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萊恩繼續(xù)寫信。
‘父王,我還是跟你說點高興的事吧。
溫妮妹妹馬上要十六歲成人了,舅舅打算給她舉辦一個隆重的成人典禮,到時候會請一大批貴族子弟前來觀禮。舅舅的心思,我能猜到一些。自從艾德利安和舅媽不在了以后,舅舅最在乎的就是溫妮了,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好的意中人,以后過得幸福……
今天,溫妮妹妹跟我說了一件趣事。
喬治?卡培,父王應該聽說過吧,王國的大學問家,他有七個著名的問題,被稱作卡培七問。我在首都的時候,聽說過其中的幾個問題,也曾被那些問題難倒過——想來在王國里的人,就算不知道卡培七問的名頭,也都或多或少聽說過其中的一兩個問題吧。
而剛才,溫妮妹妹跟我說,她在格魯學院碰到了一個名叫艾薩克?牛頓的年輕人,那個艾薩克?牛頓一口氣把卡培?七問全給回答了。
那些答案……簡直是奇思妙想。
父王,我對他很感興趣,我要找到這個人。
有學問的人,應該為王國效力。
艾薩克?牛頓,有名有姓,臨東城就這么點大,找到他應該不難。
……
另附卡培七問和艾薩克?牛頓的答案。
您的兒子,亞倫?萊恩,于臨東城向父王問好!
亞歷977年12月9日’
……
寫完信,亞倫?萊恩召來門口的親信衛(wèi)兵,讓他將信送往首都王宮。
“艾薩克?牛頓……”
等到衛(wèi)兵出發(fā),萊恩王國的王子殿下亞倫?萊恩才平靜下來,他坐回到書桌前,靜靜地等待手下把艾薩克?牛頓給他請來。
然而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等派出去的手下親衛(wèi)們回來,聽到匯報的亞倫?萊恩一下子傻了眼。
“臨東城里只找到兩個名叫艾薩克?牛頓的,一個是幼童,另一個是老人?”亞倫有些疑惑,“你們有沒有搞錯?”
……
格魯學院,某個房間。
天色已黑,寒風輕輕拍打著窗欞,發(fā)出砰砰的響聲。
一頭銀發(fā)的喬治?卡培坐在桌前,正在聽著仆人的匯報。
“還是找不到嗎?”
聽完仆人的匯報之后,喬治?卡培有些失望。
尋找艾薩克?牛頓已經(jīng)有些天了,然而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不止學校里沒有這么一個人,擴大范圍,在整個臨東城里,也沒有找到寫下七問答案的艾薩克?牛頓。
“難道那個艾薩克?牛頓不是臨東城的人?你多找些人,擴大尋找范圍,去其他城市也找找看?!?p> 喬治?卡培思索片刻,吩咐仆人繼續(xù)尋找。
仆人離開,房間里只剩下喬治?卡培一個人。
他翻開桌上放著的一個本子,里面寫著萬有引力等內(nèi)容。
喬治?卡培看著本子沉默良久,輕輕嘆道:“艾薩克·牛頓……”
……
亞歷977年12月11日,天氣晴。
這一天是休蒙推斷可以召開‘水桌會’見到那些‘火種’的日子。
休蒙一大早就開始戴上黑石眼鏡,進入水桌等待,然而一直等到中午時分,水桌周圍依舊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肚子餓得咕咕叫,休蒙取下‘黑石眼鏡’,出門去吃了午飯。
艾瑪?shù)膫呀?jīng)好了五六分,有些疼痛,但不影響正常行動。她是個閑不住的人,作為一個女仆整天躺著心里也很不安,所以從昨天起,她又開始照顧起休蒙的起居了。
吃完午飯,回到房間里,休蒙又戴上‘黑石眼鏡’等了一個多小時,依舊是沒有見到那些‘火種’。
休蒙有些疑惑。
是推斷錯誤,還是因為安格斯死了太久,‘水桌會’已經(jīng)不存在了?
正在休蒙思考原因的時候,管家格林再次過來,說是納西伯找休蒙有事。
休蒙收好‘黑石眼鏡’,隨著格林去見了納西伯。
原來是有一個新的客戶上門來找安諾家談生意,納西伯讓休蒙繼續(xù)跟著學學。
生意很快就順利談成。
該客戶是某大貴族的人,并非礦商。
因為該貴族的領地在北方,時刻面臨著冰原遺族的侵擾,戰(zhàn)事時有發(fā)生,對軍械的需求很大。
聽聞安諾家族做的是晶礦生意,大貴族便派了人過來訂貨。
對方開的條件很優(yōu)渥,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在規(guī)定期限內(nèi),將足夠的烏晶石,送到北方的寒石要塞。
納西伯考慮了一下烏晶礦的產(chǎn)出和寒石要塞的距離,發(fā)現(xiàn)完成訂單沒有什么難度,便爽快地簽下了合約。
整個過程休蒙依舊假裝自己是根木頭,一言不發(fā)。事實上,他只是站在納西伯的身后,納西伯和那個帶著凜冽氣質(zhì)的客戶之間的談話,他并沒有聽多少。
只是在過程中,聽到那個客戶自稱是烏??思易宓娜?,休蒙才稍微注意了他一下。
因為烏??思易迨侨R恩王國第一大家族,是合法擁有私兵的真正大貴族。
其實能跟烏??思易遄錾?,就算不賺錢,納西伯也是愿意做的,更何況這筆交易還利潤不菲。
這一切,自然歸功于稀有的烏晶礦。
而烏晶礦的來源不用多說,所以合約簽訂之后,納西伯難得地拍了拍休蒙的肩膀,鼓勵了他兩句。
等到事情了結,納西伯放休蒙離開,已經(jīng)到了傍晚時分。
冬日的日頭很短,休蒙回到住的院子,跟艾瑪聊了幾句,吃了她準備的晚餐,天便已經(jīng)完全黑了。
休蒙回到自己的房間,戴上‘黑石眼鏡’,眼前瞬間大放光明,那個奇異的白色房間再次出現(xiàn)。
休蒙的虛影出現(xiàn)在水桌旁的0號水椅上。
他的視角是跟隨著虛影的,所以相當于他是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水桌。
依舊是沒有其他人進入這個房間。
“怎么回事呢?”
休蒙輕聲自語。
“怎么回事呢?”
他的聲音同步出現(xiàn)在白色房間里,聲音比他自己說的要響一些。
“這是應該的?!?p> 休蒙并沒有感到吃驚,有影像怎么可能沒有聲音?這‘黑石眼鏡’應該內(nèi)置有聲音輸入設備。
只是那些‘火種’怎么還沒出現(xiàn)?
是這‘黑石眼鏡’上還有什么隱藏的玄機沒有被發(fā)現(xiàn)?
他摘下黑石眼鏡,翻出那本探險家日記,仔細翻找那些可能被他遺漏的細節(jié)。
過了一個多小時,休蒙再次合上筆記本。
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然后他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黑石眼鏡’,尋找另外的開關。
依舊沒有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
休蒙覺得有些迷茫。
他一邊想著另外的可能性,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戴上‘黑石眼鏡’。
幾秒鐘之后,休蒙的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忽然出現(xiàn)在2號水桌旁,隨著那個人影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一個驚喜的女子聲音:“霍爾老師?!”
休蒙看向那個人影,只見對方跟他一樣,是一個虛影的形象,只看得清大致的輪廓。
嗯,是個女孩子沒錯。
‘火種’里有幾個人是女孩子?
休蒙回想安格斯日記里的記錄,他知道的有兩個。
‘光明’和‘荊棘’。
出現(xiàn)的這個女子,會是她們中的一位么?
“霍爾老師,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很擔心你!”
休蒙沒有說話,那位女子卻把他當成了安格斯,因為通過虛影輪廓雖然看得清男女,但是同一個性別的虛影應該沒有多少區(qū)別。
“對不起,我不是你的老師?!毙菝砷_口說道。
“你不是霍爾老師!”女子的聲音有些震驚,沉默片刻后問道,“你是誰?樞紐怎么會在你手里?”
“樞紐?”休蒙有些詫異,“你們不是叫它‘黑石眼鏡’嗎?”
坐在2號椅子上的女子明顯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你知道‘黑石眼鏡’,卻不知道樞紐,看來你手里的樞紐不是老師交給你的!不然你不會不知道0號‘黑石眼鏡’,被我們叫做樞紐!”
女子的聲音帶有明顯的警惕性‘。
休蒙心想安格斯的日記里也沒寫這個信息,他當然不可能知道。
樞紐……樞紐……
從這兩個字里,休蒙隱隱有了某種推測。
“你的思維很敏銳?!毙菝煽淞藢Ψ揭痪洌瑳Q定實話實說,“你的老師是不是叫安格斯?這個0號眼鏡,也就是你說的樞紐,確實不是安格斯交給我的,而是我從某個山洞里撿來的?!?p> “撿來的?”
“是的。在那個山洞里,我發(fā)現(xiàn)了一具遺骸,遺骸旁邊有一本日記和這個0號‘黑石眼鏡‘。日記的主人名叫安格斯,是個探險家,他在日記里記載了一些事情。有一些跟你們這個’水桌會’以及‘火種’有關,所以我才會知道?!?p> 對于這些事情,休蒙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他想要取信對方,說實話是最好的辦法。
女子很明顯的沉默下來,房間里陷入寂靜之中,只有面前的水桌泛著淡淡的漣漪。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女子像是終于消化了某種情緒,開口說道:“安格斯?霍爾是我們的老師。既然樞紐在那具遺骸的旁邊,那應該就是霍爾老師了。因為除非失去生命,不然老師不可能會將樞紐丟棄。其實……兩年多沒有音訊,我能猜到他可能出了意外……”
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盡管她已經(jīng)在掩飾了,但休蒙還是聽出其中蘊含的悲傷。
“對不起……”女子的身影一陣晃動,“你能告訴我,老師在日記里都寫了些什么嗎?”
休蒙回答:“寫了很多。你想知道哪方面的內(nèi)容?”
女子脫口而出:“我想知道霍爾老師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