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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晚歌

第一百二十八章:殘酷現(xiàn)實

大風晚歌 意軒緲 5454 2022-01-17 11:40:00

  時至正午,東方靖玄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給他添了床錦裘,便又悄悄地退了出去,他雖然困得睜不開眼,卻知道那人必是卓瑪伊娜,因為這位月氏美女總是會習慣性地在他身側(cè)躺一會兒,喃喃細語幾句,但是說的什么,東方靖玄卻是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月亮已經(jīng)掛上枝頭,已經(jīng)睡了整整一天的東方靖玄終是被門外的嘈雜聲吵醒了,說話的有卓瑪伊娜和呂姝兒、王浚、梁玉健、鄧毅、田光等人,他聽了半晌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東方靖玄起身輕推開屋門,見眾人神色各異的爭執(zhí)著,呂姝兒首先發(fā)現(xiàn)了他,臉色有喜有憂道:“夫君,你醒了…”

  眾人回過神來忙紛紛向他行禮,東方靖玄一擺手,將諸人請進了廳堂,坐定后他對著一向最沉穩(wěn)的梁玉健問道:“玉健,出了什么事?”

  梁玉健拱手道:“主公,今日朝會之上安陵侯等人誣陷主公濫殺劉氏宗族還私自窩藏諸呂要犯,其心叵測,要求三公大臣將主公罷官奪職,收押到廷尉府嚴加審訊,朝堂之上宗族諸人個個義憤填膺,盡皆附議,幸好被右丞相和周太尉以帝位懸空、人心不穩(wěn)為由強壓了下去,不然還不知道有多大的風波…”

  東方靖玄眼皮一跳,又道:“劉章醒了沒有?”

  田光抱拳道:“剛才我夜探了朱虛侯府,劉章仍在昏睡之中,不過看徐晟等親信的表情都輕松了許多,我猜想劉章他…”

  東方靖玄一擺手制止住他,又道:“瑯琊王還沒到京城麼?”

  言罷,屏風一閃,張辟疆和田熙站在了諸人跟前,東方靖玄道:“二位老兄辛苦,事情辦得怎么樣?”

  張辟疆還是那副胸有成竹、泰然自若的模樣,笑著捧過卓瑪伊娜遞上的香茗一飲而盡,一屁股坐到榻上,開言道:“我辦事什么時候出過岔子,事情辦妥了,我保證這世上除了我沒人能找得到他們,更保證那幾個孩子長大了不會尋仇…”

  東方靖玄自然是信得過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田熙放下手中的酒樽,沉聲道:“主公,我們回來時看見瑯琊王劉澤從朱虛侯府出來,和劉章的親信徐晟等人相談甚歡,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蹺,我們不得不防…”

  王浚淡淡道:“眼睛看見了也不一定是真的,目下長安風云變幻,各方勢力角逐帝位正如火如荼,瑯琊王劉澤雖然身份高貴,但卻是劉氏遠親,非高帝嫡親,因此他絕無可能染指帝位,所以他只好四處討好諸王侯,以期將來不管誰做皇帝,他劉澤仍可世守山東,況且劉澤數(shù)月前被齊王劉襄所誆騙,國破家亡,此中滋味他豈會忘懷,若我所料不錯,劉澤必不會支持齊國兄弟為帝…”

  張辟疆撫掌笑道:“王兄所言極是,正是如此,劉襄兄弟四處結(jié)交王侯,籠絡(luò)朝臣,并暗地里許以高官厚祿,其奪位之志已是昭然若揭,但如此急功近利之舉,卻讓很多人不安,尤其是三公九卿大臣,因為據(jù)有人透露的消息說劉襄等人心中真正屬意的皇帝近臣多是齊魯人氏,此舉必會讓許多功臣宿將不滿,因此他們絕對是拿不下皇位的…”

  眾人聞言都是松了一口氣,卓瑪伊娜如釋重負道:“果真如此那便好了,那劉興居如此狠辣,對自己的兄妹都能下得了手,若是他掌了權(quán),那我們豈不是只能束手待斃了!?可憐的妍姐姐…”

  東方靖玄聞言一凜,環(huán)顧四周問道:“妍兒呢,她已睡下了麼?”

  呂姝兒和卓瑪伊娜對視一眼,美眸一紅道:“妍姐姐她在流云宮好幾次試圖逃脫,被劉興居發(fā)現(xiàn)后都是一頓毒打,她后背和腿上全是傷口,因為怕你擔心她一直強忍著沒敢吭聲,人一到了府中便暈了過去,我和伊娜給她敷上了王浚大哥配的藥,現(xiàn)在她正在睡著,小玉和魚兒在她身邊守著,夫君你別擔心…”

  東方靖玄五內(nèi)俱焚,心扎的生疼,剛要起身前去探望愛妻時,卻見親衛(wèi)來報,朝廷有人來傳召他進宮。東方靖玄只好放下心中不舍,帶著田氏兄弟、梁玉健,帶著三百親衛(wèi)匆匆向皇宮奔去…

  大步直取宣室殿時,卻發(fā)現(xiàn)朝廷重臣都已集齊,只剩他未到,略一拱手入席就坐,坐在上首主位的陳平輕咳一聲,說道:“深夜之中冒昧地傳召諸位前來,是有要事相商,唐突之處還望諸位見諒?!?p>  因見眾人都口稱不敢,他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呂氏伏誅,帝位懸空,朝綱不穩(wěn),當務(wù)之急是推舉出新的皇位繼承人,請各位暢所欲言,各抒己見,今夜我們就要將事情定下來?!?p>  太尉周勃環(huán)視四周,說道:“大漢幸有天下,得之高帝,因此皇位必須是高帝血脈,余者皆不可為帝。”

  御史大夫任敖附言道:“太尉所言極是,昨日我和周兄、陳兄以及奉常叔孫瑜、宗正劉郢客等商議后,一致認為有資格為帝者止三位,即是齊王劉襄、代王劉恒、淮南王劉長…”

  三公坐下右手側(cè)的瑯琊王劉澤剛要說話,安陵侯劉義卻道:“三公明鑒,本侯以為仇讎未滅,尚不是推舉新帝的時機?!?p>  陳平眼皮一挑,說道:“安陵侯此話何意?廷尉府已經(jīng)審結(jié)此案,呂氏諸賊也已受到懲處,安陵侯還有什么疑問呢?”

  安陵侯劉義的眼風掃過東方靖玄的身上,冷冷說道:“本侯查閱過呂氏落網(wǎng)伏誅的名冊,呂產(chǎn)和呂釋之的后裔有幾人不知所蹤,所謂除惡務(wù)盡,難道諸位不怕那些逆賊們將來回來復(fù)仇麼?”

  東方靖玄哪里還忍得住,他淡淡道:“捉拿呂氏族人的事由鄙人負責,在亂兵之中呂氏的幾名幼子不小心墜崖而亡,這事我已跟廷尉交代過了,難道安陵侯在懷疑鄙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麼?”

  劉義冷笑道:“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該怎么算?再說墜崖而亡也不見得就會死的,上將軍有過這種經(jīng)歷,應(yīng)該知道這種情況算不得數(shù),依我之見還是要再派人搜捕為好,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東方靖玄見他如此放肆,已經(jīng)勃然大怒,剛要拍案而起,夏侯忠、周亞夫等自己的舊部一個個便炸了鍋,夏侯忠怒罵道:“劉義你個無知小人,押在流云宮中十年之久,剛剛重獲自由便敢血口噴人,你可知道你詆毀的人是誰麼?這些年若沒有上將軍在,大漢不知有多少禍事會降臨,而你一個閑散宗室對于朝廷沒有尺寸之功,如今竟敢在朝堂之上污蔑功臣宿將,如此宵小之輩,怎配與我等共處一室?!請三公們下令將此賊趕出去,以免污了眾位的清聽?!?p>  周亞夫更是氣沖斗牛,舉起酒樽就將一樽美酒潑了過去,將劉義淋了個落湯雞,朝堂頓時大亂,劉氏諸王侯和朝臣們分作兩派,在朝堂上爭吵起來…

  陳平大怒,暴喝一聲道:“皇宮金殿之上,怎能如此不顧禮儀麼?還不都給我坐下?!?p>  周勃緊接著道:“既然諸位宗室貴戚都心有憂慮,擔心有漏網(wǎng)之魚,那我們就下令北軍再細細的在九山中搜查一番,這樣也可還了上將軍的清白,也可以穩(wěn)定人心,不知上將軍以為如何?”

  東方靖玄見適才附和劉義的漢室諸侯不在少數(shù),只好點頭答應(yīng),陳平和周勃滿意地對視一眼,剛要說話時,東方靖玄站起身子拱手說道:“陳相、太尉在上,東方靖玄連年征伐,身心俱疲,如今天下已經(jīng)大定,鄙人已無用武之地,因此鄙人懇求陳相準許我辭去衛(wèi)將軍之職,回歸封國,歇息一番,也好離開長安已避嫌,省的有人懷疑我心懷不軌。”

  陳平眼中閃過一絲柔情,憐愛地看著東方靖玄,剛要說話,卻見東方靖玄的幾個心腹見狀紛紛跪倒在地,要隨東方靖玄離開,劉義等人眼中寒光四射,惡狠狠地盯著東方靖玄,周亞夫心智成熟,見狀忙道:“李兄、王兄,你們都糊涂了麼,上將軍一向淡泊名利,時時教導我們以天下為重,盡忠朝廷為要,如今上將軍只是回封國修養(yǎng)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們一窩蜂的跟著干嘛…”

  周勃說道:“上將軍萬勿生疑,我等絕無懷疑你的意思,南北軍剛剛大戰(zhàn)結(jié)束,魚龍混雜,各部很難協(xié)調(diào),所以還望上將軍在長安多停留些日子,等到新帝登基之后再回滎陽吧,這期間上將軍無須為朝政傷神,靜心休養(yǎng)便好,若有人敢對你不敬,上將軍不必奏報我等,先斬后奏可也。”

  東方靖玄點了點頭,眼神掃了那幾名南北軍將領(lǐng)一眼,那幾人便悄悄地回到榻上,沒再吱聲,他看了陳平一眼,又道:“末將是一介武夫,帝位推選之事不便參與其中,請準許末將先行告退?!?p>  陳平看了一眼滿眼疲憊的東方靖玄一眼,說道:“既是如此,上將軍就請先行回府好好歇息。本相再次聲明,上將軍數(shù)年南征北戰(zhàn),有大功于朝廷社稷,此事世人皆知,誰也抹不掉,若有人敢無端生事,對上將軍不利的話,我陳平絕不會善罷甘休?!?p>  東方靖玄如釋重負地打馬回到府中,一頭便扎進了劉心妍的屋子,悉心地照顧著她,直到第二日中午才和她一起出門,來到廳堂時兩位愛妻正和他的親信屬下們閑談,眾人其樂融融地用罷午膳。東方靖玄興致大起,給陳平和周勃寫了信箋后,便帶著五百人到終南山的離宮前去圍獵了…

  眾人在溫泉一側(cè)生起了篝火,開心的玩樂起來,是夜諸人欣賞著卓瑪伊娜和烏云珠跳的別具風味的西域舞蹈,都喝得酩酊大醉,連一向不茍言笑的田氏兄弟也喝了不少,睡得七倒八歪,只有五郎巋然不動,只飲了幾杯茶水而已,寸步不離地跟著東方靖玄的左右…

  東方靖玄將醉酒的幾人安頓好,照顧著嬌妻愛子上榻后,便提著酒樽和五郎二人來到了暖洋洋的大廳之中,兄弟二人席地而坐,東方靖玄給五郎滿上美酒,笑著問道:“和馨兒怎么樣?”

  五郎習慣性地害羞一笑,眼眸中閃出柔和的光線,點頭道:“很好,馨兒很喜歡滎陽的生活,周圍的人都待我們兩個很好,她還會經(jīng)常和羽茵妹子一起去陪伴著老主公與老主母,日子過得很開心。”

  東方靖玄滿意地點點頭,卻見王浚走了進來,五郎忙站起身子要侍候他坐下,王浚一擺手,坐倒在地上,說道:“五郎兄弟不必客氣,我們共坐一席吧?!?p>  東方靖玄笑瞇瞇地給他斟了一杯酒,三人觥籌交錯,數(shù)樽熱酒下肚后,王浚斂住笑意,開言道:“主公,你日后怎么打算呢?”

  東方靖玄放下酒樽,一臉期盼地說道:“我就想早日看到恒弟登上皇位,然后我會遠遠地離開長安,找個地方隱居?!?p>  王浚低聲道:“昨夜議事后夏侯忠偷偷傳來消息,代王嗣位之事已成定局,不過眼下造亂禍首劉興居未死,朱虛侯劉章又情況不明,還有安陵侯劉義等墻頭草式的人在其中攪局,有意針對主公,我擔心事情恐怕會有什么變化…”

  東方靖玄笑容一僵,又道:“王兄有什么見教?”

  王浚道:“既然主公之心愿已達成,這幾日我們就不要再與朝政有所牽連,以免招人話柄,等到代王抵達京城之后,主公一紙文書遞上便可名正言順地離開長安了…”

  又過了數(shù)日,劉恒的親筆信傳來說自己即將來到京城,東方靖玄喜不自勝,忙下令回城,天色將晚時,剛剛抵達城南,恰巧與一支搜查的軍隊相遇,那軍隊四處搜捕,打砸搶燒,十分的野蠻。

  東方靖玄震怒之下差遣梁玉健和田光前去查看,沒想到不一時那支軍隊竟和梁玉健等人廝殺在一起,東方靖玄震驚之下勒馬來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領(lǐng)頭的將軍已經(jīng)身首異處,被殺死了,而田光的長劍上血跡斑斑,殷紅的鮮血流了一地…

  東方靖玄道:“玉健,怎么回事?”

  梁玉健看了田光一眼,低聲道:“主公息怒,剛才這賊子濫殺無辜,殺死了幾個手無寸鐵的婦孺,我和田兄前去勸誡時才知道他們竟是奉命搜查呂氏余黨的人…”

  東方靖玄訝道:“北軍現(xiàn)在不是由張兄所掌握麼,怎么會軍紀如此這樣?”

  梁玉健道:“主公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朝廷下令免去了張侍中的官職,現(xiàn)在北軍已在劉章的手中了…”

  東方靖玄又道:“即便如此搜尋也該去九山,在這里搜什么…”

  田光道:“他們是在沿著我們南下的路線搜尋姝兒夫人和朱虛侯夫人…剛才此人出言不遜,侮辱夫人,我一怒之下將他殺了…”

  東方靖玄心猛地一顫,冷冷道:“快些回府,這事我將來給劉章解釋?!?p>  眾人剛到府門,便見有一支數(shù)百人的軍隊守在門前,東方靖玄心頭一緊,打馬向前問道:“是誰敢?guī)藝宋业膶④姼???p>  不一時,劉義冷笑著出現(xiàn)在火光中,他獰笑道:“上將軍息怒,本侯只是前來搜尋呂氏余黨的,并不敢對您不敬啊!”

  東方靖玄輕蔑地掃了他一眼,說道:“那你帶人到這來想做什么?”

  劉義道:“有人揭發(fā)上將軍府中藏匿呂府中人,太尉和中尉命我前來搜查,上將軍若是光明磊落,又豈會懼怕搜查呢?”

  東方靖玄不理會他的諷刺,冷冷道:“若是我不肯讓你搜查的話,你又該如何?”

  劉義獰笑著拔出長劍來,狂聲道:“東方靖玄,你已沒有統(tǒng)兵之權(quán),還敢如此猖狂,等我搜查出那幾個賤人,看看你到時候還敢嘴硬麼?”

  東方靖玄暴喝一聲,身邊的親衛(wèi)已將劉義團團圍住,劉義自然沒想到東方靖玄會如此強硬,不過他此時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而此時東方靖玄如此的行為不正說明他心中有鬼嗎,沉吟一番便要率人硬闖,突然遠處一人大喝道:“快快停手。”

  說話間,劉章已是縱馬飛奔到東方靖玄近前,他蒼白的臉上掛滿汗珠,顯得還是十分虛弱,那劉義道:“中尉,東方靖玄明明心中有鬼,你為何要阻止我?”

  劉章看也沒看他一眼,沖著東方靖玄微微一笑,便道:“余勇的證詞尚未查證,我也沒有下令,你怎敢私下擅闖上將軍的府邸搜查,膽子可真夠大的。”

  劉義一臉委屈道:“這是東牟侯吩咐的,末將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劉章怒道:“住嘴,我是北軍中尉,不是他劉興居,再說你劉義現(xiàn)在還不是我北軍的人,誰允許你私自調(diào)動軍隊的??。∵€不快向上將軍致歉,你要知道他完全可將你一劍殺了,懂麼?”

  劉義不滿地瞪了劉章一眼,不說話了,劉章上前對東方靖玄道:“老兄小心,你手下的余勇昨日向廷尉府密報,說平陵和定陶都窩藏在你府中,這事讓很多居心叵測的人都蠢蠢欲動,你千萬要謹慎些,我先壓著北軍,你快安排吧,我走了?!?p>  將軍府內(nèi),東方靖玄臉若寒霜,鄧毅跳著腳怒道:“余勇這奸賊,數(shù)年來主公待他不薄,從一介武士升到了衛(wèi)士令的高位,沒想到他竟敢如此放肆,背反主公,不行我今夜便去了結(jié)了他。”

  田光道:“我和你一起去…”

  王浚冷冷道:“站住,你們是要為主公惹禍麼?今日我們剛知曉此事,明日便傳來余勇死訊,此事即使不是我們做的,別人也會懷疑我們所為,再說若是有人故意以此為圈套引誘我們前去,到時候若是你們失手被擒的話,那該怎么辦?”

  二人聞言頹然倒地,梁玉健道:“大變在即,人心難測,為今之計,我們要盡快將夫人和定陶公主她們送回到滎陽去,不然會很麻煩…”

  東方靖玄道:“我們可以相信他麼?好像沒什么選擇了?”

  王浚道:“我覺得可以?!?p>  東方靖玄點了點頭,舉起筆來便奮筆疾書,不一時將帛書折起來遞給田熙道:“這個送給劉章,他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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