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蔣母已年近半百,雖個子不高,大約一米五左右,卻是體型彪悍,頂著一蓬松短發(fā),說著說著連帶嗓門也漸漸拔高了一層。
兒子結婚已經(jīng)五年了,要說這倆人剛在一起時,那是自打兒媳懷孕踏入這蔣家之后,那就更年久了,算算時間也有八年了,想著抱大孫子也就八年了,本以為將她伺候好了能生個帶把的,卻回了個女娃娃,這卻算哪門子事!雖說是生了個娃,但這女娃娃那就不算是,別說母雞下蛋了,頂多就是放了個屁,對!就是放了個屁。
彪悍的蔣母是越說越氣,越想越氣,意猶未盡的還想說著什么,才開口便被兒子蔣承允捂住了嘴。
蔣承允道:“媽,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努力的,您就別再說了,屋里的人都要被您給吵醒了,不晚了,您快回您屋里睡個美夢去?!?p> “你每次都這樣說,哪次不是敷衍我?!?p> “我也想,她也不讓我碰?。∷冀o我用上防狼噴霧器了。”
“防狼噴霧器是啥?不管什么可由得她?你可以強?。∧銈兪欠蚱?,怕啥?”
蔣承允聽的啰嗦,推著蔣母往廚房外走:“行,我知道了,真的不晚了,您就快回屋里睡覺去!”
蔣母不忘回頭,又道:“記得?。∷辉改憔蛷?,我可等著大孫子抱呢!”
“行!行!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日,晌午
外頭正是艷陽天,灼光耀眼,蔣悠然跑進一間房里,床上花一一還在睡,她小跑到床邊推嚷著花一一,喊道:“媽媽!媽媽!快起來,奶奶讓我叫你起來,奶奶在罵人了,你快起來!”
花一一被又推又嚷的弄醒后惺忪的睜開著眼,其實在蔣悠然大約晨時八點時,便來叫過花一一,卻是花一一睡的太熟沒有任何的反應。
花一一摸著蔣悠然的腦袋,聲音約帶沙啞的問道:“幾點啦?”
蔣悠然利索的拿起在躺在花一一身邊的手機,按了下感應鍵,說道:“已經(jīng)十點半多了?!?p> “??!都這么晚了,你吃了早飯沒?”
“吃了,早上吃的面。”
“好,媽媽去刷牙了?!?p> “嗯!”說完便又跑出屋外,不知又鉆去哪個角落處。
一夜睡了之后,花一一反覺得更是倦了,直到用壓水井打著一盆冷水洗臉后,才恢復了些精神氣,回到堂屋內(nèi)后,又剛巧便碰到從右間房門結伴出來的蔣母,及蔣家老二蔣荏婲。
在鄉(xiāng)村中,磚砌的樓房里基本的都是大同小異,蔣家便是上下兩層,且兩層中是同樣的格局,左右各一間房,樓下通過堂廳外便是廚房。
在下層中,左邊是蔣家老大蔣承允,自花一一懷孕那時踏入蔣家,直至生下蔣悠然起,這一家三口便一直住至現(xiàn)在,右間房則是老二蔣荏婲嫁人之前所住。在往二樓上,便是蔣母及蔣里所住,而屋頂樓面上隨便搭建了個瓦棚,由外看上去也就兩層半的模樣。
而蔣承允的父親在公元2006年末,有日他往常與酒肉朋友在外相聚,酒過多巡后夜也已入黑,便各自散會,但酒精上頭便是一陣渾渾噩噩,就在橫穿馬路時遭遇了寶馬車禍,被送進醫(yī)院后因失血過多,五臟俱損,最終醫(yī)院搶救無效,宣告死亡。
蔣母幾經(jīng)哭訴,幾經(jīng)鬧騰,幾經(jīng)波折,最后蔣家獲賠25萬元整。蔣承允卻是與之父親一般無二,仗有這錢,天天笙歌,夜夜酒醉,無比的逍遙肆意,留連忘返。
為此,蔣母怕他花天酒地,敗光家財,便斷了他的來源。然,在事情告落第二年初時,蔣承允正于尋工作之際卻誤入了一個秘密傳銷窩點。
只是一入傳銷深似海,傳銷窩里有人唱白臉,有人唱紅臉,卻是軟硬兼施,他們以賣人身意外險為主做向推銷。一頭目說道:真要賣不出去也沒關系,只是你們由著公司養(yǎng)著,吃喝拉撒睡的全都在這,那公司能怎么辦?只能你們添些補償了,要想回家可以,只要你們誰能把家里錢拿出到一定數(shù)額,就能將你們放回,保你們無恙。”
另一頭目抽了一口煙后,眼神卻是狠厲,跟著繼續(xù)道:“我們這樣的做法,你們有人確實不大喜歡,但是,我們也不怕將你們放回,不妨告訴你們,全國遍地都有我們的人,若你們誰出去想要告發(fā)的,那…呵呵…要想全家送命的就盡管去找警察?!?p> 而那些拿不出錢的非打即罵,做盡所有的活,有錢的則是爺,甚至于夜晚有美人相伴,也算是激勵那些拿不出錢的可憐人,而蔣承允恰是其中之一,半年內(nèi)從家中掏出十余萬。
這樁傳銷窩點的秘辛往事,卻是天知地知,蔣家兄妹二人知。
蔣母女倆剛出房門后便看見洗漱完的花一一正欲踏進自己的房門。
蔣荏婲見狀,立馬道:“喲!嫂子可真辛苦呢!這個點才起床!太陽都曬到你屁股了吧!呵呵…”說完輕笑的嘲諷一聲。
花一一聞聲回頭,卻是眉頭微蹙,眼前的小姑子著一身黑色花邊連衣裙,且還是收腰的,裙子倒是挺好看。
只是夏天穿著一身黑?不嫌招熱嗎?還有她這身板實打實的是隨了蔣母,年紀雖比自己小,但許是肥胖緣故,竟也含胸駝背的,那腰身也可抵的自己一個半吧!穿一身黑色收腰裙,那肚子實在有些突兀。
不像她這二十幾歲該有的身量,應該換種蓬松感的風格,能避著腰身的倒要好些,這一身著實是不太好看。
花一一欲輕笑回道:“呀!姑子回來了?昨兒個回來的吧?天天加班晚回是挺累的呢!姑子回來了我這嫂子都不知道。”
蔣荏婲輕蔑道:“你天天加班晚回是你能力不夠,怪誰?”
“我想你應該是貴人多忘事,忘了我是拿提成的,這提成嘛可要多做才有錢呢!難道像你哥一樣天天睡懶覺,啥事也不干?”
“你…哼!”,蔣荏婲有些氣急的說不出話來,但她知曉蔣承允也確實是如此,便側頭往蔣母看去,把話頭丟給蔣母:“媽,你看她!她明擺的在說哥?!?p> 蔣母當然得打個圓場,還必得說上幾句:“行了,這個點起來,回來再晚,早上不也得早起做個早飯不是,累的我來給你做,我們可是商量好的,你到放假休息時便要給我們一大家子做飯的,不然你這上班去了,你女兒一天三餐的我可不是白做的?!?p> 花一一腳步抬起踏入房門:“我待會就去買菜,還有,媽,蔣悠然她是蔣承允的女兒,也是蔣家人!”
“她要是個小子那就是我心頭肉,她爸也比不上,可你生的就偏不是!”
花一一關上房門不予理會,鄉(xiāng)村老婦便是如此,越是理會越是狂蠻難纏,只是仍可聽到蔣母在堂屋內(nèi)老舊常談的那幾句:這么多年了都蹦不出一個子來,你是要斷了咱蔣家的香火嗎?
做了蔣家人就得給我們蔣家傳宗接代,不給自家老公生個大胖小子,對的起我老二嗎?
看看隔壁老王家,人隔三差五的抱著他那個大孫子來咱家顯擺,我那個老臉哦…!都被你弄的沒發(fā)著地了…,等等類似的話。
花一一搖了搖頭,說來道去也就這么幾句,耳朵也要聽成了繭。