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一條黑影掠進了幽州城外古剎的山門。正殿上,金木蘭盤膝坐在青燈下。腳步聲響,‘蝮蛇’快步走了進來。
金木蘭問道:“怎么樣?”‘蝮蛇’反問道:“什么怎么樣?你是問我怎么樣,還是問他怎么樣?”
金木蘭站起來,笑道:“一個大男人,這么小心眼。你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還能怎么樣。我問的當然是他。”
‘蝮蛇’輕輕咳嗽了一聲,好像是因為金木蘭說他小心眼:“他很好。狄仁杰沒有起疑?!彼麄冏炖锏摹阜街t。金木蘭長出了一口氣:“這就好??磥?,一切都很順利?!?p> ‘蝮蛇’突然輕輕的嘆了口氣:“狄仁杰可能在懷疑我?!苯鹉咎m一驚:“什么?”
‘蝮蛇’道:“昨天夜里,我的毒蛇咬死了一名在窗外偷聽我們說話的仆役,我怕狄仁杰起疑,今晚便將蛇放在花圃中,故意讓衛(wèi)士看到,可是想不到,姓狄的直接就連想到了我。這個人的頭腦太可怕了!”
金木蘭緊張的道:“他有什么表示嗎?”‘蝮蛇’搖搖頭:“那倒沒有?!?p> 金木蘭松了口氣:“那你緊張什么?”
‘蝮蛇’道:“你不了解他,此人從來喜怒不形于色,當他表示出來的時候,那就說明,你的末日到了!”
金木蘭很是不以為然,輕蔑的‘哼’了一聲:“我就不信他有你說的那么神!”
‘蝮蛇’嘆了口氣。金木蘭猶豫了片刻:“現(xiàn)在怎么辦?”‘蝮蛇’道:“還能怎么辦,當然是要回到他身邊?!?p> 金木蘭道:“這樣吧,你和方謙的聯(lián)絡(luò)暫時中斷,以免節(jié)外生枝,令狄仁杰對他產(chǎn)生懷疑?!薄笊摺戳怂谎郏骸澳氵€是在關(guān)心自己的計劃?!?p> 金木蘭摟住他:“當然關(guān)心你?!鄙钜梗级礁畠?nèi)一片寂靜。
突然,有人大聲喊道:“著火了!”
突然,有人大聲喊道:“著火了!”東花廳方向烈焰升騰起來,火光將校園映紅。方謙從正方中沖出來,管事的飛步迎上來:“大人,偏方著火,請您移駕!”
方謙點點頭,在管事的和衛(wèi)士的簇擁下匆匆走出小院。一條黑影從門外溜進方謙的房間,來到方謙床前。
他正是那名挨罵的仆役。狄仁杰聞得外面人聲嘈雜,快步從正堂里走出來,問虎敬暉和李元芳出了什么事。
虎敬暉道:“東花廳偏房起火,救火隊正在滅火?!钡胰式芸粗鸸鉀_天的東花廳方向,皺眉道:“又是東花廳,真是奇哉怪也!皺眉方大人剛住進來,就頻頻出事。你們二人率衛(wèi)士將東花廳圍起來,一定要保護好方大人?!?p> 虎敬暉和李元芳二人齊聲應(yīng)道:“是?!彪S即,二人便轉(zhuǎn)身執(zhí)行任務(wù)去了。狄仁杰的臉上露出莫測高深的微笑,轉(zhuǎn)身對里面道:“出來吧?!蹦敲鸵蹚睦锩孀吡顺鰜?。
狄仁杰問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仆役道:“別的倒沒什么,只是帳幔內(nèi)藥氣極重,而且,小人在方大人床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白色粉末?!?p> 說著,將手里的一個小紙包遞了過去。狄仁杰伸手接過,打了開來,紙包里撒著一些白色的粉末,狄仁杰湊到鼻端聞了聞,道:“這時治刀傷的白藥……”
他感到有些迷惘:“他為什么要用白藥呢?為什么怕別人看見?”翌日清晨,幽州城靜靜的街口,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一匹馬飛馳而來,眨眼間便停在了都督府大門前。狄春翻身下馬,跌跌撞撞的沖進府門,立即面見狄仁杰。
狄仁杰站在門前,急促的問道:“怎么樣?”狄春摘下隨身的招文袋,拿出庫檔,雙手呈上:“老爺,庫檔取到!”
狄仁杰很高興:“好,行苦你了,到后面去休息吧?!钡胰式苎杆俅蜷_檔案看了一遍,輕聲道:“原來是他!”他合上庫檔,臉上頓時浮起一絲微笑。
與此同時,方謙正坐在花園的石桌旁凝思著。身后腳步聲響起,李元芳走過來:“方大人,狄大人請您到東花廳等候,他馬上就到?!?p> 方謙看著李元芳,微笑著問道:“哦,不知是什么事情,如此急切?”李元芳道:“聽說是吏部的回文經(jīng)中書門下批回,放單人今天就可以復(fù)職了?!?p> 方謙臉上頓時云開霧散:“好,我馬上去!”方謙來到東花廳院子里,坐在石桌旁品茶,李元芳站在一旁相陪。外面一聲高唱:“狄大人到!”
方謙趕忙放下茶杯,站起身來。狄仁杰,虎敬暉快步走了進來。方謙道:“狄大人?!钡胰式芪⑿χc了點頭:“方大人睡得可好啊?”
方謙道:“承狄大人照顧,睡得非常好?!钡胰式茉谝巫由闲煨熳拢骸皬木┏腔貋硪院螅€不太適應(yīng)吧?”
方謙猛吃一驚,李元芳和虎敬暉也不禁一愣。狄仁杰的雙眼逼視著方謙。方謙臉上擠出了一絲尷尬的笑意:“大、大人說什么?京城?”狄仁杰道:“是啊,京城。”
方謙道:“大人玩笑了?!钡胰式苎鎏齑笮Φ溃骸巴嫘?,恐怕是你跟自己開了個玩笑吧!”在場的人都驚得呆若木雞。
狄仁杰對一旁的虎敬暉道:“敬暉,恐怕到現(xiàn)在,你還不知道,坐在你面前的這位方大人是誰吧?”
虎敬暉詫異的搖了搖頭。狄仁杰道:“他,是你的老朋友!”方謙的嘴唇開始有些顫抖了。
虎敬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狄仁杰笑道:“怎么,還不明白?他就是長安城土窯之中,你審了一年之久的劉金!”
虎敬暉一聲驚叫:“什么?”方謙驚得蹭的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⒕磿熃Y(jié)結(jié)巴巴的道:“他、他是劉金?”
狄仁杰道:“怎么,不認識他了?”虎敬暉道:“大人,您搞錯了,他不是劉金。劉金的樣子就是化成灰,卑職也認得!”
狄仁杰搖了搖頭:“敬暉啊,敬暉,虧你一個堂堂千牛衛(wèi)將軍,竟被這等宵小欺騙了數(shù)年之久!”虎敬暉徹底傻了。方謙望著二人,但立刻恢復(fù)了鎮(zhèn)定:“大人,您說,我是劉金?”
狄仁杰微笑道:“不是嗎?”方謙道:“卑職幽州刺史方謙?!钡胰式芎俸倮湫Φ溃骸安诲e,你同時也是方謙!”方謙猛地抬起頭來,沒有吭聲。
狄仁杰對虎敬暉道:“敬暉,模樣認不出來,難道聲音也分辨不出,嗎?”虎敬暉聞言一愣。狄仁杰問方謙:“怎么,方大人,不敢說話了!”
方謙咽了口唾沫,強作鎮(zhèn)靜:“如果這是大人的幽默,卑職一位,這樣的幽默太過分了!”
狄仁杰反唇相譏:“幽默?我看,幽默的是你吧!”李元芳這時也問道:“大人,他、他又是個假刺史?”狄仁杰笑著搖搖頭:“不,他是真的。”
李元芳越發(fā)糊涂了:“真、真的?……”方謙以守為攻,諷刺道:“狄大人的想象力可真豐富??!一句話就把卑職說成逆賊劉金?!?p> 忽然,虎敬暉長大了嘴:“是,是,這聲音確實耳熟。大人,他,他……”狄仁杰道:“他就是劉金!世上根本沒有方謙這個人,所謂的幽州刺史方謙就是劉金!”
方謙冷笑道:“不知大人說卑職是劉金有何證據(jù)?”狄仁杰嘿嘿一笑:“你怕我找不到證據(jù)嗎?”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方謙面前望著他。
忽然,他一伸手,使勁扯下了方謙的外衣,將他的身體轉(zhuǎn)了過來——后背上一塊一尺見方的大傷口,前胸、兩肋赫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鞭痕和刀傷……
虎敬暉驚呆了:“這、這是我們千牛衛(wèi)的七星鞭和肋排刀留下的疤痕!”到這時,方謙渾身顫抖起來。
虎敬暉慢慢走到他面前,猛地一把扯開劉金的褲管,赫然露出了大腿上的兩個碗口大的疤痕,劉金登時面如死灰。
虎敬暉一聲驚叫,連退兩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大人,他、他就是劉金!這傷口是我們千牛衛(wèi)所用的木驢留下的疤痕,絕不會錯!”
方謙一聲哀叫,癱坐在凳子上?;⒕磿熞簧焓?,抓住了他的頭發(fā),一把把他拉了起來,恨恨的道:“你這逆賊!臉換了,身上的皮換不了吧?!我們的七星鞭和肋排刀給你打上的印子換不了吧?!”
黃豆大的冷汗從劉金的臉上滾滾而下。狄仁杰微笑道:“敬暉,你說錯了。現(xiàn)在這張臉,才是劉金的真面目!”
虎敬暉一下子愣住了:“什么?”虎敬暉一下子愣住了:“什么?”狄仁杰道:“你審了他三年,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一直戴著人皮面具嗎?”
虎敬暉茫然。方謙此時反倒鎮(zhèn)靜了,他深吸了口氣,笑道:“狄公之神,真是令人嘆為觀止。不錯,我就是劉金,也是方謙。”
李元芳完全傻了:“你、你是土窯里的那個劉金?!”方謙點點頭:“不錯,不知狄大人是怎么看出破綻的?”
暫且不提狄仁杰等人如何識破方謙就是劉金,后堂躺著的李二胸口突然劇烈的起伏起來。然后就是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就這樣簡單的運動似乎就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吉利此時此刻的感覺就如同置身于一口深井當中,又似乎被裝在一個大罐子里雙腳無力一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如同身懸半空一樣。
這種感覺簡直就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吉利想要不了的去掙扎,想擺脫這種困境可是無論他怎么努力,可身體就是一動也不動。
經(jīng)過一番掙扎后吉利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盡,身體依然無法動彈。他想大聲的喊出來,可是根本無法張開嘴。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簡直比他在幼年時被自己的父親骨咄祿可汗拿鞭子抽還要痛苦千倍萬倍。在嘗試過無數(shù)次后,吉利暫時性的放棄了無畏的掙扎。他開始嘗試著用別的方法錢感知周邊的環(huán)境。
漸漸的他聽到了外面的風(fēng)聲,偶爾還能有那么一兩聲鳥鳴以及翅膀煽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