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傅說道:“能再唱一遍嗎?”
“可以。”
焦嬌又唱了一遍。這次比上次唱得更好。
柳師傅撫琴,跟著旋律彈了起來。
一曲畢,柳師傅問道:“這首詞曲,是何人所作?”
呃……能說是“霍先生”作的嗎?
如果繼續(xù)問,霍先生是誰?她又該如何答?
焦嬌說道:“是我作的。”
“少夫人作的?”柳師傅很是驚訝。五天前,少夫人可是連琴都還不會彈。
“少夫人可是精通別的樂器?”
不會彈琴,不代表不會做詞曲,或許她是精通別的樂器呢?
焦嬌有些羞澀說道:“不會別的樂器,只是會唱而已?!?p> 柳師傅贊道:“少夫人才女!”
然后又道:“十天后,皇宮里要舉辦宮中家宴,在下有個(gè)不情之請,到時(shí)候,我們能不能演奏夫人這首詞曲?”
“可以啊。”
將流行音樂帶入宮中,想想就覺得好玩。
“不過……”焦嬌又有些猶豫。
“夫人有何要求,但說無妨?!?p> “如果是云韶府演奏的話,你們應(yīng)該有很多樂器、很多樂師吧?”
“是的。”
“我覺得這首詞曲,如果琴簫合奏,再加上箏、鼓,其他樂器,效果應(yīng)該會更好吧。”
柳師傅點(diǎn)頭:“確實(shí),不知道夫人有何想法?”
焦嬌不好意思笑道:“我不懂編曲,只是會聽。”
現(xiàn)代各種翻唱歌曲,老歌新編,顛覆原曲曲風(fēng)。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
當(dāng)然,這一首不用顛覆,只要能編出流行音樂的感覺來就行了。
柳師傅說道:“煩請少夫人一句一句,再唱一遍,讓在下將這首詞曲記錄下來。”
“好?!?p> 記錄完畢,柳師傅問道:“不知這首詞曲叫什么名?”
焦嬌:“卷珠簾?!?p> 原本柳師傅早該離開的,因?yàn)檫@首詞曲,又多待了一個(gè)時(shí)辰。
臨走時(shí),柳師傅說道:“在下回去后,與府中之人商議商議,到時(shí)候排練,還望少夫人能親臨指教?!?p> “指教不敢當(dāng),不過我真的想聽聽你們是怎么編曲的?!?p> 她很不放心他們編曲。多好的一首歌??!可別被這些古代人編壞了。
陳姨娘一直在一旁含笑看著。那日夫人還說,嬌娘給侯府丟臉,如果這首詞曲真的能在宮中演奏,那是侯府光榮。
“恭喜嬌娘!”陳姨娘真心道賀。
能在皇宮中演奏意味著什么,焦嬌自然明白。她嘻嘻一笑。
此時(shí)秦媽媽在門外已經(jīng)等了老半天,之前看他們在說詞曲,沒有進(jìn)來打攪。
“少夫人,大公子叫老奴過來,接您回去吃晚飯?!?p> “好,我這就走。”
今天焦嬌心情特別好。原本只是想請教一下,怎么用古琴彈這首歌,沒想到,意外之喜呀!
回去吃飯,徐紹陽看她滿臉開心,問道:
“遇到什么好事了?”
焦嬌將那首歌的事情,跟徐紹陽講了一遍。
徐紹陽好奇:“到底是首怎樣的詞曲,你唱給我聽聽?!?p> “吃飯吃飯,等吃完飯?jiān)俪!?p> 看她笑得,臉上都能沁出蜜來,徐紹陽也跟著開心。
終于等到嬌娘要唱了。徐紹陽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鐫刻好,每道眉間心上,畫間透過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文都泛黃。夜靜謐,窗紗微微亮……”
今天唱了很多遍,也就相當(dāng)于練歌練了很多遍,此時(shí)焦嬌唱得越發(fā)嫻熟婉轉(zhuǎn)。
徐紹陽用心聆聽。聽到第四句時(shí),眼中似有淚光。
“拂袖起舞于夢中徘徊,相思蔓上心扉。猶眷戀,梨花淚,靜畫紅妝等誰歸,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焦嬌唱完整首,徐紹陽輕輕喊了一聲:
“嬌娘!”
焦嬌看他神情異樣,問道:
“你怎么了?”
徐紹陽起身,走到焦嬌面前,張開雙臂,將她抱住。
上一世,他沒有看到嬌娘如此開朗的一面。她活潑、靈動、豁達(dá),不自怨自艾,不顧影自憐,她恬然自適,自得其樂,甘之如飴、神采飛揚(yáng)。
徐紹陽的下巴貼在焦嬌的額頭。他微微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焦嬌心臟跳得有點(diǎn)快,呼吸有點(diǎn)亂。
這段日子相處,她覺得徐紹陽有時(shí)候像家長。叮囑她要這樣,不要那樣,就像老媽子一樣。
有時(shí)候又像男朋友,深情繾綣,將她捧在手心上。
至于他其實(shí)是她的丈夫,焦嬌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嬌娘”
徐紹陽低聲輕喚。
焦嬌定定站著,一動不敢動。
她聞到他身上的氣味,這味道讓她有點(diǎn)目眩神迷。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費(fèi)洛蒙吧?令她心跳加速。
而此時(shí)的徐紹陽,也同樣聞到她身上的氣息。
這氣息充滿誘惑,讓他有些情難自已。
“嬌娘……”
徐紹陽的大手在她后背摩挲。
焦嬌就像通上電流一般,又像是浸泡在舒服的溫泉里,既享受,又想抗拒。
不行!不能這樣!
焦嬌身子一矮,從徐紹陽的懷抱中鉆了出來。
“呵呵,我有點(diǎn)口渴,我倒杯水喝?!?p> 焦嬌臉部發(fā)燙,緊張得不敢看他。
徐紹陽道:“今晚,我回房睡吧?”
焦嬌背對著徐紹陽喝水,手中一顫,差點(diǎn)被嗆到。
“咳咳,還是不要了,我不習(xí)慣兩個(gè)人睡?!?p> 她是“失憶患者”她怕誰!反正她已經(jīng)不記得“以前”了。
徐紹陽吐了口氣,復(fù)又坐下,理了理衣擺。說道:
“關(guān)于詞曲之事,還是暫時(shí)不要讓母親知道。宮中挑選舞樂是很嚴(yán)格的,你這首詞曲不一定會被選中,如果現(xiàn)在就讓母親知道,萬一到時(shí)候不被采用,空歡喜一場,母親又會責(zé)備你?!?p> “嗯,我知道。”焦嬌點(diǎn)頭。
兩人閑話了幾句,徐紹陽回書房了。
他命丫鬟打水洗臉。
丫鬟端來水,問道:“大公子是準(zhǔn)備要睡了嗎?”
“嗯?!?p> “奴婢去暖床。”
“不用了?!?p> 他現(xiàn)在需要涼一涼,降降溫。
之前徐紹陽對焦嬌說,“也沒有個(gè)給你暖床的”。這個(gè)“暖床”不是代指什么,而是真的“暖床”。
冬天床鋪被窩冰冷,豪門大戶家一般都有“暖床丫鬟”,在主子睡覺前,先把床鋪被窩捂熱和。主子要睡覺時(shí),她下來,讓開。也就是相當(dāng)于“人體熱水袋”。
當(dāng)然,也有好色的主子,干脆不讓丫鬟下床。
女人就是給男人暖床的。嬌娘即便身為少夫人,她也沒有暖床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