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靜竹峰,啞女初定居
談判還沒開始便陷入僵局。
蔣魚書聽聞江漸晨說道:“我的靈植園都被它毀了,你賠不起?!?p> 她十分悔恨,自己怎么有這么個惹事精,竟然把江漸晨的靈植園都毀了!
掌門坐下的關(guān)門弟子,靈植園不只有多少天材地寶,而自己……連個居所都被燒了的窮光蛋……
小煤球極其委屈的埋頭進蔣魚書懷中。
江漸晨又道:“我已經(jīng)喊了掌門師兄來……”
蔣魚書眸子瞬間睜大,他竟然驚動了葉清!自己的窘迫情狀要被葉清完完全全的看到了!
少女眼中的不忿之色悉數(shù)落入江漸晨眼中,他冷著臉問:“怎么?你不愿葉師兄主持公道?”
小煤球:“主人說,這些事不必勞煩掌門師兄了。江師兄說想怎么懲罰都可以,我認!”
江漸晨敲擊桌面的手停下來,他捏著盤中那顆平平無奇的點心說道:“懲罰你就能恢復(fù)我的靈植園嗎?你靈力修為那么低,想要賠償我也是遙遙無期。不如,你來幫我照看靈植吧?”
“期限?”
“養(yǎng)不好百年也得有,養(yǎng)得好幾年沒準就可以了。你行嗎?”
蔣魚書盡量忽略江漸晨語氣中的輕視,咬唇點頭。
少女已經(jīng)比初見時長高不少,頗有種亭亭玉立我見猶憐的感覺,只是那張倔強的臉和幽暗的眼睛,還是跟當初那個巖縫中的小女孩一樣。
江漸晨將點心扔回盤中,擦了擦手,遞了一紙契約給蔣魚書。
蔣魚書認命的將靈力印記注入。
這江師兄,還怕自己一個廢柴抵賴嗎,真是如傳言一樣不近人情。
蔣魚書當日便帶著小煤球,跟江漸晨上了靜竹峰。
聽聞此消息的葉清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說道:“師弟過于孤僻了些,找隨侍弟子都找個不能說話的。隨他去吧?!?p> 弟子們卻不甚淡定,對蔣魚書抱持同情心的占了大多數(shù)?!敖瓗熜帜敲磧矗切⊙绢^怎么能受得了?”
“唉,誰讓她家靈寵惹怒了師兄呢?!?p> “就是不知,她能在靜竹峰待幾日。上次掌門師兄給安排的童子,剛上山就哭著跑回來了……”
“就是就是,江師兄也忒不近人情了些?!?p> “誒誒,靜竹峰有誰真正去過嗎?”
“掌門師兄和長老們應(yīng)該去過吧……至于其他弟子,無事誰敢去?!?p> “你還別說,上次江師兄除妖受傷,就是蔣師妹去的?!?p> “你說的是待櫻師妹?那可是咱青羽山女神?!?p> “女神又怎么樣,江師兄一樣不假辭色的?!?p> “嘖,可憐的小啞巴哦……”
另一邊,可憐的啞巴師妹和可怕的師兄卻在面面相覷。
蔣魚書面前,靜竹峰,江漸晨的靈植園。
想象中的靈植繁多,沒有。
貴重,沒有。
繁花似錦,沒有。
園子很大,中央種植了一株靈葵,靈葵高高大大的,頂著個金黃色的花盤,花盤上長了些許靈瓜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吃掉許多。
除此之外,沒了。
光禿禿一片。
小煤球委屈的嘀咕:“我就只吃了幾顆瓜子……瓜子還是癟的……嗚嗚嗚嗚……”它說到后面悲從中來,又撲進蔣魚書懷中。
江漸晨拎著它為數(shù)不多的尾羽,一把甩到那株靈葵上。又低頭對蔣魚書說:“它毀了我全部的靈植!”
無恥……
可契約已簽,多說無用。蔣魚書還是安頓了下來。
靜竹峰,峰如其名,安靜清幽,遍植墨竹,著實不像性情暴虐冷酷的江師兄居所。
江漸晨的竹舍位于峰頂陽光最好的位置,一間正房是他的起居室外加書房,左右各兩間小些的竹舍。竹舍前是個很小的院子,不同于書閣庭院正中的大榕樹,這個小院中種的是一從參天巨竹,風(fēng)吹過竹葉,無端多了幾分風(fēng)雅。
靈植園便在竹舍的后院,其實倒也不是蔣魚書最初看到的光禿禿,來來回回觀察了幾遍,她發(fā)現(xiàn),靈植園中種著或者曾經(jīng)種著一些靈植,有的甚至是她在書中看到的上品植物。
可惜的是,不是沒活,就是半死不活的萎在那里。也不知是怎么照顧的。
除此之外,靜竹峰還有口靈泉,泉水十分豐沛,用于灌溉和日常飲用綽綽有余。另外,還有個清修山洞,日前小煤球前來霍霍江漸晨的靈葵時,他就在洞中閉關(guān),因此沒及時發(fā)現(xiàn)……
一路走下來,蔣魚書對靜竹峰的印象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然了,她除了這里從沒去過其他各峰,沒準別人的峰比江漸晨的還好,特別是大師兄的青竹峰,一聽就很溫雅自然。
蔣魚書被安置在右側(cè)離正房最近的竹舍中,雖比正房小,卻比她燒毀前的書閣寢室大了不知多少。只是如今還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左側(cè)兩個小屋都被占據(jù)著,一個被江漸晨施加了御火訣,用來做丹房,里面丹爐器具一應(yīng)俱全,不過好像沒怎么用過的樣子。另一個小屋則是藏書室,滿屋的書籍,分門別類,擺放的極規(guī)整。
蔣魚書的眼睛都亮了。
她敲了敲懶惰的小煤球,小煤球開口:“江師兄,我可以看藏書室的書嗎?還有丹房……可以用嗎?”
之前她在書閣曾經(jīng)借用別人的丹爐試煉過一些丹藥,只是工具不全,材料不全,技藝也是看書學(xué)來的。
江漸晨冷漠道:“藏書室不許進?!?p> 這個師兄真小氣!
又聽他繼續(xù)說:“如果你能把靈植園照看好,丹房可以隨便用?!?p> 蔣魚書連忙稱謝。
只是……要照顧什么呢,那棵瓜子被吃完的靈葵?
很快,蔣魚書便目瞪口呆的看著眾內(nèi)門弟子流水般的帶來種子、幼苗甚至成株,這怕不是把門派的靈植園搬空了吧……
同時搬來的還有蔣魚書的一應(yīng)起居之物,床榻桌椅案幾自不必說,甚至還有碧色的細紗帳幔,成套的小巧茶具,小小的梳妝臺,洗澡用的大木桶……
甚至!還有張小圓床,據(jù)說是給那黑煤球準備的窩……
江漸晨皺眉看著弟子們進進出出布置,又讓人把多出的裝飾衣衫連著那“烏鴉床”扔到蔣魚書隔壁的空屋中。
蔣魚書詢問的目光看來,他不耐煩的說道:“隔壁那間也是你的,你自己布置?!?p> 蔣魚書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自己是個被人認真對待的小姑娘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