高興的?!闭f完接過宮女手上的甜粥走了過來。

  霓裳見司馬衷不請自來,忙上前迎駕。

  司馬衷扶起霓裳,攬著她回到榻上。

  “陛下這話何意?”

  “太醫(yī)說你初露孕象,想是有了我司馬家子嗣?!?p>  霓裳聞言大喜,一改懨懨之態(tài),笑著倚向司馬衷:“多謝陛下垂愛!”

  司馬衷將霓裳半攬在懷中,喂她吃食。

  霓裳只是吃了一口便開始干嘔起來。

  司馬衷傳太醫(yī)再來診斷。一邊安慰霓裳:“都是朕不好,疏忽了你?!?p>  霓裳聽聞,面有喜色神色地看著司馬衷道:“臣妾怎敢埋怨皇上,都是臣妾不好,只是方才聞得那粥甜膩,沒來由的就覺得胸口惡心?!?p>  司馬衷看太醫(yī)過來忙大喊道:“速來診治?!?p>  太醫(yī)號脈問診,知柳霓裳因前些日子無緣見圣,心緒郁結(jié),于是開解道:“淑媛娘娘龍?zhí)コ醵ǎ南戮o張,陛下多寬解娘娘一番,自然無虞?!?p>  司馬衷問:“為何淑媛不喜甜食?”

  太醫(yī)也是個拍馬屁的主,知道皇上著急子嗣繼承,忙道喜:“民間自古有酸兒甜女一說,想來娘娘是懷了皇子了?!?p>  司馬衷開懷,傳令下去:“朕要重重有賞,你等先下去吧!”

  太醫(yī)致謝離開。

  司馬衷對倚在身旁的霓裳說道:“如今你已有懷孕之像,還需好生休息,切莫再為小事煩憂,好好養(yǎng)胎生下皇子,朕定不負(fù)你。”

  霓裳這才恍然醒悟一般,撫著肚子喃喃道:“真好,臣妾真的做到了,陛下,臣妾懷上陛下的孩子了,臣妾一定不負(fù)陛下厚望,盡快產(chǎn)下皇子?!?p>  司馬衷愛撫著霓裳,心里充滿期待,說道:“傻丫頭,哪有那么快,這可急不來?!?p>  霓裳莞爾一笑,道:“臣妾總算是對得起皇上了?!?p>  司馬衷笑著說道:“你呀!是晉陽公主送給朕最好的禮物,朕要將這件事情馬上公之于眾,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朕終于有了皇子的消息,你在這里好生歇息,什么舞不舞的,暫時擱置一段時間,保住朕的皇子要緊?!?p>  霓裳愛撫地?fù)崦约旱亩亲樱谛睦锲矶\著:“皇兒?。∧憧蓙淼谜媸菚r候,母妃的未來可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希望你順順利利地出生?!?p>  司馬衷道:“也許是蒼天眷顧,自從愍懷太子罹難之后,朕就再也沒有任何皇子存活于世,為了等這個皇子的降世,朕等了整整快七年,七年吶!等得朕心都快碎了?!?p>  安頓好霓裳睡下,司馬衷轉(zhuǎn)身走向了大廳,他要做好籌劃,要為自己未來的皇位傳承好好謀劃一番。

  子時一刻,宮內(nèi)安靜的只有蛐蟲的鳴叫聲。大晉初春的夜,依然是那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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