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周昊微微動了動睫毛,跟著又沒有了動靜。一會兒后,終于勉強地掙扎睜開了眼,刺眼的陽光,讓他感到很不習(xí)慣,下意識地又閉上眼,然后嘗試著再慢慢睜開。
隨后,他終于睜開了眼睛,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朧,看了看陳貴森,有力無力似地的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這次終于完全清醒過來了。
“我這是在哪?”
陳貴森高興地拍了拍掌,“總算是醒了!”
Cathy扶起他倚靠在床頭,“你已經(jīng)睡了兩天兩夜了?!?p> 周昊不明所以,問道:“我們不是在刑偵大隊那邊嗎?還有,我怎么會在醫(yī)院呢?”
陳貴森拿手指磨了磨下顎,“你小子不會是失憶了吧?”
“失憶?我為什么要失憶?”
“我知道了,你小子肯定是打算裝失憶然后就可以不賠我錢了,對不對?真的是陰險??!想不到你小子是這種人!”
Cathy沖著陳貴森罵道:“周昊不是那樣的人,都這個時候了,你都不能消停點嗎?”
他兩眼懵地盯著她,問道:“Cathy,我這是怎么了?血痕檢驗結(jié)果呢?我們不是在破案嗎?”
“你真的都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么?”
見他倆如此啰嗦,陳貴森忍無可忍,“你倆是中年婦女嗎?婆婆媽媽的,失憶了是吧,打一下就好了的啦!”
“閉嘴!”
“我……”陳貴森稍壓制下火氣,把話咽了回去。
Cathy耐心地說道:“卻是三天前的事了,我們?nèi)バ虃纱箨牎?p> ……
三天前,公安局。
周昊一行三人急匆匆地趕到公安局,待刑偵大隊的人取樣完畢,便在焦急地等待著化驗結(jié)果了。
“你們說兇手可能會再次殺人?”刑偵大隊隊長李松問到。
“沒錯?!?p> “理由呢?”
周昊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兇手在今天返回了案發(fā)現(xiàn)場就是理由。”
“呵,這能說明什么?”,李松覺得好笑。
“一個殺手在自己犯案后,就算了為了享受殺人后的愉快感,也會是在警察發(fā)現(xiàn)尸體的當(dāng)天或者更早來到案發(fā)現(xiàn)場欣賞他的杰作??蛇@都已經(jīng)過了五天了,他為什么還要來?”
李松微揚起嘴角,“你在跟我講犯罪心理學(xué)嗎?”
“你知道?”
他點頭。
“那為什么還不派人加大搜查力度,去查監(jiān)控,查周圍所有的監(jiān)控錄像,我就不信了,他能躲過每一個死角。”
李松搖了搖頭起身道:“周昊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爸的死我們也很難過,但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啊,監(jiān)控該看的都看了,確實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地方。我覺得還是等血痕化驗報告出來了再說吧。”
“我要看今天的,今天的監(jiān)控錄像。”他的情緒愈加激動。
李松遏制著怒火,“你別急啊周昊,你先緩緩,我等會就去調(diào)監(jiān)控錄像,好不好?”
“來不及了,再等就會死人了!”
“那也得等血痕的化驗報告出來了再說吧,你這滿口都是推理,沒有實際性的證據(jù),我們也不好辦事啊?!?p> 周昊臉色蒼白,頭發(fā)根被汗水浸濕,眼前所見皆是重影,腦袋昏沉沉的就要一頭栽下去了,“你還是不信我。”
李松也很無奈,“不是我不信你,講道理咱們辦事得有個理由吧?濫用職權(quán),成何體統(tǒng)?”
周昊抬頭,眼睛里藏著刀鋒,像看待獵物一般盯著李松,“這不是在濫用職權(quán)!是在破案!”
李松狠狠地扇了他一記耳光,磨著牙,“你胡鬧夠了沒!你他媽個小臭屁孩才讀幾年書?老子又從事這項工作多少年了?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你算個什么東西?看在你是老周兒子的面子上我才不和你一般計較。想不到你卻一而三再而三挑戰(zhàn)我的底線,簡直是無法無天!”
“周昊,你沒事吧?”陳貴森走過去攙扶著他,替他打抱不平道:“你個老家伙,你怎么能打人?。窟€好意思說呢,自己是警察都這么沒素質(zhì)!”
“你又是?。俊?p> “我是誰?呵,想不到這年頭還有人不知道老子的名字”陳貴森開始胡說八道起來:“老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神探――陳貴森,神探懂嗎?”
李松不屑一笑,“還神探,這世上真要有什么神探,還要這公安局做什么?我看你還不如你旁邊那位姑娘呢!不知羞恥!”
“你……”陳貴森昂了昂脖子,卻找不出話再來和他互懟,只好十分不心甘情愿地退讓一步。
就在眾人爭吵之際,法醫(yī)張華帶來了血痕化驗報告……
“結(jié)果出來了。”
李松戴好警帽,“說?!?p> “我們對現(xiàn)場上遺留的血液痕跡進行了檢驗。根據(jù)預(yù)試驗結(jié)果進行篩選,對可能是血痕的檢材,再作確證試驗,之后再對肯定是血痕的檢材,進行種屬試驗,最后確定是人血。根據(jù)需要,我們還作了ABO血型檢驗和其他血型檢驗。還測定出了血痕性別為男、出血部位為手部、出血時間五天以上,然而死者周立鈞手部并無明顯傷口,很顯然這不是周立鈞的血。
陳貴森迷惑道:“什么意思呢?我怎么聽不懂呢?那個,姑娘你能再詳細解釋下嗎?”
周昊暗自搖頭,對結(jié)果表示懷疑,“不可能,不可能不是我爸的血,我的推理不會出錯?!?p> 李松拿過血檢報告,掃視了兩眼,長舒了口氣,然后將報告拍到他胸前,“自己看吧。”
周昊一把搶來報告,不可思議地來回翻動著為數(shù)不多的紙張,“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的推理沒有任何誤差,沒有任何漏洞,一定是你們搞錯了!再化驗一次,求求你們,再化驗一次試試!”
“事實就擺在你的面前,還有什么可說的?犯罪心理學(xué)我也學(xué)過,但是真正當(dāng)你從事這項工作時,你才會知道,經(jīng)驗帶來的結(jié)果永遠比學(xué)問來的快!”
周昊腦子昏得厲害,汗水徹底模糊了他的雙眼,在眾人的呼喊下,三天未休息的他眼睛緩緩閉上,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