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詩,姑爺寫得。”
清脆聲從姜婉兒身后的小丫頭口中說出。
姜婉兒不知所措,茫然不定得扭頭看著自己這從小到大便在一起的丫頭。
心中本來枯萎腐朽的心,此刻,瞬間淡出一絲生氣。
“月兒,你說什么?”
小丫頭俏生生,反手抓緊小姐玉手,上前步道:“小姐,姑爺寫過詩,當時贈與月兒,只是后來沒找到。今日出門時,月兒特意找出來,就帶來了。”
說完,不顧姜婉兒和眾人目光,小手揣兜里翻找起來,拿出一張皺褶不堪的宣紙,小臉微紅的尷尬笑著。
關(guān)于自家相公,姜婉兒不說知根知底,通過些時日來看,寧有缺在她心目中,就是一個才疏學淺的秀才。
縱然之前,從月兒口中說出那句,“百無一用是書生”發(fā)人深省的名句,但也沒有看過他有什么具體呈現(xiàn)的作品。
姜婉兒美眸中透露著疑惑,不是不愿信寧有缺,而是此時此刻,一般水準不抵用,必須是不弱于王浩然那首才有效。
顯然,她心里的寧有缺不具備這等文采,也寫不出來!
姜婉兒悵然若失,搖搖頭說道:“月兒,不必了退下吧!”
小丫頭聽見自家小姐這樣說,心里更是不好受。再她心里,姑爺?shù)奈牟刹蝗跤谌魏稳?,所以在自家小姐遭受這般侮辱,她決心毅然拿出姑爺?shù)脑娫~,為小姐出口氣。
她不知姑爺?shù)脑娫~到底是好是壞,但在她心中是好的,沒有緣由毫無理由相信。
姑爺?shù)脑娔軒偷叫〗惆桑?p> 她相信姑爺能,她相信!
…
王浩然聽聞小丫頭的話,心中暗喜。
關(guān)于那位姜家姑爺?shù)氖拢呀?jīng)傳遍各個大街小巷,事無巨細。
況且,現(xiàn)在那位姜家姑爺,已在他手中,心中大定,也正因如此,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選擇發(fā)難。
王浩然如沐春風,笑意連連,頗為君子風范,對嶼王鞠躬行禮:“殿下,既然姜家沒能來姑爺送詩上門,何不讓大伙開開眼!”
眾人一陣鄙夷。
你不知從哪得來首詩,整得姜文生父女下不來臺,逼迫姜婉兒變態(tài),此時還要那位已癡傻的姜家姑爺,拉出來鞭策。
心思城府可謂一絕!
姜文生此時更加坐不住,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閨女女婿輪番被小人,逼成笑柄,毀得不僅僅是人,更是他姜家有史以來的清名,他不能做那姜家罪人!
“殿下,我那女婿大病初愈不久,詩詞也是隨手而作,上不得臺面,還望殿下開恩?!?p> “姜夫子,這就不對了,既然是令婿差遣送來,不如順其一觀,或許令婿早已憶事呢?”
看著一旁王常義正言辭,姜文生猶如心若灼燒,這老東西,兒子如此老子更是歹毒。
“殿下,請三思!”
姜文生躬身再次行禮,意圖改變嶼王的決定。
嶼王今日本就被悄無聲息的入了套,只想著盡快結(jié)束這檔事。愁眉不展,手指照舊敲打案桌,發(fā)出清脆聲。
“既然人未來,那么就請張公例行照舊,看看姜院長女婿的佳作吧!”
離弦的箭自然不能收回。
很快,下人從小月兒手中接過宣紙,快速呈入涼亭,平鋪在案桌上,眾人又是相繼圍了上去。
秋日的風帶著絲絲侵入骨頭的涼意,漱漱掃過園內(nèi)眾人。紛紛踮起腳,昂著頭,生怕錯過涼亭內(nèi)任何變化。
此刻中秋文會已是接近尾聲,而此時發(fā)生的事,或許就是文會最后的高潮,每個人都不想錯過。人人臉上皆是隨著涼亭內(nèi)的變化而改變,緊張的連尿都不愿上,生怕心中抱憾,得不償失。
而同樣心情緊繃大感興趣的,還有一旁尋人無果得凌雪姬。
本來以為那位頗為有趣的公子會來,結(jié)果細細在人群中尋找一番,發(fā)現(xiàn)并沒有來,凌雪姬心情不禁低沉幾分。
這般談吐不凡,生得也是難聞一見的公子,居然沒有來這梨園,杏眸如水稍顯幾分落寞。
但很快,她發(fā)現(xiàn)跟隨那位公子的小廝居然來了,而且從中得知那位公子是姜家的姑爺,那位姜家小姐的相公!
凌雪姬并不在意,反而對姜婉兒的同情心更加重了幾分,反之對待王浩然父子咄咄逼人的姿態(tài),甚是鄙夷不恥?
呸!
兩個不知廉恥,心腸歹毒的東西!
此時此刻,她對于寧有缺的詩詞有種莫名的信心。
或許,他能說出那番話,見識也是那般異于常人,應(yīng)當作出的詩詞也是能夠讓人心悅誠服,眼前一亮的那種吧?
凌雪姬心頭不禁緊張起來,翹首以盼!
…
涼亭中,三位大儒神色出奇的統(tǒng)一,眼去銅鈴般睜,死死得盯著案卓上那皺褶不堪的宣紙。
呼吸逐漸厚重,喘氣聲不時傳出。
如幾天未能進食的野狼,嗅聞著美味可口的食物,瞳孔放綠。
嶼王并未好到哪里去,一雙眼在那皺褶的宣紙上從未移開過,如獲珍寶一般,手指不斷撫摸著宣紙。
姜文生更是再見到這首詩時,神情恍惚,全身止不住顫抖,胸口大起大落的喘息著,印象中那個孱弱在榻失去記憶的女婿。
忽然變得模糊不清!
張公顫抖著雙手,手持宣紙,步伐緩慢的來亭前,也是今晚文會第三次。
是最后一次!
張公這樣心想著。
站在眾人一張張期盼目光中,眾人讀出了不同的味道,還有王浩然。
他心頭莫名不安,有種煩悶在胸前正要破開而出。
難道…?
不可能,他就是個窮酸書生,一無是處,根本不可能!
但看到張公那副神態(tài),王浩然莫名背生涼意,冷汗直流而已,有點哆嗦起來。
同樣心思跌宕起伏的姜婉兒和小月兒,主仆二人,玉手緊扣,只不過微微顫抖出賣了她們的緊張。
小月兒自是把一切無條件相信自家姑爺,她相信姑爺,相信姑爺能夠幫助小姐,但這即將來臨時刻,也不禁緊張起來,她此刻代表的就是自家姑爺!
姜婉兒更是如此,同樣的戲碼同樣的過場,再次降臨,而這次確實截然不同。
人變成寧有缺,自己相公!
不管之前再有任何懷疑和不安,但此刻她選擇相信寧有缺,這也是她人生第一次選擇相信除父親之外的男人。
然而,這個男人此時此刻掌握著她至關(guān)重要的清譽和命運!
這雙手,能否在這無邊無際的波濤洶涌中,將她拯救出來嗎?
一切盡皆在那首詩中!
…
“諸位且聽姜家姑爺,寧有缺之作!”
“望月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