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嘉穗心頭一沉,卻笑道:“今日敝莊蓬蓽生輝,得蒙金國四大宗師,匯聚一堂,真是興甚至哉!孟宗主既然有意,本莊主自當(dāng)奉陪。”
金國四大宗師,依次乃是北邙“荒丘真人”杜殘碑、陰山“玄陰祖師”戚杳然、長白“萬里雷神”鐵天心、秦嶺“烏啼月落”孟武陵。蕭嘉穗與前面三位俱曾交手,只唯獨沒有會過這以銅號為兵器的孟武陵。
但蕭嘉穗若與孟武陵交手,剩下的洪烈,對上坐在棺上的杜殘碑或是肩扛鐵錘的鐵天心,都遠(yuǎn)非其敵,至于說一旁的蔣紅袖,更是手都伸不上。
忽聽遠(yuǎn)處一聲大笑,又有三人遙遙走來,領(lǐng)先一人正是山宗領(lǐng)袖、“一刀傾城”燕青,那笑聲就是來自于他。笑聲止處,三人已到眼前,燕青拱手說道:“孟宗主,咱們此來是客,能自己解決的事,先不要麻煩主人。你看我們?nèi)齻€,哪個和你動手最好?”
他身后兩人,分別是鷹爪門門主“鐵爪拿云”王孤峰、演武堂總堂主“銀戟天王”賈玉堂。
孟武陵冷笑道:“燕宗主,你要動手,我自不敢托大。至于鷹爪王和賈天王這二位嘛,要和我動手,兩個一起上才有得打?!?p> 王孤峰笑道:“孟宗主快人快語。那我就和賈天王共同向你請教!”話音未落,身旁的賈玉堂銀戟一捋,先自幻起一樹梨花,競相開向孟武陵。
孟武陵將青銅號角一旋,發(fā)出一片響徹天地的亮音,乃是他的殺技“激濁揚(yáng)清、烏啼號音”,只把一樹銀花都蕩得四散紛飛,如同雪花飄散。他真氣之高,確乎凌駕賈玉堂之上。但賈玉堂亦絕非庸手,一招既出,早有后手,身形飄飛之處,戟光散而復(fù)聚,成一條銀線,以銀河傾倒之勢,自空中直刺而下。孟武陵號角揮出,施展落月號角十七式,接架相還。
王孤峰窺準(zhǔn)時機(jī),雙手在空中一撕,一道黑線,如同電射雷轟,炸向孟武陵的號角,雖不能真?zhèn)€得手,卻迫其凌空飛退。王孤峰亦飛在空中,展開“鷹擊長空法”,連環(huán)進(jìn)爪,且與賈玉堂互為輔佐。
在九大宗派之中,最屬王孤峰輕功為高,其次就是賈玉堂。兩人合作,縱橫飛舞,分進(jìn)合擊,相得益彰。而金國四宗師,則是以孟武陵的“星霜漫天身法”,最為靈動飄忽,無論對上王孤峰還是賈玉堂,都可占據(jù)上風(fēng)。
但武功到了三人這等境界,都已經(jīng)是高得不能再高,縱有差距,亦是極為有限。王孤峰或賈玉堂任何一人,對上孟武陵,倘若一力防守,都可維持不敗。唯武功到了高處,水平差一線,如隔一層天,那微許的一點差距,絕難追趕不說,再加上一個同等段位之人相為輔助,也是不易彌補(bǔ)。是以,孟武陵以一打二,亦是毫無懼色。
一旁之處,早有鐵天心一聲呼嘯,手中鐵錘經(jīng)天飛起,如同狂風(fēng)吹走一片云層,一座山頭驟然涌現(xiàn)。于此同時,燕青背后的龜靈寶刀亦是自行發(fā)動,形成一道灰色影跡,鼓蕩起勁風(fēng)呼嘯,把鐵錘截在空中。
鐵天心天生武癡,素常隱居在長白十六峰之一的鐵壁峰上,終日在雪中苦練,單只擅長一套十五招“鐵壁神鋒錘法”。他內(nèi)功之深湛精純,在四宗師之中,居于首位。而宋室一方,在場人中,以燕青功力最高,又有龜靈寶刀在手,正是不做迂回,正面交鋒,對付鐵天心的上上人選。
燕青寶刀破空,刀氣縱橫,斬得天空一片灰暗,正現(xiàn)出其功法特質(zhì):低調(diào)、深沉、別具內(nèi)涵。鐵天心的鐵錘,浩大之中亦有空濛之態(tài),顯示其已達(dá)武學(xué)至境,剛極至柔之道,可謂是因峰高千丈,故積雪長存。
斗至酣處,鐵天心動極轉(zhuǎn)靜,竟然盤膝坐了下來。此刻他看似周身毫不設(shè)防,但實已人錘合一,周身數(shù)丈方圓,盡皆為“鐵壁神鋒錘法”激發(fā)的勁氣充滿,旁人根本不得靠近。
四宗師之中,杜殘碑率先乘坐戚杳然的馬車入場,卻是最后一個出手,而他的對手,正是神劍山莊莊主,昔年九大宗派聯(lián)手對抗魔教之時的武林盟主,“流云劍客”蕭嘉穗。
杜殘碑位列四宗師首位,武功既是高絕,又最為奇詭莫測。他的武器,就是他的紅漆棺材。他向蕭嘉穗發(fā)動攻擊,卻依然坐于棺上,用的功夫就叫“沉舟側(cè)畔千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