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下學期。在學業(yè)上，依舊沒有任何壓力，每天的作業(yè)很快就能完成，考試也都是名列前茅。
正月里的一天傍晚，我在房間邊吃飯邊看電視。去廚房盛飯時，經(jīng)過客廳，發(fā)現(xiàn)桌子底下有團東西。我撿起來一看，才知道是鈔票，估計有一百多，不知道是誰掉的。當時，媽媽和一位鄰居在廚房聊家常，我沒有聲張，順手把錢放在桌布下面，看看后續(xù)如何，當時想能私吞就私吞。過了會，我就在房間聽見鄰居說錢掉了，四處尋找，但我還是沒有作聲，內(nèi)心的私欲讓我想隱瞞下去，畢竟這錢對那時的我來說是一筆巨款。好在鄰居沒有過來問我，也沒有懷疑我，等她走了以后這錢就被我占有了，我把它藏在衣柜最底部的抽屜里。
從那天起，每天放晚學回家，我把書包放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抽屜里的錢還在不在，生怕被家人發(fā)現(xiàn)，好在每次都是有驚無險。我自小對玩具就比對食物更感興趣，認為食物再好吃，很快就會吃完，而玩具可以擁有得更久。那時奶奶眼睛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了，每三個月輪流在她的五個兒子家討生活，也就是俗稱的“吃挨飯”。過了些天，媽媽又去上海打工了，只留下我和二姐在家。一樓的大房間里，奶奶睡一張臨時搭建的小床，還有一張大床給姐姐和我各睡一頭。因為奶奶要在我家吃住，媽臨去上海前請了位村里的老奶奶給我們做飯洗衣。沒有父母管束的日子里我感到了從所未有的自由。那個時候，村里的同齡人之間已經(jīng)熱衷于玩小霸王游戲機，我也很喜歡玩，所以在獨占一百多塊錢以及爸媽都不在家的情況下，我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買個游戲機。
這年3月22日，我和龍軍一起去街上買游戲機，他算陪我一道。我們選了個店進去，老板說東西在埂上店里，我們又隨老板去取。記得從埂上店里出來時，龍軍說了句：以后就不用花錢去游戲廳了，直接在家玩。我連連點頭稱是。當時包括兩張游戲卡在內(nèi)共花了差不多46塊錢的樣子，比起村里一些人動輒一百多塊，我這算很便宜了。
回到家，奶奶和做飯的老奶奶正坐在堂廳隔壁的廚房閑聊。我不敢?guī)е敲达@眼的游戲機從堂廳溜進房間，怕被發(fā)現(xiàn)問起，但是她們倆聊天一時半會又不會結束。在大門外躊躇不決了好一會，我最后還是壯著膽子迅速幾步就溜入房間。剛進房間，我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剛剛華昵好像抱了什么東西進房間了（華昵是我的小名）。我心里一驚，不過好在沒有后續(xù)，奶奶根本不會猜到是游戲機這玩意，所以倒也沒有來問我。
進了房間，把門反鎖，確認安全無虞后，我開始拆起包裝盒來。很快，一個漂亮精致的游戲機便呈現(xiàn)在眼前?？戳丝磁谱?，叫欣榮學習機（多年后的今天，我在網(wǎng)上查此品牌商品卻沒有一點線索，不知是不是我記錯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第一個字就是“欣”）。
當天晚上我坐在床上，把撿錢和買游戲機的事向二姐坦白了，并把剩下的約一百塊全部上交。那是2003年，一百塊錢的購買力相當不錯。二姐聽完并沒有我想象中的生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收了那一百塊錢的緣故，這次卻顯得比較包容，并沒有嚴厲斥責我。
過了一周，同村小孩潘銀水來我家玩。我跟他說，我家墻上插孔不夠用，游戲機電源插頭沒地方插了，得買個插座才行。我那時手里沒錢了，沒想到潘銀水直接說他有錢，提議我們一起去小店里買。于是我們興沖沖地一起去了店里花五塊錢買了個小插座。不得不感嘆那時候的物價之低。買回家后，我們立刻開始玩起來。那時候我只有兩張卡帶，能玩的游戲并不多，但是因為剛剛接觸，又是愛玩的年紀，所以玩得很有興致。
從這天之后，每天放學回來，寫完作業(yè)后，我就會忍不住玩會游戲。晚上二姐在家，不準我玩。周末，當二姐去學校補課時，常有好幾個伙伴來我家輪流打游戲，玩膩了也會找別人借游戲卡。
沒過多久，因為很想晚上也能玩，所以我把游戲機放在村里一個玩伴潘江平家里，他的情況和我類似，父母在上海打工，和弟弟兩人在家，伙食在爺爺奶奶家解決。算起來，我和他還是本家，我爺爺和他爺爺是親兄弟。自此，我和龍軍幾乎每晚都要去江平家打游戲，四個人玩得不亦樂乎。那時候十三四歲，正值精力旺盛、活潑好動的年紀，經(jīng)常自我感覺沒玩多久，但是一看電話上的時間，早已過了晚上十點。要知道當年的農(nóng)村，大多家庭都睡得很早。記得有時候玩得太晚，龍軍母親還會在門外叫他回去睡覺。印象中，一般不會超過晚上十一點我們就回去。每次晚飯過后去江平家玩，他都要不厭其煩地提醒我們講話聲音不要太大，因為擔心鄰居家察覺到聲響而告訴他父母。不過，在他家晚上玩那么多次，對面家似乎從未跟江平父母提及此事。
由于晚上睡眠不足，第二天上課的時候經(jīng)常打瞌睡，同學還看到我睡著后流口水的樣子，如果那時候有智能手機，肯定會有同學把這一幕給拍下來吧。不過這并沒有影響我的學業(yè)，因為六年級對我們這屆來說就是復習，都是學過的內(nèi)容。以至于后來升初中的畢業(yè)考試我得了全鄉(xiāng)第一時，上課睡覺這事還成為村中一些人的笑談，覺得我多厲害。當然這是后話。
晚上在江平家玩時，有時也會遇到一些突發(fā)情況。比如有一次，我們幾人剛打了會游戲，突然聽到江平奶奶在外面叫門。我們當時慌作一團，在房間找地方躲藏。但是那時候村里普通家庭都沒什么像樣的家具，他家甚至連衣柜都沒有，只有兩張落地床和幾個櫥柜，一張書桌，找不到比較好的藏身之處。那天龍軍在不在場不記得了，但是潘林一定在場。沒辦法我們只有躲在靠房門的床底下。那床底三面漏風，只有東側靠墻。我們趴在下面，大氣不敢出，偏偏他奶奶還坐在床頭跟江平及他弟弟二子說了好久的話。不過他奶奶耳朵不太靈光，并沒有察覺到異樣，過了大概十幾分鐘，才離開。我們躲過一劫，狼狽不堪地從床底爬出來，也不敢再待了，都灰溜溜地逃回家。還有一次，晚上只有我和江平兩兄弟在玩游戲。他們倆向來不和，哥哥仗著自己是老大，身強力壯，經(jīng)常欺負弟弟。江平是那種對內(nèi)重拳出擊，對外唯唯諾諾的人。說到這個，我還是挺同情二子的，自己也親眼看見過江平把二子按在地上打，二子哭聲震天，淚水、鼻涕、口水都淌地上。
那是我剛讀六年級下學期的一天周末，陽光明媚，我跟江平兩兄弟坐在草堆旁玩俄羅斯方塊游戲機。那時候俄羅斯方塊我不太擅長，最多只能堅持十分鐘左右。江平說他能打幾萬分，我不信，表示要親眼看他打出高分，于是他就坐著玩起來。我在一旁細細觀察，發(fā)現(xiàn)他確實玩得比我好，真的打到一萬多分。期間，我跟二子聊了起來，他向我吹噓，他家有復讀機，幾百塊買的。我便讓他帶我去看看，二子還真的同意了。到他家房間，二子拿出復讀機，跟我一起錄音玩。我們還玩了其他一些玩意，具體是哪些現(xiàn)在早就不記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江平突然帶了幾個人回來了，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二子，為什么要帶別人到他家來玩？態(tài)度蠻橫，而二子也不甘示弱，頂了幾句嘴。這下可激怒了江平，他開始動手打起弟弟來，沒幾下就把他打趴下并按在房門內(nèi)側地上，二子也哇哇大哭起來。我就在旁邊看著，沒有拉架，也沒敢吱聲。畢竟當時我跟二子才剛剛接觸，關系還沒那么好，況且也不清楚江平的脾氣到底如何，怕引火上身。春日陽光格外明亮，透過窗戶照亮整個房間。看著地上二子的慘狀，我心里說不出的滋味，他懷著善意帶我來玩復讀機，卻遭到兄長的毒打，我無法置身事外。期間，二子邊哭邊對著我們幾個旁觀者大喊了一句：“你們怎么不說話??？是他不要你們來我家的！”我聽了不好受，二子口中的“你們”其實就是指我一個人，但是為了不直接突出是我，就用“你們”二字代替，也算為我解套。即便這樣，我還是無動于衷，能怎么辦呢？江平當時正在氣頭上，怒氣正盛，我總不能幫二子打他吧，那樣我也沒有好果子吃；也不敢拉架，怕江平把火氣撒到我頭上。現(xiàn)在想想，我該是個多么懦弱與麻木的人，才能眼睜睜地看著善良的二子因為慷慨地給我玩復讀機而遭到痛打，可我卻自始至終做個旁觀者，如隔岸觀火，假裝這些跟自己沒有關系。聯(lián)想到此后幾年時間里，二子在其它一些事情對我的善舉，我確實對他有所虧欠。
二子讀書成績不太好，留過一級，但是動手能力比較強，會跟別人講自己的一些特長，渴望得到別人對他的認可，喜歡聽人夸他聰明，滿足一下虛榮心。記得他跟我炫耀過，他家客廳的電燈開關連通了房間電視機，在客廳就能關電視，這個小機關是他參與了設計和安裝。當時我半信半疑，他還比我小一歲，怎么會做這些事情？他還會玩拼圖，就是一種把整幅圖案分割成十來個小塊，順序打亂，通過移動方格來重新還原到最初模樣的小游戲。我玩不好，不懂其中的訣竅，特別崇拜會玩的人，而二子竟然擅長此游戲。在動手能力方便，我確實遠不如他。
回到正題，說到晚上在江平家打游戲時，會遇到一些突發(fā)情況。這天晚上，只有我和江平兩兄弟在場。當時在玩激龜快打，這是一種格斗游戲，技巧性較強。我技術比較好，先把江平打趴了，該輪到二子上了，但是江平仗著自己身強力壯，耍賴不給二子玩，還霸著手柄不放。二子搶不過他，江平也惱了，打了弟弟一拳，二子立刻大哭起來。江平見慣了這場面，根本不理睬他。二子氣急敗壞，知道打不過哥哥，索性邊哭邊起身，說要告訴爺爺奶奶去，接著便真的出門了，只留下我跟江平在房間，也都沒有心思玩了。我有點害怕，對江平說道：“我還是回家吧，很怕你爺爺奶奶真的來了?！苯狡届o地吐出幾個字：“你回家就回家吧?！辈⑽赐炝簟ｋm然很掃興，沒辦法，這天晚上我還是早早地回家了。事后我問過江平那天二子有沒有真的叫來了爺爺奶奶，被告知并沒有。也許那晚二子走到半路，氣消了大半后又反悔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一年，關于游戲機的記憶太多了，都記錄吧，顯得繁瑣無味，省去次要的吧，又覺得可惜。再簡單再說幾件。
記得某個周末的下午，我和龍軍兩人在江平家照例打游戲，江平就在我們后面的床上睡覺，鼾聲如雷。我們倆不敢大聲說話，游戲聲音也調(diào)得很小，生怕吵醒江平而多了一個來排隊玩的人。江平睡得很香，直到我跟龍軍玩了很久，玩膩了回家時，他還在睡，估計因為昨晚玩得太晚了吧。
游戲機除了放在江平家外，有時候潘慧慧也會借走。他家開小賣部的，很容易得到零錢，每當要借游戲機時，就會掏出一塊錢硬幣給我，說借給他玩一天。我心里并不想給，但是每次都經(jīng)不住他軟磨硬泡，無奈妥協(xié)了。而他從不會主動還給我，每回我登門討要時都很難，有時還會說些難聽的話來氣我。他弟弟強慧也喜歡玩，尤其是超級瑪麗，剛開始時第一關打得都費勁?；刍勰菚r念初一，已經(jīng)學了英語。有次在我家，我們倆在玩魂斗羅。游戲里有好幾種子彈類型，用的英文字母標記，如S，F(xiàn)，M等。那時候由于我還沒學過英語，只會幾個常見的字母讀法，每次都把L彈讀成“l(fā)i”彈。慧慧聽到了，給我糾正發(fā)音。我聽了突然有種被打臉的感覺，而且他成績一向就不如我，現(xiàn)在反被他指出我的發(fā)音錯誤，心里格外不舒服。于是我沒好氣地回了句：你不就進了初中，學了點英語單詞嘛。沒想到，他又笑著回道：這不是單詞，這是字母。我頓時語塞，無言以對，覺得非常尷尬?，F(xiàn)在想來，當時自己渴望讀初中的念頭一定更加強烈吧：倘若我在去年也升讀初中，我斷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而遭到恥笑。
這學期關于紅白機的事暫且告一段落，說下學習考試的事。先說一次數(shù)學競賽。那時，縣里每年都會舉行小學數(shù)學競賽，一般是每個學校在高年級學生中挑選成績最好的幾個參加。五年級我已經(jīng)去縣里參加過一次了，不過由于缺乏天賦和訓練，名落孫山。六年級這次，我和班里其他幾位同學一起先參加在中心小學舉辦的預選賽，有潘金馬，梅以良，張全，潘林。試卷總共20題，每題5分，共計一百分。我跟潘金馬得了25分，梅以良次之，為20分，張全15分，而潘林僅得10分，結果非常不理想。其實我們幾個考這個分數(shù)也并不意外，因為沒有得到老師的任何輔導，僅僅借了本競賽習題書給我們，讓大家輪流看。說實話，雖然我平時數(shù)學課堂測驗成績都挺高的，但是真的不善于寫競賽題，我在數(shù)學上的天賦確實很一般。盡管大家預選賽成績都很差，但是因為每個學校都有名額參加縣里的正式競賽，所以我跟潘金馬還是被選中去了縣城關小學去“體驗”了一把正式比賽。毫無意外，仍然沒有獲得成績?？v觀整個小學生涯有幸參加過的幾次競賽中，除了在五年級全鄉(xiāng)舉行的作文競賽中我得了一等獎外，就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績了。值得一提的事，那次作文競賽，我們學校大獲豐收，除了我得了一等獎之外，洪秀，梅明敏也得了二等獎。早操期間，校長把我們幾個得獎的同學請到了主席臺，并排坐著給全校學生分享心得。就是那一次，全校學生認識了我，可謂聲名大噪。不過之后去縣里的比賽中，洪秀和梅明敏仍拿了二等獎，而我卻沒有名次。當時我在教室從校長口中聽了這個消息時，心情非常低落。有個老師還安慰我說：“可能這次先公布的只是二等獎名單，你還有希望呢?！蔽乙惨虼吮в谢孟?，然而等了很多天都沒有等到好消息。
再說說最后期末考試，也就是小升初的考試。小學生涯終于要結束了，只剩下最后一次考試。由于這次考試不管成績好壞，所有人都能升初中，加上我平時成績還不錯，所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但還是想一雪去年之恥，拿個好點的分數(shù)，所以略微保持著一點緊張感和謹慎的心態(tài)，以免做題時太過隨意粗心?？荚囋诮虒W樓一樓舉行。先考的語文，我答題都很順。語文考完后，同學們坐在一塊聊天，時而討論剛才的題目，時而猜想將要來臨的數(shù)學考試難度如何。那時候班里數(shù)學成績和我不相上下的只有梅以良，平時玩得也比較好。我坐在他旁邊正說著話，看到窗外監(jiān)考老師捧著卷子來了，馬上要考數(shù)學了，我就站起身準備回到自己座位，還對梅以良說了句：“數(shù)學靠你嘞?！币膊恢喇敃r自己這話是什么意思，考試當然只能靠自己，難不成想靠別人抄襲么？當然，我極少考試作弊。只有五年級語文一次考試時，有個成語填空題：“恬不知恥”，課堂上沒學過大家也都不會，許多人通過查詞典才知道答案，同學們互相傳閱。事后語文老師知道了，他還在課上批評道：“我看你們考試查了詞典的才是真正的恬不知恥！”這件事印象深刻?；氐秸}。數(shù)學考試前面題目都還順利，只是最后一道應用題稍微難點。我是列方程解答的，因為列式推導一時也沒想出來。其實求解方程的過程就是列式解法，但是因為我會解簡單的一元一次方程，所以不如直接列方程來得干脆?？赡苣翘炜荚嚤O(jiān)考老師管得不嚴，調(diào)皮蛋張全還扔紙條給我，叫我把解答過程寫給他。我說我用方程寫的，他說沒事，于是我也就把答案謄抄給他了?，F(xiàn)在很想再看看那道題目，難度究竟如何?？上ЬW(wǎng)上已經(jīng)搜不到2003年我們縣的小升初試題了，畢竟年代太久遠啦。
過了幾天，同學們來學校討成績單了。那個年代，期末考試結束后一般過一個禮拜會到校拿成績單，其實就是一張對折的紙，封面是姓名和班級，打開后左邊就是科目和成績的表格，背面則是班主任寫的對該生的評語。我記得六年級上學期期末成績單上，班主任數(shù)學老師對我的評語開頭就是“該生性格孤僻”，爸爸還讀給我聽，叫我改正呢。閑話少敘，再說到小升初取成績單的事。這次考試，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算是我學生生涯的第一次高光時刻，語文90分，數(shù)學98分，總分全鄉(xiāng)第一。語文能得這個分數(shù)我是沒有想到的，因為平時測驗，一般都是八十多，很難上90分。而數(shù)學那2分也不知道扣在哪里，本應能拿滿分的，因為沒遇到不會做的題。那天，語文老師梅武斌，也就是去年這時候惡意留我下來的那個人，對著全班同學宣布這個消息時說：“成績出來時，閱卷老師都說第一名這分數(shù)這么高?！蔽衣牭竭@些時心里已經(jīng)沒有泛起太多的波瀾，心里有個聲音在說：“我成績本來就不差，還不是你梅務彬故意留我下來讀六年級嗎？這個分數(shù)對于留了一級的我來說有什么驕傲的？”畢竟這次考試遠不比五年級那次重要，只可惜這成績不是在去年拿的，不然我早已念初中了。
這天除了公布最終考試成績之外，我們還被要求在東七初中和東河初中之間二選一，每個人都要上講臺跟班主任說出自己準備上哪所學校，然后老師再把資料填了上報。這在去年是沒有過的，都統(tǒng)一升入到本鄉(xiāng)東七初中，所以這一年來我心心念念的都是東七初中，于是沒怎么猶豫就選擇了它。但是班里也有好幾個人出于離家較近的緣故，選了另一所初中，比如潘金馬、張良馬、夏愛萍等。現(xiàn)在細細琢磨，作為過來人再看這次的學校選擇，我竟然對那時的武斷決定有些后悔。歷史不能重來，假如我選了東河初中，不知之后又會有怎樣的一番經(jīng)歷，遇到哪些人？
這天我?guī)е孟⒒丶遥斓郊視r，看到龍軍他姐姐站在我家大門口玩。她問我考試結果，我說考了全鄉(xiāng)第一。她立刻回了句：“要是去年拿了這個成績就好了?！蔽覜]有作聲，其實這句話我在心里對自己也說了很多遍。確實啊，在錯誤的時間取得了“正確”的成績，雖然高興但是也不那么令人高興。
有詩嘆曰：
學業(yè)無壓力，
迷上玩游戲。
課中無動力，
夜間有活力。
終戰(zhàn)奪第一，
怒雪去年恥。
去年恨未消，
只盼九月到。
此章完，下章開始再說這年暑假的事，此生最難忘的一個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