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嗎?”陸星橋反思了一下,“我覺得鐵錘這個名字挺好的呀,一聽就受不了欺負!而且鐵錘小時候家里打鐵的,她倒是覺得這名字親切?!?p> 蕭斐然撇了撇嘴,小聲嘟喃著:“一聽就是欺負別人的名字。”
“對了。”陸星橋像是才想起來似的,問道:“你不是被叫去考教學(xué)問了嗎?怎么我瞧著倒像是剛剛賞花遛鳥回來似的?”
“別提了?!笔掛橙粩[擺手,“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我前腳踏進院子那兒,后腳我父皇就來了,真是冤家路窄?!?p> 陸星橋滿臉黑線,先不說冤家路窄能不能用在這兒,就他這文化水平還能嬉皮笑臉的從考教下活著出來也是不容易。
“誒,”陸星橋道:“你說奇怪不奇怪?季禮就這么把我放出來了,也沒讓我再抄那院規(guī)?!?p> 蕭斐然白了她一眼,在陸星橋面前站直了身子,揚了揚下巴,“那還不是靠我!”
“你?”陸星橋一臉的不相信,打趣兒道:“你這是和季禮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交易了?”
“打?。 笔掛橙唤泻暗溃骸鞍涯隳X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給我收起來!季禮那完全就是被本殿下的魅力所折服!然后良心發(fā)現(xiàn),痛改前非!”
陸星橋?qū)幵赶嘈攀羌径Y腦子抽了也不相信蕭斐然的一個字。
她翻了個白眼,丟下說得越來越興起的蕭斐然,打著哈欠,“哐”的一聲,就將房門關(guān)上了。
陸星橋倒頭就睡,也不知道休息了多久,是被門外的驚呼聲吵醒的。
緩了緩,她才睜開眼睛,透過窗子看出去,光線有些昏暗,猜測大抵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日暮交替時分。
這才起身,想要出去看看,房門卻被人先一步敲響。
陸星橋打開房門,門外的曲音婉沒想門開得這般迅速,被嚇了一跳。
陸星橋樂了,道:“怎么了?”
曲音婉指著外廳,道:“你快出來看看呀!”
這是出什么事兒了?怎么這般著急?
陸星橋滿腹疑惑的走出房門,大廳里一位身著宮中服飾的公公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看樣子上了些年紀,正笑吟吟的和萬珍珠聊著天,既不諂媚,也沒有鄙夷,修煉到這地步大抵也混了個小頭目了吧?
陸星橋暗暗的想著,這公公是誰派來的?來這兒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那邊,那位公公也瞥見了陸星橋,主動打起招呼,“這就是撫遠大將軍家的小姐吧,果然是將門虎女,青出于藍呢!”
陸星橋呵呵的笑了笑,“過譽了過譽了,您這是?”
那公公知道陸星橋應(yīng)該是識得他的,倒是也沒有為難她,主動報明了來意。
“奴才是陛下身邊伺候的,陛下喚奴才小祿子?!?p> 竟然是伺候皇帝的,陸星橋便喊道:“祿公公好?!?p> 祿公公也就應(yīng)下了,他接著道:“今兒陛下在太子殿下處得知陸小姐當(dāng)街勇救孩童,還抓了兩個人伢子,救了不少被拐走的孩子?!?p> “陛下一聽,龍顏大悅,當(dāng)即夸贊小姐有乃父之風(fēng),回宮后就賞了不少的東西,老奴就是來跑個腿的?!?p> 陸星橋先是一愣,怎的蕭斐然這么好心,竟然在皇帝面前夸獎她的好人好事來了?
所以這是來給她賞賜的咯?
雖然她一向做好事不留名,那也不是為了得什么賞賜才做的好事,但皇帝賞的不收下不太好吧?
陸星橋一面說服自己,一面心思早就放飛,想著會有些什么賞賜了。
曲音婉見她心猿意馬的財迷模樣,輕輕扯了扯她,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陸星橋在曲音婉的提醒下,這才跪下謝了恩。
祿公公一揮手,站在院子外的小太監(jiān)就端著賞賜之物,一個一個有序的走了進來。
陸星橋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聽著祿公公一個一個的報著賞賜。
“徽州端硯一個?!?p> “文湖狼毫筆兩支?!?p> “澄心宣紙五盒?!?p> ......
等等,陸星橋眉頭蹙了蹙,怎么都是文房四寶,筆墨紙硯?
她要怎么解釋她更喜歡真金白銀呢?
別急別急,好東西都在后頭呢!
陸星橋這么安慰自己,可從頭聽到尾,全是書院必備學(xué)習(xí)文具,看著那一個個往她屋里放的量,大抵是她在北山書院期間都不必為筆墨煩憂了。
直到祿公公念完了賞賜,陸星橋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驚喜,變成了現(xiàn)在的麻木。
祿公公還等著她謝恩,便問道:“陸小姐,陛下說了,讓您在北山書院好好修習(xí),以后必定是大周的棟梁之才。陸小姐可有什么要說的?”
陸星橋趕忙又跪下謝恩,“謝謝陛下賞賜,臣女很喜歡,定不辜負陛下好意!”
話是好話,可祿公公聽著怎么透著滿腔的哀怨呢?
祿公公走后,陸星橋看著滿屋子的御賜之物,一陣頭疼。
萬珍珠捧著碗奶酥烙,很誠懇的說出了陸星橋的心聲,“這還不如賞賜一桌子御宴呢!”
陸星橋在心里一個勁兒的點頭,可不就是嘛!可這是皇帝賜下的,她一連磕頭謝恩,得了這么一堆不喜歡的東西,這還不能說,這種苦誰懂?
她只能含淚收下,腦瓜子靈光乍現(xiàn),眼珠子一轉(zhuǎn),道:“皇上賜的都是好東西吧?”
曲音婉點頭,道:“都是好筆,好硯臺,在外頭有錢都不一定能買著!”
陸星橋一聽,樂得拍手,道:“那他們外頭買不著,從我這兒能買著,是不是肯定得搶著要啊?”
曲音婉驚恐道:“星橋,你要干什么?你可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為什么?”陸星橋道:“這放我這兒我又不懂欣賞,我這是幫它們找到欣賞的人!助人為樂,一舉兩得?!?p> 曲音婉趕忙道:“御賜之物哪里能賣的!你就是放著不用,那也得好好供著,不可損壞,不可積灰!”
“這是什么破規(guī)矩??!”陸星橋有些奔潰。
萬珍珠咽下最后一口酥烙,道:“是真的!我家那塊皇上賞的牌匾,我爹看護得可仔細了,不讓蟲咬,不讓雨淋的,活像他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