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兀出現(xiàn)在眼前的主教學樓王詡無聲的笑了笑。
他茍上七天再來藥劑學院的選擇是正確的。
要不然,光是眼前的詭打墻都夠他喝上一盅了。
前面就說過,《橫練鐵布衫》無愧它至剛至霸兇猛凌厲的評價。
這可不是胡吹一氣。
第一層圓滿時,他不動用內練之氣就可以力壓輕量級拳王,媲美重量級拳王,動用內練之氣后甚至能與成年的雄性北極熊掰手腕。
這已經(jīng)足夠駭人聽聞的了,但更厲害的還在后面。
四天前,《橫練鐵布衫》第二層圓滿時,王詡單靠肉身力量都有把握與北極熊玩摔跤了。
一天前,《橫練鐵布衫》第三層圓滿時,為了測試一下自己力量到底到了何種程度,王詡空手盤了一塊鵝卵石。
小孩拳頭大小的鵝卵石在他手里就跟面粉做的一樣,輕輕松松就被盤到玻璃珠大小。
那圓潤的樣子,就像一顆滲滿了雜質的彈珠。
昨天夜里,當他借著天皇補血膏的藥效突破到第四層以后,他這才明白,‘蛻胎換骨’這四個字有時候并非比喻而是事實!
人在成長過程中,身體總會因為外力產(chǎn)生一些瑕疵,這些瑕疵不會危及人的生命,卻會讓人看起來不那么完美。
但當王詡突破《橫練鐵布衫》第四層后,他身體上一些留存于表面上的瑕疵便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這種情況表現(xiàn)在臉上時,象征著青春尾巴的青春痘不見了蹤跡。
少年時暴力擠痘留下的痘坑被膠原蛋白重新填滿。
這種情況表現(xiàn)在身體上時,王詡身上的痣與生活中刮蹭留下來的傷痕相繼脫落。
因為長期坐著而養(yǎng)出的腰間盤突出與脊柱輕微扭曲重歸正軌。
除此之外,盤踞在他丹田氣海的內練之氣不僅在數(shù)量上增加了十來倍,在質量上也比往昔凝練了數(shù)倍!
現(xiàn)在,單論氣血總量,他幾乎可以媲美剛剛成年的大象。
這是什么概念!
這意味著他現(xiàn)如今就像一頭披著人皮的人形兇獸,可以單手撕虎裂豹的人間兇器!
要是有人用此刻恰巧用熱成像儀觀察著王詡,他會發(fā)現(xiàn),氣血磅礴如狼煙這個詞并非虛構。
以王詡為中心,他身邊一丈內的空氣要比旁的地方高上兩三度。
遠遠看去,就像一堆被點燃的狼煙一樣。
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漸漸浮現(xiàn)在眼前道路,王詡再度踏上斬詭之旅。
一分鐘后,已經(jīng)寂靜了三個月的主教樓映入王詡的視線。
看著漆黑一片的主教學樓,王詡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戰(zhàn)略上,他可以藐視解剖室里的詭異,但在戰(zhàn)術上,他可不敢大意輕敵。
古往今來,陰溝里翻船的人多了去了,他可不想加入那個行列。
根據(jù)老李給的資料,解剖室是在三個半月前出現(xiàn)問題的。
鬧騰了半個月以后,無力應對的藥劑學院迫不得已,宣布暫時關閉主教學樓直至事情解決。
至此,本就茍延殘喘的藥劑學院再無反抗能力。
據(jù)理力爭三個月后,迎來了教育司的解散通告。
活絡一下拳腳,看著大門緊鎖的主教學樓,王詡直接一躍跳上了二樓。
先前跟老李照面時,王詡曾跟老李要過主教學樓的大門鑰匙,可老李卻告訴他鑰匙前兩天不見了。
真不行直接拿消防斧劈開玻璃門進去也無妨。
索性,王詡現(xiàn)如今的彈跳能力今非昔比。
輕輕一躍便幫本就不富裕的藥劑學院省了一塊玻璃錢。
立足落滿了灰塵的二樓,王詡稍稍辨認一下方位,便找到了主教學樓的樓梯間。
至于為什么不找電梯間?
呵呵,當王某人我沒看過國產(chǎn)恐怖片嗎?
好了,上述內容純屬開玩笑。
王詡之所以不找電梯間是因為主教學樓已經(jīng)斷電三個月了,找到電梯也沒用。
快步走到樓梯間,王詡順著樓梯一步步的向著六樓走去。
解剖室在六樓606,王詡需要向上爬四層樓才能到達目標樓層。
“老李挺迷信的嗎?闊惜,606終究不是666,擋不住大體老師們的怨念啊?!迸罉翘葜畷r,百無聊賴的王詡暗自吐槽了李援朝兩句。
好好一個大學校長,不搞科學搞玄學。
前有漫天飛舞氣勢十足卻一點作用都不起的白磷黃符,后有滋生詭異的雙六教室。
也不知道他師從那位‘高人’?
四層樓的樓梯總共就那么多。
王詡沒花多少功夫,便來到了目標樓層。
可當他走出樓梯間后,印入眼瞼的樓層標識卻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入目所及,走廊里的房間標識開頭的數(shù)字都是7。
譬如正對著王詡的房間,門口的標識牌上寫的數(shù)字便是714。
轉身重新走進樓梯間,樹立在樓層中間的標識牌,不知不覺的也從數(shù)字6變成了7。
“類似詭遮眼的幻像?”看著悄然改變的樓層標識牌,王詡臉色愈發(fā)難看。
氣血翻涌,如狼煙一般的血焰再度籠罩王詡周身三丈。
可任憑王詡如何鼓動氣血,樓梯間卻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怎么可能?’來時路上的詭遮眼他沒怎么用勁便輕松破開了,現(xiàn)如今他的氣血已經(jīng)鼓蕩到極限,卻連一連反應都沒有!
看著沒有絲毫變化的樓梯間,王詡面色難看之余,腦海中也在思考著該如何破局。
單憑如狼煙一般的氣血被動防護肯定是沒辦法破局了。
咬咬牙,王詡下定決心,直接入局見招拆招。
他就不信主教學樓里這頭詭異能永不露面。
幻像他王某人沒辦法破,但想殺他王某人也那么簡單。
真不行,耗到天亮再說。
打定主意以后,王詡轉身回到7樓走廊,仔細打量一下走廊兩邊的房間。
確定所有標識牌都是以數(shù)字7開頭以后,王詡邁步走到走廊邊緣的欄桿前。
低頭向下方看了看后,他的臉色變得玩味起來,身形一躍,王詡直接跳出了走廊。
別誤會,王詡沒想自殺。
右手勾著護欄的王詡身體輕輕一蕩便從7樓蕩到了理論上的‘6’樓。
看著本該以數(shù)字‘6’開頭,結果所有標識牌上的數(shù)字全都變成數(shù)字5的樓層,王詡銳利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了然,絲絲冷笑掛上了他的臉龐。
消失了的樓層。
呵,拙劣的布置罷了。
自己剛才居然差點信以為真。
順著5樓的走廊,王詡大步流星的走向506。
伴隨著他的腳步聲的唯有陣陣被激起的灰塵。
寂靜的夜幕下,王詡高大的身影在506站定。
伸出右腳,王詡直接一腳蹬向506教室的前門。
尚算堅固的前門在王詡的42碼大腳下連一秒都沒能堅持下來,就四分五裂散落一地了。
前門破碎后,看著落滿灰塵的506教室,王詡站在門口隨意張望一二后便轉身離開了這里。
一墻之隔的一間教室內,聽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一個將自己包裹在黑色衛(wèi)衣中的高瘦聲音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第一道防線成功阻攔住目標。
僥幸。
掏出兜里的手機,反復確認手機已經(jīng)調至靜音模式后,高瘦人影播通一個號碼。
默數(shù)三個數(shù)后,高瘦身影立馬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正在挨個猛踹5樓其他教室門的王詡,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不重,夾雜在踹門聲中一點都不起眼,但聽到腳步聲后的王詡臉上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卻更加燦爛了。
拙劣的把戲。
快步走到走廊邊緣,王詡翻身一躍再度回到7樓。
站定以后,王詡一個閃身便來到了706門前。
右腿蓄力,如閃電一般蹬出。
‘砰’一聲,706的木門和506一般四分五裂。
縮在706角落中的高瘦身影看到站在大門口高大身影后,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怎么會這么快就找過來?
“裝神弄鬼挺有一手的嗎?我先前要是沒想起來到走廊邊緣,從外面數(shù)了一下樓層,說不定還真會被你給繞進去?!?p> 冰冷的聲音傳進了高瘦身影的耳朵里。
王詡話音里不加掩飾的怒意讓高瘦身影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你……你為什么能這么快就找上門來?”
“以你的實力,那怕你正在瘋狂的踹門,你也應該聽到了4樓的腳步聲才對?”
高瘦身影不說話還好,她一張嘴王詡便認出了這人是誰。
“我是應該叫你李姐呢?還是應該叫你李娜呢?”記憶力不錯的王詡在李娜開口的一瞬間,便通過音色認出了她。
“隨你的便,現(xiàn)在,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p> “沒問題,我現(xiàn)在就正面回答你的問題,李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國產(chǎn)靈異片看多了,你憑什么認為改換一下各個樓層的標識牌,就能誤導我?”
“又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覺得能輕易的將我調虎離山?”
剛開始時,王詡看著6樓教室外那些以數(shù)字7打頭的標識牌時,確實中計了,以為自己又中了詭遮眼。
他的目標,6層606連同整個6層被幻象從他的腦海里抹除了。
可當他來到走廊邊緣時,王詡就對自己這個判斷產(chǎn)生了懷疑。
他朝主教學樓外面看時不信邪的過了一遍樓層數(shù),結果顯示,他目前所在的樓層正是他想要到達的樓層6層。
相比較自己被詭遮眼遮住了視線真的看不到6層這個目標樓層,王詡下意識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從6層開始,6層往上的教室標識牌全都被人動過手腳。
有人將6樓的標識牌拆除,全部換成了7樓的標識牌。
以此類推下去,真正的7樓變成了8樓,8樓變成了9樓。
主教學樓也從總層高17層的大樓變成總層高18層的建筑物。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先是不動聲色的翻身下樓,一一踹開了5樓的教室,探查起5樓的布局。
來之前,王詡就從李援朝硬盤的資料里通盤的了解過主教學樓的格局。
5樓的教室主要是實驗室。
通過踹門獲得的資料來看,5樓和現(xiàn)實情況吻合。
確定5樓沒有問題以后,王詡便決定探一探706,看看自己的全新推斷是對是錯。
至于4樓的腳步聲。
向來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王詡確實聽到了,可聽到了又怎么樣。
有誰規(guī)定他聽到腳步聲后就一定要去查看一二嗎?
“樓梯間里的致幻氣體根本就沒影響到你?這怎么可能?”
王詡的回答一出口,李娜立馬便明白自己的布置為什么會棋差一著了。
按照她的籌劃,王詡爬到6樓的樓梯間時,應該已經(jīng)吸入大量無色無味的致幻劑才對。
有了這些致幻劑打底,詭打墻的威力就可以憑空強上數(shù)倍。
屆時,只要引導得當,憑借著自己在這棟樓里留下的各種陷阱不斷分散王詡的注意力。
今夜,被更換了的標識牌的6樓將徹底消失在王詡眼中!
就算偶爾出現(xiàn)在王詡眼中,也多數(shù)是以7樓的形象出現(xiàn)!
“我就說嗎?怎么算來算去,你的行為邏輯中總有一處破綻?原來是在樓梯間里給我下了套。”
幸虧《橫練鐵布衫》練至第四層以后,王詡自身各項能力都有了長足的增長,身體素質也遠超普通人,澎湃的氣血翻涌之下,致幻劑的藥的藥性直接被鎮(zhèn)壓了下來。
不然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真要是陷入無色無味的致幻劑制造的幻覺里,他恐怕會陰溝里翻船了。
弄明白李娜的布局到底在那里出了問題,以至于她如此輕易的被逮了個正著后,王詡收斂起嘴角的冷笑,猛地彎腰向李娜鞠了一躬。
就在他低頭躬身的那一剎那。
一道悄無聲息,卻又裹挾著無盡寒氣的斧影自王詡原來的頸脖位置劃過。
右手捏做虎爪印,正在彎腰的王詡一個回手掏,狠狠的掐住了手持消防斧的干癟黑影。
勁力翻轉,正準備揮出第二斧的干癟黑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王詡單手反摔在而今的‘706’教室。
‘砰’的一聲,黑色身影與地面直接接觸的后腦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這種傷勢要是換到人的身上。
嘶!
植物人是最好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