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奇怪的鳥兒
子淳解釋道:“其一,我與姑娘算是頭一回見面,相互都不甚了解,你雖長得極美,但你于我,還談不上喜歡一說?其二,我有官職在身,多時都要在宮中侍奉貴人,若真娶了你,便不能時常照顧!其三,雖是為了給你治傷,才……才出此下策,可我并不是有心冒犯。且,并未……并未全看!你便不算失了貞潔。只要你我都不再提及此事,想來,姑娘定能找到如意郎君。也不至于將來悔之晚矣!”
黑鳳暗說:“這小子能在那種時候,都不曾心起妄念,果然是個靠譜的。想必,若日后真的成其好事,也定不能輕易變心。”
便說:“第一,你此刻對我喜歡與否,我并不十分在意,因為我相信,這感情之事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日后,你我相處久了,你便會知道我的好。第二,我并不需要你時時的照顧。我有手有腳的,什么都能干。等你娶了我,我還要給你洗衣、做飯、生孩子呢!第三,既然,你說沒全看,那就是有些地方你已看過了。雖說你不是有心之過,但木已成舟,我無法昧著良心嫁給別人,便也只能嫁給你了?!?p> 子淳見她答得滴水不漏,一時間也不知要如何辯解了。嘆道:“姑娘想必一時鬼迷了心竅,先在此處將養(yǎng)幾日身子吧!此事,日后再議吧!”
又道:“姑娘怕是餓了!我這便去準(zhǔn)備些吃食?!闭f罷,便如逃命似的出了門。
黑鳳瞧著他離去的背影,‘噗嗤’一笑?!罢媸莻€傻小子!”
……
乾圣殿。
吃過晚膳后,華錦瑞便一直坐于書案前,認(rèn)真學(xué)習(xí)早前落下的課業(yè)。
炎雀被他喂了一塊綠茶糕,又喂了些清水,此時正一派悠閑的漫步在雀籠那方寸之地間!
這時,花青躬著身子緩步走到華錦瑞身前,輕聲道:“主子,芳美人過來瞧您了,此時正在殿外候著呢!您是見……還是不見???”
這芳美人是東州王家的郡主,入宮后,只在大婚那日匆匆見了他一面,此后,再沒見過。
不只這個芳美人與這位牙君不得見,這宮里頭住著的其余四位也沒見上他幾回。這些時日,各位美人早已安耐不住寂寞,便想著法的要見他呢。
華錦瑞沒抬頭,雙眼始終盯著手里的書,隨口道:“不見,讓她回去歇著吧!”
花青遲疑了片刻,又小心著說:“前幾日,太后問過奴才,主子這些時日都去過哪位美人的院子里頭。奴才……奴才照實(shí)說了!可……奴才見著太后知曉此事后,那臉色著實(shí)不大好!不若……您便見見?等太后娘娘下次再問話時,也能讓她心安些不是?”
華錦瑞放下手中書籍,瞧了眼花青,眉頭略皺,“也罷!便宣她進(jìn)來吧!”
花青大喜,“奴才遵旨!”
見花青出去后,華錦瑞把書案上的書都收了起來,又把那雀籠放在書案中間,拿了逗鳥的小銀棍開始逗弄著它。
炎雀冷眼瞧他,心中喃喃道:“剛剛還好好的讀書呢,這會兒又不知抽的哪門子風(fēng)了?”
不多時,芳美人裊裊婷婷的端著一個托盤,邁著小碎步,走上前,欠身道:“臣妾見過牙君!”
正在逗弄鳥兒的華錦瑞抬頭瞧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這么晚了,你不在落霞苑歇著,跑來這里作甚?”
芳美人眉頭一緊,咬了咬唇,垂眉道:“臣妾聽聞牙君近日夜里讀書讀得很晚,怕牙君熬壞了身子,便親自熬了碗人參鹿茸雞湯,給牙君送過來了!”
華錦瑞頭不抬,眼不睜的道:“哦!那便謝過芳美人了。先放在案上吧!”
“是!”
隨后,芳美人將手中托盤放在了書案上。
炎雀瞧了眼托盤里那碗人參鹿茸雞湯,暗道:“這東西可是個補(bǔ)身子的好東西??!若能喝了這碗湯,或許身子能恢復(fù)的快些?!?p> 過了一刻,華錦瑞見芳美人還沒有離去之意,暗暗皺眉,抬起頭,便問:“芳美人可還有事?”
她愣了一刻,隨即,搖頭道:“沒事!只是……”
她話還未說完,華錦瑞便道:“既然沒事,便早些回去歇著吧!”
她咬了咬唇,滿臉的委屈,隨后,欠身道:“臣妾告退!”
華錦瑞瞧了一眼轉(zhuǎn)身離去的芳美人,見她衣服穿得單薄,眉頭略皺,便對身旁的花青道:“去拿件裘絨披風(fēng)給她。告訴她,夜里風(fēng)大,以后出門切莫穿得如此單?。 ?p> 花青抿嘴一笑,“沒成想,主子竟是個會疼人的!”
華錦瑞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一會兒人都走遠(yuǎn)了!”
花青欠身道:“奴才遵旨!”
見人都走了,華錦瑞又重新把收起來的書拿出來,正要讀時,花青又來通報?!爸髯樱蠊苁虂砹?。”
華錦瑞忙放下手中的書,吩咐道:“快宣!”說罷,已從書案上繞下來,走至門前。
不刻,李元厚便入了殿內(nèi),躬身行禮道:“老奴見過牙君!”
華錦瑞忙扶起他,“阿草快快請起!”又道:“阿草此番前來,可是那件事有了進(jìn)展?”
李元厚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又看了眼門口,低聲道:“請牙君與我一道去暗室里詳談!”
華錦瑞點(diǎn)頭。
二人一同走入里間臥室。華錦瑞掀起床上的被褥,打開一個暗格,又按動了下面的機(jī)關(guān),隨后,床旁邊的一塊方形地板開啟了一個向下的通道。
隨后,二人一同進(jìn)入。
只是,他二人并未注意,在暗室門被打開時,總是一副對周遭事物并不關(guān)心的紅雀,抬起了那雙細(xì)長的眼眸,向里面瞟了一眼。
一入暗室,華錦瑞便急忙問道:“阿草,快與我說說,究竟如何了?”
李元厚淡笑道:“我出城這幾日,親自去了各州暗部的訓(xùn)練營。林林總總的加起來,已招收了三十余萬兵力。此時,正在加緊訓(xùn)練之中,且,仍在繼續(xù)招收新兵。若按此種進(jìn)度,最多兩個月便可招收至五十萬兵力,待到明年年底,這些新兵便可成為一支精銳之師。到時,這支精銳之師便是牙君最強(qiáng)的兵刃!”
華錦瑞安心道:“好!一切都有賴阿草了!”
李元厚又一臉慎重道:“此事,除了你我知曉外,切莫讓他人知曉!”
華錦瑞點(diǎn)頭道:“阿草放心,這個我懂!”隨即,又問:“那母后呢?也不能與她說嗎?”
李元厚頓了一刻,道:“此事,還是不要告知她的好。畢竟她……她只是個婦道人家,恐有口無心,說漏了嘴!”
華錦瑞點(diǎn)頭,“也好!那便聽阿草之言!”
李元厚又問:“最近課業(yè)學(xué)得怎么樣了?”
華錦瑞道:“之前落下的課業(yè)都補(bǔ)的差不多了!”
李元厚老懷安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昂?!好!那……最近在看什么書呢?”
華錦瑞道:“在看軍事方面的書籍。”
“嗯!這個不錯!”
閑聊了一會后,二人從暗室里出來。華錦瑞送李元厚出了殿門。
當(dāng)華錦瑞返回書案,正要繼續(xù)看書時,卻發(fā)現(xiàn)案上那一碗人參鹿茸雞湯已然見了底。
他眉頭微擰,轉(zhuǎn)頭瞧了眼殿門,心說:“難道是花青偷了嘴?”隨即又搖頭,“花青從未這樣大膽過??!”
正疑惑時,便聽雀籠里的紅雀很不雅的打了一個飽嗝。華錦瑞忙轉(zhuǎn)移了視線,卻見它正一臉愜意的閉了眼,側(cè)臥在那柔軟的白色皮毛墊上了!
華錦瑞瞧了它片許,又瞧了一眼那完好如初的籠門插閆,暗覺這只紅雀好生奇怪!
先不說它吃食的習(xí)慣不同于其它鳥兒,就說它這側(cè)臥的姿勢,也不是一個普通鳥兒正常該有的樣子?。?p> 再有便是,他發(fā)現(xiàn)那鋪在鳥籠里的白色皮毛墊始終干凈整潔,好像自打鋪進(jìn)去的那日起,便從未見過里面有過鳥屎。
暗道:“難道……這鳥兒都不拉屎的嗎?”
雖心中疑惑萬分,他卻并未大驚小怪的聲張,只是,夜里并未實(shí)睡!
夜半時分,一直假寐的華錦瑞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撲騰’聲,他聞聲不動,卻豁然睜開了雙眸,透過床前紗簾,瞧向床頭桌幾上的雀籠,影影綽綽的,便見那籠內(nèi)已然沒了紅雀的身影。
他眉頭微皺,將紗簾掀開一條縫隙,掃視一圈,便見那紅雀竟在窗前的一盆木菊下,兩只爪子正扒拉著里面的花土,好似在掩埋著什么東西!
隨后,又飛到茶幾上,跳入一杯未喝盡的茶水里,好一番洗涮后,飛身而出,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待身上的水漬散盡后,才又飛雀籠跟前。
見此,華錦瑞趕緊拉好紗簾,但仍是緊盯著紅雀的動作。
又見它用那尖尖的小嘴輕巧的打開了籠門,鉆進(jìn)去后,再用一只小爪子,輕而易舉的將那插閆插好。
隨后,安然自若的側(cè)躺在了那白色皮毛墊上,睡下了。
華錦瑞滿眼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暗嘆道:“這鳥兒可真是神了!”
第二日一早,他便一臉好奇的查看了那棵木菊的花土,見里面埋著的竟是一些鳥糞。
突然,他想起昨夜紅雀用茶水洗澡的那一幕,搖頭苦笑道:“我說,近日常常覺得夜里起來喝的茶水有些怪味道呢?竟是如此!這只可惡的小紅紅,真是叫人既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