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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春時

第二十五章:拜會

慶春時 起居小舍人 2012 2021-02-10 09:19:33

  次日一早,二皇子袁鴻的帖子就下到了清心居。

  羅孚料到也是請他到昇平坊的私宅一聚,便都沒有打開請?zhí)?,直接讓墨染?zhǔn)備車馬,前往昇平坊。

  袁媛低著頭,默然不語,給羅孚披上披風(fēng),羅孚的神色如常,任由袁媛伸手服侍。

  “你留下來,和飛羽一道清點(diǎn)好我們的東西,過不了幾天,我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绷_孚想,等他今日去見過二皇子袁鴻,可能還有太子袁淇以后,他就要搬離這里,正式入居二位皇子給他準(zhǔn)備的宅邸了。

  袁媛聽了這話,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

  “其中有不少彭公子送來的貴重禮品,還有一些錢票,也要清點(diǎn)記下,并且要拿出一部分最近要用的錢,備好一部分緊急要用的錢,放在兩個地方,出入有數(shù),都要登記在冊?!绷_孚道,“我如此信任你,你可要做好?!?p>  袁媛又點(diǎn)點(diǎn)頭。

  “今日可能還會有人前來拜訪,按照禮數(shù),周全招待,說我應(yīng)約去了,改日必定登門回謝,萬望海涵。”羅孚囑咐道,“前來的每一個人都要盡到禮數(shù),不管他是達(dá)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都要以禮相待,不可怠慢,知道了嗎?”

  袁媛再次重重的點(diǎn)頭,沒有半點(diǎn)言語。

  “你昨晚被何人下了毒,真的成了個啞巴?”羅孚道。

  “奴婢只是想通了,知道如何做一個奴婢,只有聽話,才能在主人身邊服侍,才能有口飯吃?!?p>  羅孚冷冷一笑,“你不是想通了,而是想錯了。過于呆板,不懂變通,該做個燒火丫頭!”

  說著,一緊衣服,拂開袁媛,徑自下樓。

  袁媛看著羅孚的背影,緊閉的嘴里已經(jīng)快要咬碎了牙齒,聯(lián)想到昨晚的事情,還有前世的一切,她恨不得立馬掐死羅孚,毒死羅孚,她一刻都等不了了。

  “袁媛姐,你別生氣,別往心里去,公子總是喜歡這么說我們。但公子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是為我們好?!憋w羽在旁安慰著袁媛。

  “不,我并沒有生氣,我只是傷心,傷心自己想做的事情卻無法做好,或者根本無法實(shí)現(xiàn)。”袁媛嘆著氣,看了眼飛羽,此時的飛羽還沒有沾染上血腥氣,袁媛看著飛羽的眼眸,竟還有幾分純凈,可憐這樣一個清秀的孩子,活在羅孚的身邊,成為他的手下,不可避免的做一些殘忍的事情,久而久之,終會變成一個殘忍的人吧。

  袁媛重重嘆氣,道:“我們?nèi)ナ帐靶欣畎伞!彼擦系搅肆_孚為何要收拾行李,她的哥哥們應(yīng)該要接羅孚別的地方了。

  羅孚和墨染很快就到了昇平坊,羅孚坐了一路的車,只覺得手腳冰涼,到了地方,下得車來,穩(wěn)穩(wěn)落地之后,便不斷跺腳搓手,試圖獲得一絲溫暖,等他抬頭望向面前這所宅子大門上的匾額,上面“冷宅”二字,讓他頓感冰涼。

  這里就是二皇子袁鴻在宮外的私宅了。

  袁鴻喜好結(jié)交一些文人墨客,常在一起聚會起社,為了方便稱呼,人人都有別號,袁鴻自號“冷主”,便將在外面的私宅喚之冷宅。

  昇平坊是長安一百二十四坊中最靠近宮城的一坊,居住的大都是皇室宗族,或是達(dá)官貴人,坊內(nèi)的一座座宅院都是氣宇不凡,庭院深深,別有樓閣。

  而袁鴻的這處私宅卻不顯張揚(yáng),藏在巷子深處,讓人絲毫不會和皇子私宅聯(lián)想到一起。

  墨染上前輕輕叩門,門開以后,出來幾個小廝,墨染恭敬的遞上名帖,輕聲道:“麻煩諸位通報一聲,我家公子前來應(yīng)約拜訪。”

  那幾位小廝見這兩位衣冠楚楚,樣貌英俊,個子高大,想著主人交代的事宜,心想這必定是主人看重的樂天公子來了,連忙請進(jìn)府。

  羅孚和墨染一路跟小廝,進(jìn)了后院正廳,只見二皇子袁鴻頭戴烏角巾,身穿一件青布道袍,雙手背在身后,立于廊下,自有一派閑適雍容。

  見羅孚前來,袁鴻也笑著拱手上前迎接,“慎己兄,有失遠(yuǎn)迎,有失遠(yuǎn)迎?!?p>  “豈敢,豈敢。”羅孚深深彎腰行禮,“拜見殿下?!?p>  袁鴻拉過羅孚的手,肩并肩進(jìn)入正廳,“本應(yīng)該與慎己兄一道上京,可京中多次傳令,讓我回來,我不敢不從,慎己兄一路可還安好?”

  “有殿下的掛念,一切都好?!?p>  袁鴻有些懊惱道:“我想著,慎己兄來京之后,我必定親自前往城門迎接,哪知慎己兄上京的日子又與兩市互通,大興買賣一事相撞,慎己兄也應(yīng)該有所耳聞,父皇從不讓我等在百姓乘興游玩,或是大宗貿(mào)易的時候驚擾百姓,若敢出門,決不輕饒,我便沒有前去迎接慎己兄?!?p>  “殿下客氣,鄙人惶恐不安,如坐針氈啊?!绷_孚一臉的謙遜與不敢。

  “慎己兄一路辛勞,昨日可休息好了?昨日我也恐怕打擾了慎己兄,便沒有派人前去問候,今日才派人送去請?zhí)?。”袁鴻溫柔的說著。

  羅孚聽著這些溫柔的話,逐一點(diǎn)頭,看著袁鴻恨不得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滔滔不絕,臉上更是堆滿笑意。

  “昨日我進(jìn)城,在路上遇見一樁有趣的事情。”羅孚笑著說,“有一年輕女子,帶著仆從,驅(qū)趕棗騮馬,當(dāng)街飛馳,差些與我相撞,手底下的豪奴目無王法,揚(yáng)鞭就要打我的人,與之理論,也是不聽,那年輕女子還自稱慶平公主,我想,我本是外地人,初來乍到,理應(yīng)謙和做人,也怕那女子年輕氣盛,惹出更大的事端,便假意順著她的話,稱她公主殿下,才放過我們。”

  羅孚含著笑容,對上袁鴻那雙飄忽的眼,“我沒想到,剛剛上京,就能碰到這等趣事,那女子英姿颯爽,神采飛揚(yáng),口稱公主,沒半點(diǎn)心虛,舉止之間倒是有些可愛。果然天子腳下,能人輩出,換做遠(yuǎn)點(diǎn)地方的,恐怕也沒人敢冒充公主,還當(dāng)街縱馬飛馳吧?”

  袁鴻輕輕點(diǎn)頭,臉上閃過尷尬的神色,“此時我也有所耳聞——那好像就是舍妹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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