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爺子的臉色自然是不好看的,滿臉壓制不住的怒氣,正當(dāng)虞休休已經(jīng)做好了被罵的準(zhǔn)備,老爺子突然一臉關(guān)懷的看向她,眸中滿是緊張道:“休休受傷了嗎?”
說完將虞休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火冒三丈的看向傅羨堇,瞪道:“你個臭小子,一個大男人在怎么能讓女孩子開車,不成體統(tǒng)!”
傅羨堇看向一臉從容的虞休休,說:“抱歉,這事怪我?!?p> 虞休休對上那張俊臉,恨不得翻個三百六十度的白眼,心底暗回:傅先生真是好演技。
傅老爺子臉上為難,“前陣子彼祀想要幾輛車,我就給他了,那小子腦子不好使,今天我就將車收回來,再罵他一頓,你說好不好啊,休休。”
她哪敢說好,瞬間乖巧道:“沒關(guān)系的爺爺,我又沒受傷。”
傅老爺子越說越來勁:“不能沒關(guān)系,沒受傷也被嚇到了,彼祀私自讓你去羨堇那里住,我還沒教訓(xùn)他呢,這次好了,新賬舊賬一起算?!?p> 虞休休依舊乖巧:“是我影響星晚學(xué)習(xí)在先,傅叔叔做出的決定很對,只是這樣一來我又要麻煩小傅先生了,爺爺,我其實可以一個人出去住的?!?p> 傅老爺子蹙眉,“不行,女孩子怎么能一個人出去住,你就在羨堇那邊住下,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就告訴爺爺。”
虞休休點點頭,客氣道:“謝謝爺爺,傅先生對我很好。”
她說這話并沒有要參傅羨堇一筆的意思,只是傅老爺子如果能同意她出去住,再好不過,不同意也是意料之中。
說話間,晚餐已經(jīng)備好,傭人將晚餐端上桌面后退下,他們也一一就位。
傅老爺子夾了一只雞腿放在虞休休碗里,慈祥道:“休休多吃點,都瘦了,沒事兒就來爺爺這里吃飯?!?p> 虞休休也夾了一塊肉放在傅老爺子碗里,禮貌道:“謝謝爺爺?!?p> 如若排除種種因素,傅老爺子對她確實不錯,桌上擺著的十幾道菜幾乎全是虞休休喜歡吃的,如果能牢牢拿捏住一個人的愛好,說沒用心那是假的。
傅老爺子將目光看向一直在慢條斯理吃飯的傅羨堇,不悅道:“你聽我的,把江城職工的位置退了,你不是那塊料子,早早回來傅家繼承家業(yè)?!?p> 傅羨堇抬眸,漫不經(jīng)心道:“是嗎?那爺爺是準(zhǔn)備把云墜送給我,還是準(zhǔn)備把錦都送給我,錦都那樣的靡靡之地我不喜歡,爺爺不妨就把云墜送給我吧?!?p> 虞休休心里驚詫,她在傅家三年,從不知道錦都居然是傅家名下的。
傅老爺子瞪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沒用,錦都是彼祀自己創(chuàng)辦的,你想要我還不能給,云墜直接給你,就你那點伎倆哪能管得住,你先去云墜做個基層主管,一點點往上升?!?p> 傅羨堇笑,不咸不淡道:“我是不怕從基層做起,但是我怕等到了我做起來的那天,爺爺您已經(jīng)不在陽間了?!?p> “啪嗒!”傅老爺子將筷子砸在地上,已經(jīng)布上皺紋的手青筋凸起,“你個逆子,你在宏東不也就是個職工,讓你做個主管還吃虧了是嗎?我傅家怎么生出來個你這樣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一旁的女傭見狀,慌忙將地上的筷子撿起來,重新拿來一雙新的雙手奉上,傅老爺子卻沒接,一揮手又將筷子砸落在地上。
傅羨堇依舊面色如常,語氣平穩(wěn)的聽不出起伏,可就是這種泰然自若的樣子,周身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氣壓,“老爺子這個年紀(jì)了氣性還那么大,你這個樣子,我就更不敢在云墜做基層了?!?p> “你!”傅老爺子目眥盡裂,“你這個不肖子孫,你巴不得我早點死。”
虞休休算是開了眼界,她一開始覺得這個小傅少懼怕傅家,可現(xiàn)在看來,小傅少更像是沒把傅老爺子放在眼里,既然不懼怕傅家,又為什么會聽從傅彼祀的話收留她?
一旁站立整齊的傭人也緊緊垂著頭,恨不得直接把頭塞進(jìn)地縫里。
正是大家伙都左右為難之跡,偏偏這時候傅羨堇又拋出一句欲將傅老爺子原地氣死的話,他悠悠然道:“那您不還是沒如我所愿嗎?”
傅老爺子氣的全身都在顫抖,那雙被氣紅的眸子緊緊盯著傅羨堇,活像是要把他給生吞了。
傅羨堇慢條斯理的夾了塊海鮮放嘴里,“今天的飯菜挺合口的,不過老爺子似乎沒雅興吃飯了,我這個做客的也不好意思白吃,等會兒我會讓我的人送兩雙筷子過來,當(dāng)做賠償?!?p> 說罷,他站起身子,微微頷首,看向一旁的虞休休,彬彬有禮道,“虞小姐,我們回家吧?!?p> 虞休休打了個顫,顫掉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看著傅老爺子,有些猶豫。
這時候離開不算是對的選擇,但是她留下也確實起不到什么用處。
傅老爺子瞪著眸子道:“都走吧!”
虞休休道,“爺爺再見?!?p> 待到虞休休趕上傅羨堇的腳步,傅羨堇看向她,微微俯身垂眸道:“休休,這氣出的和你意嗎?”
聲音之大,大到傅老爺子也能聽的見,就更不用說后面那些年紀(jì)輕輕的傭人了。
虞休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抬眸,視線落在傅羨堇那張帥氣逼人的臉上時已經(jīng)怒氣騰騰。
身后傳來餐盤落在地上的碎裂聲,夾雜著傭人手忙腳亂的聲音,一并傳來,虞休休頓住腳步,手腕卻被身旁的男人緊緊抓著,她抬頭,怒目而視。
傅羨堇表情清冷,“虞小姐想走著出去還是被我抱著出去,傅老爺子一生氣就頭暈眼花,每每弄得整個傅家一團(tuán)亂,我這個時候就算把你打暈也不會有人察覺?!?p> 虞休休抿了抿小巧的唇瓣,面無表情的任由傅羨堇拉著她的手腕往前走。
她并不喜歡摻和到別人的私人恩怨里,尤其是被其中一方強(qiáng)拉進(jìn)去,要說回來,她似乎也是在小傅少局里的人。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一直跟她強(qiáng)調(diào)出一種他懼怕傅老爺子的錯覺,而后到了傅老爺子家,又營造出一種和傅老爺子關(guān)系還行的畫面感。
走出別墅門,傅羨堇松開虞休休的手腕,同一時間拉開副駕的門,伸出手道:“虞小姐請進(jìn)?!?p> 虞休休不客套,彎身坐了進(jìn)去,挺直腰桿,系上安全帶。
另一側(cè)傅羨堇也坐了上來,系上安全帶后看了眼虞休休,見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便一邊發(fā)動賓利,一邊問道,“虞小姐生氣了?”
虞休休臉上冷若冰霜,反問他,“傅先生今天的目的就是讓爺爺討厭我嗎?”
傅羨堇不置可否,“如果我沒猜錯,虞小姐起初是覺得我和傅老爺子的關(guān)系還不錯,所以沒拆穿我把那輛車的責(zé)任推到你身上?!?p> 虞休休正在氣頭上,反駁道:“我不像傅先生,我沒有挑撥別人關(guān)系的嗜好?!?p> 傅羨堇‘哦’了一聲,“那我們還真不是一路人,我這人對身邊人很挑,不能允許身邊人跟我不喜歡的人關(guān)系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