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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九公主

第十七章 白蘭盛開

西涼九公主 阿蠻與 5157 2021-04-10 18:41:00

  “大人,這木蘭樹對您來說很重要嗎?”清越問樓慣秋。

  方才他精心為它除草修繕,想必這棵樹不一般。

  夏日炎熱,樓慣秋的額頭上冒了一層汗,晶瑩的汗珠掛在鼻尖。

  她看著樓慣秋的臉有些出神。

  見樓慣秋輕啟薄唇,說:“這棵樹是我?guī)熋贸錾鷷r,師父親手栽下的?!?p>  師父?師妹?此間院子便是他師妹的吧,他們以前都住在這里。

  清越盯著在院子里肆意盛開的這棵木蘭樹,心里有說不上來的滋味。

  “所以,這是您師妹的屋子?”

  “嗯?!?p>  “可是,為何現(xiàn)在無人居住,還如此破敗。難不成他們和您一起去了京都?”

  樓慣秋取過木桶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們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死了么?”

  清越有些疑惑。

  這時,樓慣秋已走到了門前,他輕輕地推開了木門。

  門沒有上鎖,只是被拴著,一推就開了。

  屋里桌椅床榻俱全,只是上面已經(jīng)布滿了灰塵。

  樓慣秋眼里閃過一絲悲痛,沉沉地吸了口氣,抬腿踏了進(jìn)去。

  清越在樓慣秋身后,跟隨著他踏入屋內(nèi)。

  梳妝臺上放著銅鏡,木梳,各種木匣,顯眼的地方還擺著針線。

  清越走近針線盒子,看見了一條被小心翼翼收著的帕子。

  乘著樓慣秋沒有看著她,她取過帕子,見帕子上有未繡完的鴨子。

  “唉,這里怎么有只鴨子?她不由得感嘆道?!?p>  清越還不知金鏵姑娘的手如此精巧。

  清越想要摸一摸那只繡著的栩栩如生的鴨子,卻被樓慣秋拒絕了。

  “不要亂動?!?p>  樓慣秋走到她身邊,拿過那帕子,放回了原位。

  師妹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

  當(dāng)年,他的師妹,白云嫣有一段時間整日都在屋內(nèi)做女紅,對著針線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一連好幾日樓慣秋沒見她的身影,想著來尋她。

  他以為云嫣生病了,沒想到,師妹卻是在屋內(nèi)偷偷繡花。

  對云嫣來說,讀書寫字是小事一樁,可是刺繡女紅卻不是容易的事。

  不知云嫣受了什么刺激,非要和閣內(nèi)的婦人學(xué)刺繡,學(xué)不好還不讓別人離開。

  樓慣秋實在受不了,一把搶過師妹的帕子,嘲笑師妹繡的鴨子不像鴨子,鴛鴦不像鴛鴦。

  “哈哈哈哈!”他笑的肆無忌憚。

  白云嫣說:“大師兄,你不要鬧!”師妹紅著臉就要去搶回自己的帕子。

  那之后,樓慣秋就被云嫣警告,再也不許他動自己的東西。

  也怪不得師妹每天都練習(xí)刺繡,她說,要給自己喜歡的人送一條她親手做的帕子。

  師兄弟們偷偷問師妹喜歡的人是誰,師妹只是紅著臉不說。

  大家都笑話師妹害羞,說她在情郎面前有小女兒家的情態(tài)。

  那時候,一切都好,師妹,師兄弟們一起學(xué)習(xí),練功,小打小鬧只是尋常事。

  清越見樓慣秋望著那條帕子出神,有些尷尬,想要轉(zhuǎn)移話題,她問:“您師妹她,為何要繡只鴨子?”

  “不是鴨子,是鴛鴦,在金鏵,鴛鴦代表著一對有情人?!?p>  是這樣啊。

  “那,您師妹的心上人是?”她試探著問。

  會是誰?清越偷偷抬眼望了望樓慣秋,難不成會是樓慣秋?

  樓慣秋在屋內(nèi)細(xì)細(xì)查看,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

  感受到清越的眼神,樓慣秋說:“不是我?!辈皇撬f不是。

  清越移開眼睛,晶瑩的眸子四處查看。

  片刻之后,清越聽見樓慣秋說:“走吧?!?p>  樓慣秋嘆氣,還是沒什么頭緒。

  不找了嗎?

  樓慣秋轉(zhuǎn)身,將屋子拴好,他走到外面撿起地上的鋤頭,手緊緊的握著鋤頭的木柄,手上的青筋微微泛起。

  清越見他踏著步子離開了屋子,不知其中所以,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不對勁。

  午后,清越找到王奎。

  王奎正在馬廄洗馬,刷子正在馬背上擦洗的時候,就見到了個清瘦的女孩。

  清越從那面過來,急匆匆地,王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清越有事要找他。

  “王奎大哥?!彼巴蹩?p>  王奎手里正忙著,說:“什么事???”

  “我今日在那后面的屋子遇見樓大人了?!?p>  王奎一聽,停下了手,說:“我不是讓你最近不要去找大人嗎?”

  清越擺擺手,“我可沒有去找大人,是大人自己去的后面屋子?!?p>  “嗯?”王奎不信,“一定是你又做錯什么事情了,讓大人給你收拾?!?p>  “唉呀,真沒有。”他怎么就這么不相信她呢!

  “真沒有?”王奎問她。

  清越眨眼,真誠地點點頭。

  王奎瞧她這樣子,拿起刷子接著刷馬。

  這匹是王奎自己的馬,他寶貝得緊,馬被養(yǎng)的健碩,毛發(fā)油亮柔順。

  他偏過頭,問她“那你來找我做什么?不去找那伙房下丫頭”

  清越猶豫了一下,說:“自從到了千機(jī)府,我就很少見大人笑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大人他向來不喜言笑?!?p>  “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就是感覺不一樣了,是不是這千機(jī)閣絕對不是舊居那么簡單?”

  王奎想,千機(jī)府確實對樓慣秋來說,不是個值得高興的地方。

  他嚴(yán)肅的情緒一閃而過,笑著打趣說:“小丫頭還知道關(guān)心別人!”

  “那你知道為什么嗎?”

  “大概知道吧?!?p>  知道就是知道,什么叫大概知道?

  “那你告訴我,是什么讓大人如此傷感?”

  “這個,我家大人一向不喜歡別人談?wù)撍氖虑?。?p>  清越眉頭一蹙,你就直說吧。

  她急的跺腳,舉著右手,發(fā)誓自己一定不告訴別人。

  “那好,你別告訴別人。”

  王奎掃了四周一眼,把清越拉到一旁的桌椅旁坐好。

  王奎沖她招手,示意她把耳朵湊到他身邊。

  清越照著做了,微微偏頭,聽他說話。

  他說,樓慣秋這次回千機(jī)府是來祭拜的。

  王奎剛開始跟在樓慣秋身邊的時候,樓慣秋還是個初入朝堂的少年郎。

  以前的樓大人常常會喝酒騎馬,肆意妄為地笑。

  他在朝中諸臣面前瀟灑揮墨,談笑間闊論古今,深得前一代王君的賞識。

  王奎說他其實知道得不多,因為他跟著樓慣秋沒幾年,不清楚在千機(jī)府發(fā)生的事情。

  王奎嘆了口氣,“只是……?!?p>  只是,當(dāng)年的青年才俊,一朝之間變得陰郁城府了起來。

  幾年前,樓慣秋收到了一封來自千機(jī)府的信,滿臉擔(dān)憂地趕了回來。

  沒曾想還是晚了一步。

  千機(jī)府慘遭滅門,唯獨遠(yuǎn)在京都的樓慣秋逃過一劫。

  那之后,大人就變了,不再是那個明朗的少年。

  清越蹙眉,說:“是誰殺了千機(jī)閣的人,為什么?”

  王奎搖搖頭,他不知道。

  樓慣秋殺了所有闖入千機(jī)閣的人,可是沒有找到原因,至今無人知道千機(jī)閣遭滅門的原由。

  所以,樓慣秋在白云嫣是屋子里是在找線索嗎?

  清越聽王奎講述過去,知道了其中緣由。

  她說:“不要跟大人說,我問起過這些?!?p>  王奎自然知道,他本來不改跟清越說這些的。

  又是在那棟閣樓前,樓慣秋在這里站了許久。

  樓慣秋小時候孤苦無依,是師父將他抱回的千機(jī)閣,他早已將千機(jī)閣當(dāng)作自己的家。

  百年前,金鏵、西涼和南昱三國一戰(zhàn),三國相約和平相處。

  自此,當(dāng)年的千機(jī)閣閣主離開京都,回到此處建立了千機(jī)府,世代守護(hù)傳承千機(jī)謀術(shù)。

  千機(jī)閣的使命是保護(hù)金鏵國,所以千機(jī)并不能與王宮徹底斷絕關(guān)系,千機(jī)最有才能的弟子需要進(jìn)宮為國師。

  這一代,原是樓慣秋為國師,可金鏵王覺樓慣秋年紀(jì)尚輕,又有政治謀略,便拜做丞相

  本來千機(jī)已幾乎在金鏵隱沒,不可能與人結(jié)仇。

  可是,那年,樓慣秋自京都趕回來時,師父師妹倒在血泊中,沒了氣息。

  千機(jī)閣上下幾百人全都慘遭殺害。

  千機(jī)閣百人,無一人生還。

  一股悲痛涌上心頭,沉重地讓人無法呼吸。

  他是回千機(jī)府祭拜的,這些年來,他都回回來祭拜,只是匆匆來上一會兒。

  今年與往年不同,紫鳶香的出現(xiàn)讓事情有了轉(zhuǎn)機(jī)。

  也因為種種原因,他可以在千機(jī)府多待上一段時日。

  日垂西天,這時候晚風(fēng)習(xí)習(xí),沒有那么悶熱了。

  “大人,記得要早些回來?!崩钸M(jìn)在門口送別樓慣秋,順手遞了一些東西給他。

  都是些香,酒,蠟燭,種種祭拜的用品。

  樓慣秋騎在馬上,他帶著斗篷,點點頭,讓李進(jìn)安心。

  “駕!”樓慣秋輕拍馬背,朝著落日的方向去了。

  荒郊野外一條窄路上,就樓慣秋一人騎著馬,他身量高大,面色冷清。

  還是原來的樣子。

  千機(jī)閣外的墓園,這里葬著千機(jī)閣世代過世的閣主,包括他的師父,師娘。

  山背上,一個斜山坡上,立著大大小小幾十處墳冢。

  山坡下,住著醫(yī)護(hù)人家,一位老伯正在掃院子,遠(yuǎn)遠(yuǎn)望見了騎馬而來的樓慣秋。

  他眼神不太好,站在矮墻邊,望著來人,仔細(xì)辨認(rèn)。

  確實是樓大人,老伯上前去迎。

  “樓大人!”老伯有些激動,他算著日子,確實最近樓大人要回來祭拜。

  “莊叔,進(jìn)來可好?!?p>  樓慣秋翻身下馬,莊叔將他手中的物品取下,在前引路。

  莊叔是千秋閣的老仆,自從千秋閣沒了,他就一直在此守著墓冢。

  莊叔點點頭,說:“也就是這樣每天過著日子,勞煩大人惦記了?!?p>  樓慣秋在千秋閣學(xué)習(xí)練功的時候,莊叔還是個年輕力壯的中年漢子,而如今他已是滿臉皺紋,頭發(fā)灰白。

  進(jìn)了門,莊叔喊:“老婆子,樓大人來了?!?p>  莊嬸是個豐腴的半老婆子,和莊叔一直住在這里,他們的兒子在鎮(zhèn)上干活,每月回來一兩次。

  “是嗎?”莊嬸驚訝,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出門,趕來看樓慣秋。

  莊嬸出門就遇見了朝里走的樓慣秋和莊叔,笑著拉過樓慣秋,仔細(xì)瞧看。

  樓慣秋微笑著任由莊嬸圍著自己打量。

  以前,樓慣秋練功生病,莊嬸也會趕過來給他送藥,照顧他。

  “大人是不是又瘦了?”她問樓慣秋。

  在她的印象中,樓慣秋一直是那個年輕的,意氣風(fēng)發(fā)的十幾歲的小伙子。

  現(xiàn)在十幾年過去了,樓慣秋早已沒了從前的青蔥模樣,一副老道的朝臣模樣。

  “沒有?!睒菓T秋否認(rèn),笑著說:“反而又長的更加壯實了。”

  “胡說,明明看著更加瘦了,這你臉上一點肉都沒有?!?p>  莊嬸笑著,眼里稍微閃著淚,說:“大人在外面肯定受了苦?!?p>  莊叔見莊嬸快要哭了,趕忙解圍說:“在這里站著干什么?進(jìn)去坐啊!”

  莊嬸這才收起眼淚,拉著樓慣秋去屋里坐。

  幾人聊了許多家常話,說起以前的日子,盡量不提傷心的話題。

  天黑了,莊叔莊嬸留著樓慣秋在此用晚飯,他們說晚上可以讓樓慣秋睡自己兒子的屋子。

  樓慣秋答應(yīng)了,在莊叔莊嬸的眼里,樓慣秋仿佛就是另外一個兒子。

  雖然農(nóng)家沒什么好招待人的東西,但是莊叔莊嬸還是有什么拿什么。

  “夠了,這些就夠了。”

  樓慣秋看兩人都不動筷子,一個勁地直往自己碗里夾,也勸著兩人一起用飯。

  外面已經(jīng)漆黑一片,只有屋子里亮著燈。

  夜晚山里有野獸,莊叔自家籠舍里總有被咬死的雞鴨。

  千機(jī)閣。清越此時正在屋頂看月亮,她睡不著的時候總是喜歡爬上屋頂。

  這些時日,千機(jī)閣內(nèi)已經(jīng)收拾地差不多了,破舊的地方也找人來修繕了。

  清越朝樓慣秋的屋子望了望,那里一片黑暗。

  樓慣秋不在,李進(jìn)上次就說過,他這幾天想要一個人呆著。

  向來,是和王奎說的一樣,去祭拜他的師父去了。

  千機(jī)閣空蕩蕩的,也不知道以前的千機(jī)閣是什么樣子的。

  清越在屋頂呆了一會,翻身跳下屋頂,回了屋子。

  王奎說,這千機(jī)府屬于襄江下游,魚米之鄉(xiāng),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清越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她要出府一趟。

  清晨,樓慣秋收拾利落,隨著莊叔去了墓冢。

  因為一直有莊叔在,千機(jī)閣的墓??偸怯腥诵蘅?,路上也沒有磕磕絆絆。

  樓慣秋找到了師父和師妹的墳,矮矮的土包前一塊青色的石碑。

  莊叔點了蠟燭,燒了些紙錢,他對著白閣主的墓碑說:“閣主,樓大人來看你們了。”

  山林之中寂靜無聲,莊叔的話沒有人響應(yīng)。

  白閣主身前是個和善的人,雖然對待弟子很是嚴(yán)厲,但對待他們這些下人確實像對待家人一樣。

  “莊叔,讓我一個人在這里呆一會兒吧?!睒菓T秋對莊叔說。

  “嗯?!鼻f叔退到了一邊。

  樓慣秋撩開下袍,跪在了白閣主的墳前,他雙手合上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師父,慣秋來看望您老人家了?!?p>  一杯清酒倒下,樓慣秋自己也飲下一杯。

  他一直都謹(jǐn)記師父的教誨,盡忠與金鏵,維護(hù)千機(jī)的名聲和榮譽。

  這些年來,他盡力輔佐新王,不容一切動亂的因素的存在,也算的上完成了千機(jī)閣的責(zé)任。

  可是,他始終沒有查明,當(dāng)初殺害千機(jī)閣上下的兇手。

  樓慣秋走到白云嫣的墓碑前,輕輕摸了摸墓碑,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朵白色的蘭花。

  白色的花朵已經(jīng)有些奄了,這是他昨日從她院子里摘的,一直用泥土裹著。

  “云嫣,師兄一直沒來看你,你是否怪師兄?”

  樓慣秋苦笑著,話語之間滿是疼愛,他是云嫣的師兄,也是她最親的哥哥。

  要是云嫣還活著,現(xiàn)在這個時候,怕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吧。

  樓慣秋閉上眼睛,若是當(dāng)年他可以早點趕回來,說不定能夠阻止這場悲劇的發(fā)生。

  輕嘆一口氣,收拾好情緒,樓慣秋起身。

  又瞧見云嫣的墓地周圍有些參差不齊的雜草,他對莊叔說:“莊叔,您幫我拿把鐮刀來。”

  云嫣身前愛干凈,她死后墓地周圍也要干干凈凈,

  莊叔從背后的筐里拿出了一把小鐮刀,送到樓慣秋的跟前。

  “以前我不常來,也沒看出來你這么不愛干凈?!闭f著,樓慣秋開始清理野草。

  野草不是剛長出來的那種,是很堅韌的那種,可是樓慣秋的手也不白嫩,上面沾滿了老繭,他直接一把抓住野草的根部,用刀割去了。

  “莊叔,這是什么草???”樓慣秋指著一叢黃綠色的矮草說。

  莊叔仔細(xì)瞧了瞧,就是很常見的野草,但是好像就只偏偏長在了小姐的墓碑旁。

  樓慣秋這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云嫣的墳?zāi)怪車际沁@種野草,可是師父墳?zāi)怪車鷧s沒有。

  他扒開野草,發(fā)現(xiàn)野草下的泥土也不一樣。

  樓慣秋臉色立馬變了,他問:“莊叔,這些年,除了我,還有誰來過云嫣的墳?”

  莊叔仔細(xì)回憶,“沒有了?!?p>  千機(jī)閣里早就沒有其他人了,哪里還會有什么人探望。

  樓慣秋從筐里拿出鋤頭,作勢就要挖云嫣的墳?zāi)埂?p>  莊叔見樓慣秋面色不好,問他,“大人,這是怎么了?”

  樓慣秋不答,真是要挖開小姐的墳?zāi)箚??莊叔也不敢阻攔。

  云嫣墳?zāi)股系耐烈呀?jīng)被拋開了,可是往下挖了許久也不見棺木。

  “這……,”莊叔驚訝,“小姐的棺木呢?當(dāng)初我親眼看見大伙葬下的?!?p>  樓慣秋冷笑,壓著怒氣說:“好啊,好你個負(fù)心人,連云嫣的尸骨也不肯放過!”

  

阿蠻與

這些日子,沒有更新的日子里,我本人每天都在磕溫周,磕生磕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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