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五,肺癆,李老五,肺……”林殊音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嘀咕著,袁回術則癱在床上。
“大哥,你這跟念經(jīng)似得都小半個時辰了,累不累啊?我這一晚上出的勞動力夠多了,實在禁不起你這精神折磨啊!”
袁回術連連叫苦道,見林殊音沒反應,他只能默默的揉了揉屁股。
“唉,我這屁股也有點酸,比來的時候坐馬車還難受,你餓不餓,我叫知冬給咱倆做點吃的?!?p> 突然,林殊音一雙細眼猛的睜開,看向袁回術低聲道:“來的時候,馬車!”
“咋了?”
“李老五!我知道他在哪了,你還記不記得在景國邊界的那座土地廟里,有個一直在咳嗽的乞丐?”
林殊音驚喜的說道。
“記得,你還給了他吃的,他就是李老五?”袁回術猛的起身,隨后趕緊穿鞋下床。
林殊音點點頭說道:“術哥,你用術法能日行十里,快去把李老五接回來?!?p> “不行!我要是走了誰保護你的安全?咱倆一塊兒去?!?p> 袁回術立刻否決道。
“聽我的,衙門這邊兒我必須要留下,不然噬心妖會起疑心,放心啦,遇到危險我會躲到守衛(wèi)軍那邊兒的!”
“好,那你自己小心?!?p> 說完,袁回術便一個閃身出了房門,悄悄的避開所有衙役,向邊界的土地廟趕去。
林殊音摸了摸下巴,起身去往廚房,但卻并沒有找到知冬。
他想的是,如果倒霉尋不到李老五,得去查查知冬身上的玉佩,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就在林殊音漫步在花園的時候,知冬忽然從遠處走了過來。
“公子你找我啊,剛剛我去買菜了?!?p> “嗯,玉佩能借我看看嘛?!?p> 知冬點點頭,從腰上解下玉佩遞給林殊音。
林殊音將玉佩翻來覆去看了看,這玉佩通體乳白,十分滑潤,雖然他不懂玉石,但看樣子絕對價格不菲。
“林大哥您在這兒吶,我可找著您了!”袁明禮喊了一聲,極為殷勤的跑了過來。
只見他看了眼知冬,學著袁成的語氣說道:“大人談話小孩一邊呆著去?!?p> “切。”知冬沖他擠了擠鼻子,隨后笑著對林殊音說道:“公子,我給你做好吃的去?!?p> 說完,知冬就一個人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袁明禮笑嘻嘻的說道:“這丫頭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一直不肯認我家那個老東西,你說他自己惹下的風流債都搞不明白,還成天想管我?!?p> 林殊音笑了笑,對袁家的家事并不感興趣。
“袁少爺找我有什么事?”
“嘿嘿,林大哥給小弟說說情唄,我看我家老爺子對您是言聽計從,說白了,只要不去紅獄,去哪個氣術師學院都成!”
“話語權都在你堂哥那兒,我啊,就是個倒霉被拉來幫忙的?!?p> 袁明禮咂咂嘴,一攤手說道:“哥哥您這么說話太傷我心了,我不能白讓您幫忙的?!?p> 他想了想,突然一眼瞄到了林殊音手里攥著的玉佩。
“這是我爹送您的吧,告訴您,這其實也就算個普通小玩意兒,只有他們那些老年人喜歡,您只要幫弟弟講情,我改天送您一更牛的!”
“你說什么?”林殊音突然瞇起眼睛問道,“這是知府大人的玉佩?”
袁明禮愣著點點頭,搖頭晃腦的指著玉佩說道:“害!合著這不是他送你的,我還以為你多大能量呢,讓我老爹把隨身玉佩都送你了。”
對于袁明禮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林殊音倒沒什么感覺,只是驚訝于這玉佩居然是袁成的。
“你爹在哪兒?”林殊音問道。
“去順風客棧那邊親自帶隊走訪了,你問這干嘛,先把玉佩給我?!?p> 林殊音沒理會袁明禮,甩給他一個白眼后,便留他一個人在原地大喊大叫,自己則快速向順風客棧趕去。
不消半刻,林殊音便到了順風客棧外面,此時,客棧的老板以及周圍的居民已經(jīng)全部搬走了,只有袁回術昨天晚上砸的大坑還在。
林殊音不假思索,推開門走進了順風客棧,一眼望去,客棧里面只剩下了桌椅,連柜臺上的賬本算盤都被帶走了。
順風客棧一共三層,二樓也是吃飯喝酒的所在,三樓才是住宿的地方,而此時,一名黑衣人正坐在二樓的樓梯口上。
黑衣人看到林殊音后一把抽出背后的短劍,便見其雙指在劍刃上一抹,隨后橫起短劍,攜著一道紅色血光殺向林殊音。
林殊音細眼微瞇默念術法口訣,兩個氣門之中的水氣快速涌出,在他的肩胛上繪出藍色的羽翼圖騰。
與此同時,黑衣人的血色劍芒迎面斬了下來。
“御守七!”
林殊音輕吟一聲,后背的衣服突然被撐破,一對由浪花兒構(gòu)成的羽翼護住林殊音身體,將劍芒牢牢擋下。
林殊音開心的一笑,心道這御守七果然夠強。
另一邊,黑衣人被林殊音的術法驚艷的愣了一下,還未收劍,十根尖銳的羽毛便托著藍色的光尾射向他的面部。
黑衣人眉頭一皺,趕忙轉(zhuǎn)身跳到一張桌子上面,蹲伏躲過十根羽毛。
“你果然也是氣術師,不知道氣術師的心臟是什么味道,能嘗嘗嘛?”黑衣人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這家伙不知道我是氣術師?林殊音也愣了一下。
不過稍微回憶了一下就釋然了,當時他戴著魔道千面,是袁回術的樣子,難怪噬心妖當時放棄刺殺他。
“明禮啊,亂吃東西不會壞肚子嗎?”
林殊音淡淡說了一句,隨后收起了御守七,這術法雖然好用,但是消耗了他體內(nèi)許多水氣,他不敢長時間維持。
這平淡的一句話,卻令黑衣人身形為之一怔,隨后他便從桌子上站起,用短劍挑下了臉上的面罩,正是袁明禮!
林殊音并不意外,因為目前所有的可能性都直指袁明禮,就算他演技再好林殊音也不信他。
當確定第二具尸體就是失蹤的李揚后,林殊音重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他在想,袁明禮既然是順天城知府的兒子,那么在飄煙院和他在一起的兩個公子哥,完全可能被他威脅做假證。
另一方面,噬心妖通曉一切衙門里的事情,就林殊音被拉來當救兵這件事情來說,知道的人只有知冬、袁成、袁明禮以及袁回術。
而其中與如夢有關聯(lián)的只有袁明禮,也就是說,袁明禮把自己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套在了已死的李揚身上。
“不愧是我堂哥請來破案的,我煞費苦心做的局都被你識破了?!痹鞫Y滿臉陰沉的說道,早沒了之前那吊兒郎當?shù)臉幼印?p> 林殊音微微笑了一聲,說道。
“也沒什么,全靠猜和運氣,真正的李老五你堂哥已經(jīng)去找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回來指證你?!?p> “哈哈哈!我知道我哥出了順天城,不過,我要逃跑你攔的住嗎?”袁明禮大笑著說道。
“要是沒這點信心,我會來赴你的鴻門宴?”
“你這是一心求死啊,那就成全你!”
袁明禮說罷,將短劍丟在地上,右手自懷中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隨后搓成球狀一口吞下,只見他的身形開始膨脹。
一身黑衣被撐得撕裂開來,連肌肉也變得血紅,粗大的青筋宛如蟲子一般。
林殊音瞳孔一縮,倒不是因為袁明禮的變化,而是因為那黃符他見過,和老道那王八用的一模一樣。
看到袁明禮身形還在變化,林殊音二話不說,發(fā)動掠步一,幾步便掠至袁明禮身后,一手一個破甲三直接插進了他的身體。
破甲三尖銳無比,輕松的便刺透了袁明禮的后背,頓時鮮血四濺!
“血鬼!”袁明禮吃痛大喊了一聲,只見他的傷口之中,幾只由鮮血構(gòu)成的鬼怪便竄了出來,張開大口便要咬斷林殊音的胳膊。
林殊音只能抽出雙手向后跳了一步,用破甲三揮舞了一下,輕松切開兩只血鬼。
“小心!此人身上有奇異系的靈氣,應該是血氣!”
十戒兇氣的聲音傳來,林殊音下意識的將雙手破甲三交叉,擋住了袁明禮憤怒的一腳。
但這一腳還是余勁不小,直接令他整個向后滑了足足兩米,才慢慢停了下來。
“卑鄙小人,居然在我沒變成完全形態(tài)的時候出手?!痹鞫Y憤怒的罵道,他由于中途被林殊音重創(chuàng),所以術法沒有完全成功。
“呵?!绷质庖衾湫σ宦暎_玩笑!我會等你憋好大招來殺我?
甩了甩胳膊,林殊音立刻將雙手破甲三合在一塊兒,形成一道激蕩的水流光刃,仿佛是瀑布下的水浪一般。
“掠步一!”
瞬間,林殊音消失在原地,整個人隱在水浪之后,竟依靠掠步一的速度和破甲三的恐怖穿透力,從袁明禮的胸口硬生生穿了過去!
在袁明禮還在瞪大雙眼的時候,林殊音又平穩(wěn)落地喚出了御守七,水翼一展一合對著袁明禮的身體狠狠拍了一下。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骨骼斷裂聲響起,袁明禮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發(fā)出就倒在了地上。
林殊音收起御守七喘了口氣,剛剛在短短幾息間幾乎用盡了他體內(nèi)兩個氣門的水氣。
“你變強了,戰(zhàn)斗計劃以及術法攻擊都很漂亮,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十戒兇氣驚喜的夸道。
“哪有,不還是因為姐姐您教的好嗎?!?p>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