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陳妍發(fā)完了救濟糧,不對,發(fā)完了紅包,我們就直奔麥當(dāng)勞。
我也放棄了我的檸檬雞爪,以孩子的喜好為主。
萬萬沒想到,她們吃東西也能打起來,那三女孩好像是在討論艾莎公主和安娜公主誰漂亮,不知道怎么一言不和就吵了起來。大姐姐拿起手邊的飲料就朝老二砸了過去,老二也不示弱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我和陳妍大驚失色,立馬過去阻攔。這兩芝麻小兵交戰(zhàn),我們還是應(yīng)付的過來的。
陳妍說:“吵架歸吵架,不能砸東西!”
這兩娃也是經(jīng)歷世面的人,對于她們來講這不過是每天生活中的一個小場面。我兒子和最小的姐姐繼續(xù)吃著漢堡,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
老大和老二的臉上寫滿了憤怒。
她們爸爸一直都以誰打架厲害為榮,他逢人就說:“我女兒厲害,到時肯定是個人物,楊門女將一樣?!?p> 我那時就想,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文明社會。他還以為要憑力量搶大鍋飯的年代嗎?
最后,我用我編的故事來安撫他們的情緒。
陳妍聽了說道:“你編故事能力還可以噻,要不也去寫點什么?”
我說:“那我首先得寫關(guān)于婚姻和孩子的,我想讓更多的人關(guān)注到這個社會真正的弱勢群體——孩子?!?p> 陳妍說:“讓為人父母的關(guān)注就行了,你這題材偏冷門,不大好?!?p> 我說:“初衷吧,你不是也一直堅持你的初衷!”
陳妍低著頭,她低頭的時候真的是漂亮,嫻靜美好。
陳妍說:“你怎么領(lǐng)證了這么多年,還不辦婚宴,我給你準(zhǔn)備的大紅包都快發(fā)霉了?!?p> 我說:“快了,快了”
那三孩子聽到婚宴,眼睛就亮了。她們最愛吃酒席了。
我大嫂——以前那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在酒席上,擼起袖子把一盤剛端上來的清蒸鱸魚,以最快的速度夾到了她們?nèi)肜铩?p> 邊夾邊說:“我家寶寶最喜歡吃魚魚了?!?p> 然后留下一桌人盯著個空盤子面面相覷。
陳妍說:“我也不多說了,你好好活著?!?p> 她的車子逐漸遠(yuǎn)去,我也有點淚眼朦朧,誰還沒點夢想,只不過要是找不到一根稻草來支持著我們脆弱的靈魂,我們就能聽見靈魂摔得支離破碎的聲音。
我把孩子們帶了回家,吳軍也下班回來了。
他說:“陳妍就走了呀!”
我說:“對呀,過來體驗一下底層人民的生活,提升下演技。”
吳軍說:“你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難道他們又打了?”
我說:“你也勸勸你哥,要不給他找點事做?省得一天到晚的吵架?!?p> 吳軍說:“他不愿意,他覺得勤勞了也無濟于事?!?p> 我說:“勤勞不能致富嗎?他跟同階級的比噻,他想一步登天么!”
他說:“我晚點再說說他?!?p> 我說:“你就跟他說,勤勞致不致富我不知道,但對于我們這個階級來說,懶惰一定致窮?!?p> 吳軍點了點頭就上樓了,我知道他只是敷衍,他比誰都清楚,怎么說都沒用。他也就春節(jié)在家時間多一點,平時都是眼不見為凈。
等孩子睡了,我又打開了電腦。
自疫情以來,外貿(mào)就出貨難。我國抗疫效果顯著,國外卻一塌糊涂。國內(nèi)已經(jīng)早就復(fù)工復(fù)廠了,但苦于出貨難。
我又看了看新聞,嘆了一口氣。
我倒是希望世界和平,這樣全球的孩子都離幸福更近一步。
我每次失眠都喜歡看我兒子睡覺。他的睫毛長長的,鼻子又塌又小,但我就是覺得塌鼻子可愛。
可能也是由于我也是塌鼻子,所以才會硬說塌鼻子可愛,我爸爸鼻子就不一樣,他是像劉德華那樣的鷹鉤鼻。而我一點都沒遺傳到,奇怪,遺傳學(xué)來講,高鼻梁不是顯性遺傳嘛!
我的兒子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安靜的,但是,孩子嘛,難免不鬧。
我也會跟他打架,我雖然很懦弱,但是絕不是個隨便被人傷害的人,我兒子也不能。況且我一直當(dāng)他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應(yīng)該是平等的。
我們有時打一個小時也難分勝負(fù)。我用九陰白骨爪,他就用降龍十八掌。我用詠春拳,他就用醉拳。我估計再打個幾年,葉問的詠春拳就被我練的差不多了,明年就可以一個打五個了。功夫嘛!唯快不破。
有時他被打疼了也會哭,我就說:“你痛我也痛,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睕r且,我向來都會控制好我的力度。
吳軍看到了就說:“我還真沒見過和自己孩子打架打的這么起勁的媽媽?!?p> 我就說:“這叫切磋武藝!”
我也不知道這種教育方式對不對,我也是第一次為人父母,有時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同路的女孩瞧見了就會小聲嘀咕說:“我最討厭這樣的媽媽了?!?p> 是的,我以前也討厭,特別討厭。但是生活沒有允許我做一個即溫柔似水又詩情畫意的女孩。哦,不對,是女人。
我越想越失眠,越失眠心里越急,明天怎么著也得去給我爸媽拜個年了,我也只能趁著周末去。
下了高鐵,我就看到我爸爸戴個鴨舌帽勾著背站在那里,沒一會兒,他也看到我們了,他朝我們夸張的揮著手,笑的像個孩子。
歲月真是不饒人,年輕時那么英俊瀟灑的人,如今也老態(tài)龍鐘了。
我們進了門,我看到我媽坐在凳子上擇菜,旁邊站著的是我大姨。
我喊了一聲“媽媽”,她壓根就沒看我,她直勾勾的盯著小瑞,熱淚盈眶的說:“小瑞長的真快,像雨后春筍一樣,蹭蹭蹭的往上長?!?p> 我剛想和大姨打招呼,她就開了口:“林夕可真是個大忙人,忙到現(xiàn)在才過來?!?p> 大姨陰陽怪氣的,自從知道我們混的不好后,就沒拿正眼瞧過我們。
我剛想說什么,大姨就說:“你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
我說:“國際物流?!?p> 她說:“多少錢?”
我如實說了后,她的表情立馬變了,從好奇變到嘲諷。
我是工資低呀,去年疫情那樣,誰會提加工資的事,而且這份工作能兼顧到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