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擱家足足躺了三天才緩過勁來。
她小姨趕來照顧了她三天,臨走時告訴她:“我覺得送你回來的那個小伙子不錯,已經(jīng)替你要了微信,有空可以聊一下?!?p> 云舒:?
小姨:“哦對,人家還給你留了兩千塊錢,說是給你補補。你自己看著處理吧?!?p> 云舒:。
寧巡的腳崴得挺厲害,得坐一個月輪椅。養(yǎng)傷期間必須忌口,所以好友們帶著海鮮大咖、幾大箱酒和烤串來探望他。
幾個人在客廳喝酒吹牛好不快樂,只有寧巡一個人被扔在餐廳,對著一碗清湯寡水的爛面條置氣。
寧大少爺那張嘴,打小被國宴級大廚師養(yǎng)刁了,所以對入口的東西要求極其嚴格,所以他寧愿餓著也不愿意吃這碗不知道誰隨便煮的面。
寧巡黑著臉,看著前面那群人的的紙醉金迷,啪地一下撂了筷子。
“哎呀老寧,氣大傷身?!币慌笥鸦厣?,遠遠地向他舉杯致意,“cheers!”
“就是,又不只你一個人遭罪,不還有一個被你砸暈的嘛!”另一人笑道,“人姑娘冤不冤啊,好好的約會呢,被你打進了醫(yī)院……”
這人沒去醫(yī)院,不清楚內(nèi)情,但是小曲知道??!
于是他就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把在醫(yī)院看見的情況跟他們說了一遍。
最后下了個結論:“要我說,這云小姐真的得感謝我們寧哥,否則她得被那個人渣騙到什么時候!”
有人問:“云小姐?這姓挺特別,多大年紀,好看嗎?”
小曲笑了笑沒回話,搞得挺神秘。
就在這時,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
“舒展的云……哎喲,怕不就是那個云小姐吧?不是吧小曲,送個醫(yī)院而已,連微信都加上了?”
“我那天遠遠地看了一眼,是不是穿白裙子?嘖嘖,那身材喲……”
“小曲把她微信推給我吧?”
眾人一陣哄笑,不停地調(diào)侃小曲和這位“云小姐”。
坐在餐廳的寧巡撇了撇嘴,莫名覺得眼前的一幕有點兒刺眼。
“快讓我們看看,她說什么了?”
“大晚上的發(fā)微信給你,怕不是對你也有意思喲……”
“甩了個渣男,撿到我們小曲,她不虧?!?p> 小曲受不了他們的調(diào)侃,求饒似的擺擺手:“好好好……看看看行了吧。”
小曲打開微信,點開“舒展的云”發(fā)來的信息,立刻就有人在旁邊念出來:“您好,曲先生,我叫云舒,是前天您幫忙送到醫(yī)院去的那個人。謝謝您送我回家。請問前天的醫(yī)療費一共多少錢呢?我將連同您留下的2000元一起轉給您。”
“喔唷,云舒,好聽喲。”
“快看看朋友圈,漂亮嗎?”
“我靠,這么好看?小曲你撿大便宜了!”
“她是……大學老師吧?你看看,朋友圈里都是關于這個學校的?!?p> “不是吧,小曲這是什么運氣,打個球都能撿到漂亮妹子……”
“沒有啦?!毙∏行┎缓靡馑嫉負蠐项^,“是寧哥要我去幫她的,如果寧哥沒崴腳,也排不上我……”
說到這,一群人又想起來今晚的主角,他們趕緊回頭,看見被遺忘在餐廳的寧巡臭著臉,眼神冷得能凍出冰茬來。
“寧哥,云舒說要把錢還你,你要嗎?”小曲問他。
寧巡哼了一聲,白眼翻得老大,自己推著輪椅回了臥室。
小曲:……
眾人:……
“不管他,你想想該怎么回?”
“就說不要了吧……看寧哥的態(tài)度也沒有要回來的意思?!?p> “行,那你回吧,讓她覺得對你有虧欠,這才能有下一步動作?!?p> 小曲按照他們商量的那樣回復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一聲,大家立刻湊過去:“您送我去醫(yī)院和回家就足夠了。這樣吧,明天下午五點我在你們打球的球場等你,你不來的話我就一直等著,明天見?!?p> “喲喲喲喲喲,明天見喲,這就約上了!”
“要我說,明天直接拿下吧!”
……
大家直鬧到晚上十二點多才離開,離開了后還在群里聊這個云舒,小曲也不知道哪個腦袋抽風,竟然把云舒朋友圈里的照片轉發(fā)到了群里。
群里有幾個人今晚沒在,不知道什么情況,包括孟嘯宇。
他一眼就認出了云舒,便在群里艾特寧巡。
XY:@巡,老寧,這不是你讓我去搞破壞的那丫頭么?
結果寧巡沒回復他,群里卻直接炸了鍋,都是問什么情況的。
孟嘯宇覺得這沒什么,便把那天咖啡館里的事挑重點說了說。
也可能是他表達有誤,導致大家都以為“云舒不知道為什么得罪了寧巡,所以寧巡討厭云舒”。
尤其是他還手賤往群里轉發(fā)了兩張表情包,一張是云舒被美式苦到的大頭照,配字是“我好苦”;另一張是云舒坐在輪椅上的大頭照,配字是“我好暈”。
小曲在底下及時跟了一句:“后面那張我知道,是寧哥拍的。所以這表情包是寧哥做的嗎?”
孟嘯宇發(fā)了個“你懂的”的表情。
群里立刻有人追問:“哎呀寧哥跟這個云舒什么關系啊,小曲追她沒問題吧?”
寧巡就是在這時候看見群消息的。
剛才他在洗澡,腳不方便,花了比較多的時間。
他躺在床上,一條條翻著消息,越看越火大,但又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火氣。
正好有人不開眼地艾特他。
于是他動了動手指,回了兩條消息。
巡:沒關系。
巡:隨便。
然后就泄憤似的把手機一扔,悶頭睡覺。
第二天,他在家里處理了一天的工作,忙得頭都大了。
傍晚的時候,想要出門透透氣,坐輪椅沒人推,還不如開車出去。
好在傷的是左腳,不太影響開車。大G是爬不上去了,只得開一輛底盤低的邁凱輪。
在周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兒,眼看著就要到下班點兒,鬼使神差的,他一轉方向盤,去了前幾天的那個公園。
把車停在籃球場旁邊,看里面的人打球,車窗半降下來,正好透透氣。
忽然,他眼神一變,把玻璃重新升了上去。
小曲到了,穿的還挺正式,坐在球場邊上的長椅等云舒。
寧巡看了一眼表,四點四十五,還得等十五分鐘。
誰知道剛過了幾分鐘,他就看見了那輛熟悉的奶茶色甲殼蟲,正好停在他車對面。
云舒下車,又穿了一條白裙子,找到小曲后,笑著走過去跟他打招呼。
寧巡微微探頭,從他那個角度正好能看見長椅那邊的全部情況。
他看見小曲緊張地站起來往這邊走了幾步,還看見云舒和小曲主動握了握手。
寧巡:。
倆人站著寒暄了幾句,寧巡有些不耐煩,然后就看見云舒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放在長椅上就跑了。
她跑的有點急,微風吹動發(fā)梢,蕾絲裙擺飄起,像一只可愛的小兔子。
小甲殼蟲調(diào)頭走遠,寧巡看著漸漸消失的車尾燈,心情沒來由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