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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以你之名

九:覃書言

目的地以你之名 小章說好吃 5866 2021-01-27 17:58:00

  帶著紫羅蘭香氣的手臂蛇般環(huán)上他的腰腹,覃書言將側(cè)臉緊緊貼在周肇深的背后,高級質(zhì)感的西服帶給她陌生而又悸動的感覺。

  她貪戀的人沒給她留太多的溫存時間,周肇深用另一只手掰開她的手臂,轉(zhuǎn)身看著她似笑非笑:“書言,你要不要臉?”

  覃書言盯著他自嘲笑笑:“喜歡上你我早就不要臉了,周哥哥難道不知道嗎?”

  她愛上他時,他尚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學(xué)生,經(jīng)常在周末去她家請教爺爺研究上的問題,她便央求爺爺讓周肇深替她補課,這是當(dāng)初她想出來唯一合理卻又能近距離接觸他的最好方式了。

  她喜歡看他做題時略帶思索后筆尖蹦出的一個個字母,也喜歡給她講解時言簡意賅的自信。她不介意他的清貧,美中不足的卻是,那時候他已經(jīng)有了女友。

  當(dāng)時他們沒有對外公布兩人的真實關(guān)系,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周肇深和鄭靈只是情侶。

  周肇深一直就像一個縱容淘氣妹妹的哥哥,只是在有意無意間的暗示和明示中,向覃書言透露出自己已經(jīng)有女朋友的事實。她那時不知天高地厚一概不管,在他的資料上偷偷寫下自己的名字,選擇味道濃郁的香水,在周肇深的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幼稚地以此方式宣告自己的主權(quán)。

  鄭靈第一次大動肝火地和他吵架,就是因為覃書言,雖然也不全是。那時候鄭靈知道丈夫有一位瘋狂的追求者,可對方的無恥確實有點超出她的認知。哪怕她提前給自己打過預(yù)防針,告誡自己許多的細節(jié)都可以視而不見,可心中難免有不快。讓她爆發(fā)的是在某天晚上,周肇深從覃家回來之后,鄭靈收拾衣服時,在他當(dāng)天穿的襯衣衣領(lǐng)內(nèi)側(cè)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口紅印。

  她沉默了兩秒,積聚的怨怒不約而同從身體各處涌上胸口,促使她走回房間,將襯衣使勁砸到周肇深臉上,劈頭蓋臉宣泄出來:“能不能把你的惡心事處理好?!”

  周肇深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火砸得一愣,放下手中的書,去翻那件襯衫,直到看到了那個有意為之的唇印,他甚至都不知道覃書言是怎么弄上去的。他試圖和鄭靈解釋,但剛出口就被她粗暴打斷。

  “別跟我說話!”鄭靈紅著眼沉下臉,“我不想聽你們之間齷齪的事!”

  或許那兩個字點燃了周肇深埋藏在心底的恐懼。生平第一次,他對鄭靈反唇相譏:“我齷齪?你和胡橋一起去看電影就不齷齪了?”

  鄭靈一愣,不知道周肇深如何知曉這件事的。她生日那天,胡橋非得拉上一大幫同學(xué)給她慶生。鄭靈想著胡橋是周肇深研究所的同事,得罪了亦不好,才無奈去的??墒钱?dāng)時甚至還有其他同學(xué)一起她和胡橋清清白白,他憑什么這樣誣陷她?

  她怒極反笑:“看電影怎么了?”

  周肇深自知失言,不再爭辯,向前幾步想去抱抱鄭靈。鄭靈看穿他的意圖,在他接近時退后一步,冷冷一笑:“周肇深,你可真是個混蛋!”

  這場冷戰(zhàn)在周肇深睡了兩個星期的沙發(fā)后結(jié)束。

  后來他們又吵了很多次,有些是因為覃書言,也有些無關(guān)于她。說是吵架其實不完全準(zhǔn)確,鄭靈大動肝火的時候,周肇深通常沉默以對,最后常常兩人都變得無話可說,以一場又一場的冷戰(zhàn)消化殘局。

  回憶苦澀,周肇深將煙滅掉,準(zhǔn)備返回包間。

  覃書言見他欲走,收斂了笑意冷冷問道:“周肇深你什么意思?”

  周肇深的音色帶了些慵懶,“你不要臉,我還要呢?!?p>  “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她說得信誓旦旦,“那你為什么在和鄭靈分手后找了我表姐當(dāng)女朋友,你敢說不是因為我?”

  見對方不答,覃書言深以為然,語氣帶著些委屈:“我知道你怨我破壞你們感情,你不是也找了表姐來氣我嗎?都過去那么久了,我們一筆勾銷好不好?”

  一筆勾銷?周肇深倒很想問問,怎么樣一筆勾銷呢?是讓失去的人重新回到他身邊,還是讓時光倒回,一切都不曾發(fā)生?

  “書言?!彼戳斯醋旖?,“你爺爺年紀大了,你也該讓他省省心。”

  “周哥哥,只要你要我,我會聽你的話?!?p>  “覃書言,你就那么喜歡做第三者么?”

  覃書言回過頭,看到不遠處靠在門邊的覃書語,飽含諷刺地發(fā)表了對這場大戲的點評。

  看見她的出現(xiàn),覃書言僅有的丁點笑意也消失不見:“覃書語,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是第三者?”如果不是她因為鄭靈離開的事和周肇深鬧矛盾,又怎么會給她可趁之機。

  “書言……”周肇深的聲音帶著些溫柔,“就算我和書語分手了,也不可能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p>  “為什么不能是我?”覃書言倔強搖搖頭,“你就是在氣我。”

  周肇深手機震動起來,他看了眼屏幕,接過電話,簡單說了兩句后掛掉。然后抬眼看著覃書言淡淡笑了一下:“剛剛有人告訴我,你18歲生日那晚,打了個電話?”

  覃書語不知道他突然說起這句話到底是何意思,但覃書言的臉卻突然變得煞白,倉皇地逃離與周肇深的對視,否認到:“那么久的事,我早就不記得了。”

  周肇深卻似乎喪失了和覃書言繼續(xù)說話的欲望,轉(zhuǎn)頭看向覃書語:“和你爺爺說一聲抱歉,我有事先走了,改天親自登門賠罪?!?p>  覃書語看著他,此刻疑慮萬分。覃書言生日那晚發(fā)生了什么,又和他那個叫鄭靈的前女友有什么關(guān)系?他當(dāng)初選擇和自己在一起,難道真的是因為覃書言?交往四年,周肇深從未說過喜歡她什么,她是不是太遲鈍了,甚至不知道他還有個叫鄭靈的前女友。想問的太多反而開不了口,覃書語眼睜睜地看著周肇深消失在電梯門后。

  一旁的覃書言似乎備受打擊,遲遲沒有說話。

  “她是誰?”覃書語壓抑著自己內(nèi)心翻涌上來的情緒,聲音沒什么情緒,“那個叫鄭靈的,肇深的前女友?”

  “原來他什么都沒有告訴你??!”覃書言語氣帶上惡意的嘲弄,“看來你在他心里也不過如此?!?p>  “是啊。”她坦然承認自己在感情中的失敗,語氣平淡,“所以你可以告訴我她是誰嗎?”

  覃書言盯著她看了三秒,突然笑了:“她是周肇深的前妻?!?p>  她當(dāng)時又怎么能接受呢?覃家家境優(yōu)渥,爺爺對她更是寵愛有加,一向任性慣了,哪怕是知道周肇深有女朋友之后,她都毫不在意。

  當(dāng)鄭靈忍無可忍終于約她出來見面時,她全副武裝,自信滿滿去赴這一場已經(jīng)看似有著勝利曙光的戰(zhàn)役,卻在鄭靈親口告知她兩人真正的關(guān)系時,毫無征兆地潰敗,丟盔卸甲幾乎要崩潰掉。

  她恨死了坦誠的鄭靈,也恨死了不坦誠的周肇深,更恨不得自己去死。當(dāng)晚便在周肇深和她爺爺討論工作時大鬧一場,以至于做出了自殘的舉動。

  后來她昏倒了,醒來的時候周肇深守在病床邊,眉頭緊緊皺著。誰知道她的心也像他的眉一般絞疼呢?

  見她轉(zhuǎn)醒,周肇深開口道:“書言,你還小,我向來待你妹妹一般,如果你愿意,我做你哥哥行不行?”

  覃書言翻身背對他,心中想的卻是:去他媽的兄妹情深,自己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見覃書言仍是執(zhí)迷不悟,周肇深似乎也失掉耐心,臨走的時候告誡她:“別去找鄭靈,我和她不可能分開的。”

  覃書言在病床上想了幾天,大概是他最后那句話,讓她醒悟,從周肇深那邊入手,自己永遠也無法突破兩人堅固的愛情城堡。

  所以她假意在周肇深面前投降,努力扮演好令她惡心的妹妹角色,直到兩周后,她迎來了那個機會。

  那天是覃書言的生日宴,她不像以往興師動眾叫上一幫狐朋狗友徹夜狂歡,而是收了性,在覃宅請了幾個好朋友,周肇深當(dāng)然在列。

  她先給鄭靈打了個電話,然后很輕易地便制造出與周肇深單獨相處的機會,過了一會兒,她借口自己身體不舒服,讓周肇深將她抱回了臥室。周肇深諒她剛出院不久,且以為她是真的放下過去,沒有多想。

  鄭靈來了,她便安排一個好的位置讓她看戲;哪怕鄭靈不來,她也有辦法讓她‘親眼’看到。

  周肇深將她抱回床上,見他立刻欲走,覃書言挽留道:“周哥哥,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信我!”

  “覃家生的都是女兒,我從小沒有哥哥,今天是我成年的日子,你能多陪我一會兒嗎?”

  代替周肇深回答的是他的手機鈴聲,周肇深走開幾步,接了起來。

  他有些意外對著電話那頭叫了一聲‘靈靈?’,覃書言聽不到他們的交談,半分鐘后周肇深掛掉電話走了過來,語氣有些焦急:“我回去一趟?!?p>  “非要今晚嗎?我已經(jīng)做出最大的讓步了?!瘪麜援?dāng)然不能讓她如愿,語氣更顯楚楚可憐,“過了今晚,扔掉對你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我要的僅僅是和你在一起的最后一個小時,甚至都不用做什么?!?p>  “鄭靈生病了?!?p>  “你知道她只是心??!”覃書言一針見血,“周哥哥,你現(xiàn)在回去也要凌晨兩三點了。之后我會親自向她澄清我們的關(guān)系,這樣可以嗎?”

  這件事之后,鄭靈就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可是沒了鄭靈,又來了覃書語,覃書言怎么不恨?

  “小姐,需要一杯熱水嗎?”女人身著群玉山公司標(biāo)志的制服,大概是看她臉色也有些差,面帶關(guān)心問到。

  謝絕掉空乘的好意,鄭靈轉(zhuǎn)頭看著窗外。她讀大學(xué)的時候在U大旁邊的書吧打工,有一個經(jīng)常來的顧客推薦她去參加航空公司的應(yīng)聘,她進入到最后的面試,卻在對方問她是否能夠接受經(jīng)常出差的時候猶豫了。

  那個時候周肇深單日在能源研究所上班,雙日還要去學(xué)校修讀課程,晚上研讀仿生醫(yī)療的各種資料,忙得不可開交。鄭靈不僅要上學(xué)打工,還承擔(dān)起了家中的各種事務(wù),哪里有那個時間,她幾乎沒怎么考慮,便為難地對那位面試官——經(jīng)常光臨書吧的那位顧客,說了句抱歉。

  周肇深不知道這件事,就像他察覺不到數(shù)年里鄭靈為了這個家安然存在所費盡的心思。晚上每日變著花樣、熱騰騰招呼周肇深回家的飯菜;太過簡陋、讓人喪失生活儀式感的房間,鄭靈便手巧剪了各種紙花進行裝飾,不厭其煩地每月更換一次。周肇深也用那把鄭靈剪花用的剪刀,替她修剪掉留長的發(fā)。

  她可以強迫自己不去計較這場感情中的得失,可是他周肇深心中還有什么怨懟,連她母親的治療也要拒絕?

  “請問是鄭小姐嗎?”思緒被打斷,鄭靈轉(zhuǎn)頭一看仍是剛才那位空乘,“這邊有一個您的呼叫,請過來接聽一下?!?p>  電話是葉懿凌打的,前兩天雖是沒有吵架,兩人到底也是不歡而散。

  “抱歉靈靈?!蹦沁呁nD一下,“那天我說話重了些?!?p>  鄭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別擔(dān)心?!?p>  葉懿凌‘嗯’了一聲:“到酒店給我來個電話,注意安全。”

  鄭靈下了飛機,回到這個她曾經(jīng)工作的機場,恍如隔世。分裂后獨立的U區(qū)經(jīng)濟不斷復(fù)蘇,五年的時間變化也多了不少,二月間的天氣是一如既往的寒冷。鄭靈先去酒店安置好,給葉懿凌報了個平安,然后在路邊一個花店買了束花。

  上車的時候司機反復(fù)確認了一遍:“第七街區(qū)公地墓園,車費有點貴噢?”

  鄭靈點點頭,聽出司機不愿走的言外之意,話中帶著點抱歉:“我知道有點遠,您在那兒等我一會兒,我回程也坐您的車,半天包車的價格可以嗎?”

  她父親就葬在那里。鄭靈突然有些愧疚,她記事后不久父母就離婚了。父親鄭德從不允許她提母親。甚至當(dāng)年鄭德病重,家中無力支付治療費用。鄭靈哭著求鄭德告訴自己沈漪安璽的聯(lián)絡(luò)方式。他們可以老死不相往來,可鄭靈愿意為了父親低下頭乞求母親的幫助。

  當(dāng)時的鄭靈不知道為什么,兩人的隔閡可以厚重到這樣的地步,哪怕生命消逝也不愿在對方面前低頭。她不理解父親的固執(zhí),更厭惡母親的冷漠。父親去世后,鄭靈在收拾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說是信或許用詞太過鄭重,只是鄭德彌留之際寫的一張小紙條。鄭德的字不算好看,病中更是寫得吃力。

  “爸爸照顧不了你了有困難找她吧”

  后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她’自然是指那個女人——她的母親沈漪安璽。鄭靈看了恨不得撕了扔進垃圾桶,她沒了父親,還有周肇深。心痛氣憤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將紙揉做一團,扔進了最角落的抽屜里,不再理會。

  讓她再次想起那張紙條是在兩人大一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

  U大的學(xué)制是所有人進入大學(xué)后的第一年先修通識課程,學(xué)期末開始分專業(yè)。周肇深自從15歲時母親出車禍之后,便決定以后修習(xí)仿生醫(yī)療技術(shù)??墒堑冉Y(jié)果出來,鄭靈才發(fā)現(xiàn)他選擇了當(dāng)時熱門的能源開發(fā)專業(yè)。

  那時候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不再是當(dāng)初中一時那樣的陌生人。在鄭靈的追問下,周肇深淡然解釋道:“我要去申請半工半讀,在能源研究所做項目工資比較高。”就像以前他可以為他母親兩個月不吃午飯,現(xiàn)在他也可以為了讓鄭靈少受些苦而改變志愿。

  可惜鄭靈太了解他母親之于他有多重要,周肇深一直堅信他可以研究成功救活母親,如今卻為她選擇了放棄?聽罷理由后的鄭靈憤怒大過震驚,她甚至不知道該生誰的氣,只得把自己反鎖在臥室大哭了一場。

  淚眼朦朧間,她的目光空落在角落的柜子上,關(guān)在角落的記憶被喚醒。不知道那東西搬家之后有沒有遺失,她急匆匆走過去,跪在地上去翻抽屜,最后終于不負眾望。她如獲珍寶地打開紙團,默背了兩遍號碼,打開門準(zhǔn)備去客廳打電話。

  周肇深靜靜站著門口,他不想讓鄭靈哭,可鄭靈還是為他哭了。啜泣聲和眼淚,融化作一條荊棘,打成死結(jié)綁在周肇深心上。鄭靈惡狠狠推開他,跑到電話旁把那個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固執(zhí)地響著,那邊卻沒有人接……

  鄭靈仿佛被定住般愣在原地,周肇深走過來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拿掉手中的聽筒,掛掉電話。把她抱在懷中,不斷地道歉,承諾自己不會放棄研究仿生技術(shù),并且第二天就將圖書館借來的書籍搬回家里以證決心。

  他開始白天讀書和工作,夜里進行研究。鄭靈跟他一樣,一邊讀書一邊找個書吧的工作,晚上回到家整理家務(wù),準(zhǔn)備晚餐。后來那個電話還打了回來,不過鄭靈毫不猶豫地掛斷了,甚至之后沈漪安璽還派人來問鄭靈有什么幫助,都被鄭靈毫不留情拒絕了。

  可是那個時代的生活從不會善待任何人,哪怕他們已經(jīng)受了足夠多的苦。醫(yī)院打電話來說周肇深母親所使用的人體冷凍項目將在下月漲價。那個數(shù)字足以讓鄭靈頭腦發(fā)昏,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和沈漪安璽的關(guān)系出現(xiàn)了微妙的轉(zhuǎn)折。

  周肇深每月將固定的錢打進醫(yī)療卡,用醫(yī)療卡繳費一直是鄭靈負責(zé)。她沒有把漲價的事情告訴周肇深,反而在沈漪安璽處拿錢補上增加的部分。開口向人要錢這種事有了一次就不會停止,鄭靈為之前的不友好感到抱歉,并主動約見了沈漪安璽。

  沈漪安璽根本不介意鄭靈之前的小孩子行為,只是在鄭靈提及想讓她與自己丈夫周肇深見一面時委婉表示了拒絕,但隨即主動提出想提供資金支持他的仿生醫(yī)療研究。鄭靈怕周肇深不會接受,還委托沈漪安璽幫忙偽造了一封判決書,讓周肇深相信這筆錢是來自她父親的工傷賠償。

  “小姐到了喲!前面不方便掉頭,你就在這里下吧!”

  “好?!编嶌`回過神,“那麻煩師傅等我二十分鐘?!?p>  除去因為聯(lián)盟分裂,自己生活也兵荒馬亂的第一年,鄭靈每年都會從I區(qū)寄錢來支付她父親墓地的維護費用,所以她在墓碑前看到那束快要枯萎的黃玫瑰時,也沒有多想。

  鄭靈跟父親說了幾句話,又靜默了好一會兒,臨走時瞧見旁邊的墓碑前同樣擺了一束黃玫瑰,她無意間將目光投上去,一個熟悉的名字突然撞入她眼中。

  周粥……這個名字雖然簡單,重復(fù)率卻并不高,這是周肇深母親的名字。鄭靈蹲下身,右下的那個姓名印證了她的猜想。

  這是周肇深替周粥立的碑,只是墓碑上除了兩人名字連日期都未曾留下。

  可是為什么,他成功了,周粥應(yīng)該已經(jīng)康復(fù)了才對呀,為什么他母親還會離世?她離開的時候哪怕再難過,也囑咐母親提前給醫(yī)院繳納了三個月的費用,過些日子通知他。

  是治療過程出現(xiàn)了意外嗎?鄭靈震驚地有些說不出話。

  他們守了周粥那么多年,她卻還是走了。周肇深是不會將情愛掛在嘴邊的人,可鄭靈從不懷疑周肇深對他母親的感情。哪怕被背叛的自己,他也曾愛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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