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夜探孫少爺
黑影就像是本來就立在屋頂?shù)囊恢粭U子,一動不動地立在了那里,他全身上下都是一片黑,甚至連每一根頭發(fā)絲都裹得緊緊地,唯露出兩只眼睛,卻看不到絲毫情緒。
大理寺大牢和三王府的可不一樣,只是孫兼到底是特殊,他被關(guān)在了一間條件相當(dāng)好一點的單人牢,安陵松和殳無刃一進來,就打暈了兩個看守,兩人換了看守的身份,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在犯人們面前,走進了大牢的深處,來到了關(guān)著孫兼的那間牢房。
殳無刃拿著從看守身上下下來的鑰匙,把門打開,門剛開,里面就傳來孫兼囂張的叫聲:“知道來給爺認(rèn)錯了?爺今天就告訴你們,認(rèn)錯也晚了,等爺出去有你們好看的。”
“那孫少爺可能要遺憾終生了,你這輩子要出去,有點困難啊?!?p> 在門“咔嚓”一聲關(guān)好后,安陵松的聲音就像是夜晚出現(xiàn)的小妖怪似的,突然在這陰暗的牢房中響了起來。
孫兼就像是被夢魘驀然驚醒的兔子,一個高跳了起來,轉(zhuǎn)過身,在看清安陵松和殳無刃的瞬間,他張嘴就要大叫,可還不等叫出聲,就被安陵松定在了當(dāng)場,維持著驚恐地瞪眼,還有蹶屁股彎腰做起勢的動作,那樣子好你在邀請別人踢他兩腳似的。
見人這么客氣,安陵松便也不客氣,還真用伸腳踢了一下,接著被定成石塊兒的孫六少就這么歪歪地倒了下去。
“還挺好玩,刃刃,你也來玩唄?!卑擦晁苫仡^笑站向殳無刃招手。
殳無刃過來,把她的手拉下來:“姐姐,想要玩以后咱再玩,先問要緊的。”
安陵松:“……”為毛我會有種被男主弟弟給哄了的錯覺?
為了這詭異的錯覺,安陵松決定端起自己身為人生導(dǎo)師的派頭,拍拍眼前的頭:“嗯,刃刃想的很對?!?p> 殳無刃:“……”
孫兼:“……”有人考慮一下我這個姿勢倒在地上很不舒服嗎?
當(dāng)然沒有。
安陵松彎下腰,一只手就把他整個人給拉了起來,他又像是一塊人形石雕似的被擺正了。
“孫六少,姐姐我這個人呢,其實很好講話,只要你好好配合,保證今天晚上你睡個好覺,明天早上還能看到太陽,但若是你不配合的話呢?姐姐我的脾氣又不太好,想必你是領(lǐng)教過的?!?p> 說話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掏出了一把小匕首,左右地在孫兼面前晃了晃,那匕首在黑暗的牢房里甚至都閃著寒光,看得孫兼差點直接就尿了,眼珠子在眼眶里直接地震了。
而殳無刃原本只是靜靜立在一旁平靜看熱鬧的神情,突然一寒,上前一步,手搭在了安陵松的肩膀上:“他沒資格。”
安陵松愣了一下:“?。俊笔裁礇]資格?
殳無刃卻沒回答,而是把她往后拉了一把:“姐姐,這種人不配你這么跟他說話,還是讓我來吧。”
安陵松抬頭看他,借著外面微弱的光,她只看到他下半張的臉,只感覺嘴唇緊抿著,下頜線條緊繃,似乎什么事讓他不高興了。
可是為啥?。?p> 妖女瞬間變慫包,小心地退到了一邊:“刃刃,你怎么……”
殳無刃卻沒有理她,直接走到孫兼的面前。
牢里的光線不好,殳無刃本來就比孫兼要高,再加上他現(xiàn)在還半彎著腰被定住,從下到上看著他的臉,就只感覺到一片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殳無刃在京城也算是出名,但這名卻不是什么好名。
他不時常出門,只要出門遇到一些達(dá)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難免都要被言語侮辱一番,孫兼更是其中好手。
記得幾年前,他被侯爺?shù)拇虬l(fā)出來去給人稍個信,當(dāng)時正好他和居澤藍(lán)在街邊兒調(diào)戲個姑娘。
當(dāng)時居澤藍(lán)一看到他,惡意就來了,拉著他把這殳無刃給攔了下來,當(dāng)時的他瘦小得像只小雞崽兒似的,他兩根手指頭就能把人給推倒,居澤藍(lán)更是過份,走過去一腳就把人給踹倒了,然后踩著背,指著剛剛被他們調(diào)戲的姑娘說:“看到那女的沒有?你過去,把她騙到?jīng)]有人的地方,用你這張見人就一副我見猶憐,恨不得讓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覺得你受了天大委屈的臉去騙騙她。”
當(dāng)時的殳無刃怎么說的來著?他好像什么也沒說,就只是沉默著搖了搖頭,雙手緊緊地抱著老侯爺讓送的信。
居澤藍(lán)見他搖頭,氣不打一處來,又狠狠地把人踩了一腳,抓著頭發(fā)就使勁地往地上一撞,然后一把扯下他緊緊抱著的信,一口氣撕個稀巴爛。
之后不久他就聽居澤藍(lán)得意地說,那天回家這小子沒把信送到,受了侯爺?shù)牧P,得有整整一個月都下不來床。
具體的他其實記不清楚了,他唯一清楚的就只是在居澤藍(lán)在撕了他手中的信時,他驀然抬頭的那一瞬間的眼神。
那時天正是午時,陽光很好,人站在陽光下分明是暖洋洋的,可是就在那一眼抬起的瞬間,他感覺自己如置身冰窯。
但由于太快,他當(dāng)時雖然感覺強烈,但卻又甚為模糊,慢慢地便遺忘了。
直至這一刻,他再次想起了那時的目光,可此時哪里只是置身在冰窯中,簡直就是被丟成了萬年的深寒黑洞。
“六少,你的確有囂張的本錢,你的父親是當(dāng)朝宰相,姑姑是皇上寵妃,比起我這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不知道強上多少倍。我也不想傷害你啊,我是為你好,你想一想,你現(xiàn)在玩玩的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閨女嗎?哪怕只是一個普通官員的閨女都好辦啊,可那是誰?那是皇上的親侄女,你做了這等事,你讓皇上的臉往哪放?”
殳無刃一直背對著安陵松,語調(diào)溫和,句句在理,像是在好言相勸孫兼,可面對著這張足可以去競選一下京城第一美人的臉時,孫兼卻是兩邊腮幫子顫抖得都快把兩邊的頰肉肌掉,牙齒正在不住地打戰(zhàn),聽起來就像在大半夜在磨牙。
安陵松在后面聽著,覺得殳無刃說得很有道理,心想男主就是男主,勸起來人都這么有說服力呢。
殳無刃仿佛能感覺到她在后面點頭,便回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好像還是不太高興。
安陵松點頭的動作一頓,又窩回自己的窩去思考自己哪里惹這祖宗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