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誠實是美德
從白草間到書院頗有些距離,不過在路上走著,恰好聽蒲連慶將他此行前來的前因后果講個清楚。蘇任平這才知道,原來賀蘭瀟的消息,是從青嵐那里得來的。
話說,青嵐在與蘇任平分開后,繞路去了趟書院。這位宗相府的親衛(wèi)隊長沒打報告就去了迷思森林,完全屬于擅離職守。而且他擅離職守還是為了去救蘇任平,可這家伙偏偏還得罪了宗相。因此,這要是讓宗相知道自己的自作主張,宗相豈能饒他?
所以青嵐多了個心眼,去了書院,打著晴方的旗號去找賀蘭瀟借書。這樣一來,若是宗相追問,青嵐就可以推脫說晴方一定要他借某某書,而賀蘭瀟又忙著上課,他就只能在書院等著了。
至于晴方,青嵐常常幫她跑腿送信,想必也是愿意給青嵐打這個圓場的。
賀蘭瀟與王室貴族交游密切,常常被請去講學(xué),借書更是常有的事兒,本來對青嵐的所來并不疑有他,可是青嵐來的匆忙,一身的風(fēng)塵兩腳的泥土,看起來又仿佛是在趕時間,問他借什么書又說“隨便”……賀蘭瀟便不由心中生疑多問了一句:
“真是晴方小姐叫你來借書的?”
“是,當(dāng)然是!”青嵐一口咬定。可人一旦撒謊,未免會有心虛。就算掩飾的再好,也總會在神色上露出些虛來。而且青嵐面對的還是那位心思縝密的賀蘭瀟,如何能遮掩的住?
賀蘭瀟懷疑青嵐是得了宗相的什么密令,便把書撇到一旁,對這位親衛(wèi)隊長盤問起來。
青嵐倉促之間哪里想得出恁多理由來圓自己的謊?一時間窘態(tài)畢現(xiàn),話也越說越不利索。
屋漏偏逢連夜雨。青嵐正疲于應(yīng)付眼看要招架不住的時候,只見正房房內(nèi)的側(cè)門推開,國王曦晨走了進(jìn)來!
曦晨顯然不是剛來的。她一張嘴就問:“晴方是不是這些日子被關(guān)禁閉給關(guān)出了抑郁癥?你給我說實話,她是不是想和蘇任平私奔,找你來打掩護(hù)了?”
青嵐腦袋都大了。這可真是用謊言遮蓋謊言謊言便如雪球般越滾越大,而且事情眼看著也要朝奇怪的方向發(fā)展了。
于是親衛(wèi)隊長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及時止損,只好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把關(guān)于蘇任平的事兒連帶自己的小九九和盤托出。
在他說完之后,國王便與賀蘭瀟耳語幾句,隨即,賀蘭瀟拿了幾本書打發(fā)走了青嵐,便立刻去找大寬。
“大寬今日去寫生沒在書院,賀先生便著我來請?zhí)K任平先生?!逼堰B慶說道。
“哦……”蘇任平這才聽出來,合著真正要見自己的人,竟是國王?
國王見自己要干什么?這事兒問蒲連慶估計也是白問,蘇任平便只問他個不怎么要緊的問題:“那你怎么知道我在白草間?”
蒲連慶笑道:“這是賀先生跟我說的。賀先生說,蘇任平先生如今遇到了難題,他能想到能幫他且他愿意去求助的人,除了白草間的姚老板,便再無他人。所以賀先生吩咐我,若是在蘇先生您的專門店沒找到您,那就去白草間?!?p> 這個賀蘭瀟,心眼兒也忒多了點兒吧?
就這樣一路腹誹盤算著,蘇任平隨著蒲連慶很快就到了書院。蒲連慶將蘇任平帶到了賀蘭瀟的書房便告退了。
賀蘭瀟的書房就是書院最里面一重院落里,建在斷崖邊上的一間小小草堂。蘇任平雖然來過一回,但這回進(jìn)來,仍是像劉姥姥頭回進(jìn)大觀園一樣,直往草堂后窗那兒瞅。
并不是所有的草堂后身都有瀑布的。
屋里并沒有人。
蘇任平自己扯了個蒲團(tuán)坐了下來。他知道,國王雖然公開了與賀蘭瀟的關(guān)系,但礙于身份,讓太多人看見一國之君撇下公務(wù)溜出來會情郎總歸是不太好的。
果然,沒過多一會兒,草堂的屋門輕輕推開,賀蘭瀟將國王曦晨讓了進(jìn)來。
蘇任平起身施禮道:“見過國王陛下。但不知陛下尋在下來有何吩咐?”
曦晨掃他一眼,坐在了矮幾對面,道:“聽你的意思,我好像不該打擾你才是?”
蘇任平低頭道:“我可沒那么說……”
“嗯?”
賀蘭瀟關(guān)上門走了過來,坐在二人中間,道:“任平,想必來的路上,連慶已經(jīng)把大概經(jīng)過跟你說過了,那咱們也便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是不是需要錢?”
“對?!奔热欢紨傞_了,蘇任平便也不再客套,道,“我籌錢救人,時間僅有今日一天。眼看已經(jīng)時間過半,我真是著急。所以,陛下和賀先生沒什么事兒……”
“你去哪兒籌錢?”國王哼了一聲,道,“那個姚朱安拿得出一千金?”
蘇任平搖搖頭:“所以我才著急……”
“你這樣沒頭蒼蠅般亂轉(zhuǎn),怕也是干著急。”賀蘭瀟拍拍蘇任平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說話,自己則到一旁去拿了水壺給國王和蘇任平倒水,道,“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你且稍安勿躁,也許我們就有法子解你的燃眉之急呢?”
剛坐下的蘇任平立時挺起了脊背:“賀先生,您能借我錢嗎?”
“他一個軟心腸的教書先生,學(xué)費不高還總是減免,哪兒來的一千金?”曦晨不屑道,“要借,也是我借啊?!?p> “陛下……”
國王能說這話,蘇任平雖然早已隱隱有了些猜測,但聽見她親口說出,卻仍是免不得有些驚訝。
蘇任平迅速轉(zhuǎn)著心思,忽然猛的站起身來,差點兒把賀蘭瀟端著的水杯給撞翻。可他顧不得道歉,只對著曦晨深深鞠了一躬,道:“蘇任平絕不敢勞煩國王陛下……若是陛下沒有其他吩咐,蘇任平還請就此告辭?!?p> 曦晨接過賀蘭瀟的杯子,眼睛瞇了瞇,只言簡意賅地吐出兩個字:“坐下?!?p> “陛下……”蘇任平還想說些什么,可是一抬眼正對上曦晨不太友善的目光,他頓時閉了嘴。
曦晨瞪著他:“怎么,你是怕我堂堂一個國王拿不出一千埃比嗎?”
“那我怎么敢……”蘇任平不太自在地重新坐下,道,“一千埃比,對于陛下來說,當(dāng)然不算是個事兒;可是對于我這樣一個平頭百姓來說,那是天大的一筆巨款。我是想借錢不假,可我也得考慮還錢的問題……所以為陛下的收益考慮,您最好還是別借給在下一分錢為好?!?p> “借我的錢還不起……”曦晨面色不快,:“那你借別人的錢,就能還的起了嗎?”
蘇任平垂下了眼皮:“借旁人的錢,蘇任平慢慢還錢便是。借陛下的錢,蘇任平恐怕要把我自己賠上吧?這筆買賣,在下實在做不起啊?!?
吃碗大鍋粥
大雨下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